男子正在死死的盯着新娘。
凌姝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烛光照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看到男子的眼神和表情,也吓了一跳。
转身的功夫,男子已经到了她身旁,凌姝沁和锦焕惊呼,两人吓得眼中水雾弥漫,往后退了几步,眼看就要进入大堂中间。
凌云酒上前伸手将两人拉了回来,握着凌姝沁的手,手指冰凉,刚进来就看到表妹被吓坏了。
眼神冰冷看着男子,男子打了个寒战,抱歉的打开扇子遮住半张脸,讪讪道:“在下没想到会吓到两位姑娘。”
“是吗?”凌云酒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个笑容。
此人身上透着古怪。
“啊哈哈,在下南承云,给两位姑娘道歉,实在对不住。”南承云拱手作揖。
“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凌云酒面露不悦:还挺能装,真当没人能看出来?就这小破伪装,我几百年就用过了。
“在上是你爹。”凌云酒压抑着怒气,拉着他走了出去。
“咱们还是往后走走吧。”凌姝沁拉着锦焕的袖子。
锦焕摇头,指着新娘,“她要醒了。”
“你看她的脚。”
凌姝沁顺着看过去,看到新娘的脚不是拖在地上,而是不动声色,已经站着。
“一拜天地”
扶着新人的四位壮汉,按着他们朝门口拜去。
新娘开始扭动身子,试图阻止下拜。
压着她的壮汉抓紧她的手臂,死死压着,手臂扭出了一个奇异的角度。
“二拜高堂”
壮汉拉着他们转身,准备拜员外和夫人,驾着新娘的壮汉,伸手按着她的头,强硬下拜。
新娘剧烈反抗起来,踹了摁她头那位壮汉的下体,壮汉猛然放手,另一位壮汉没反应过来,眼看新娘就要成功。回来的南承云伸手将她按了回去。
新娘看到他的脸,一直在愤怒哼哼,更加剧烈挣扎,塞在嘴里的布都要被她咬碎,眼里迸出怒气和怨恨,强烈的情绪使她眼睛通红。
锦焕趁着混乱将媒人打晕,丢到角落,拍了拍手掌。
冷哼一声:我让你配阴婚!一边待着,我看这婚礼该怎么进行下去。
南承云看着新娘的表情更是癫狂,扯下塞在她嘴里的布。
摁着她的头凑近新郎,“贱人,你不是喜欢他吗?我成全你。”
新娘看着新郎厚厚和脂粉都掩盖不住的铁青色面庞,两腮抹着艳红的胭脂,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无比诡异。
吓得猛往后退,南承云死死的压着她靠近新郎,脸快要贴上的时候她晕了过去。
凌云酒将凌姝沁抱入怀中,轻声安慰,她挣扎着出来,小声的说了句:“我想看。”
凌云酒没再阻止,拉着她的手,半圈在怀里:“别被撞到了。”
他看着南承云光滑白嫩的脸,眼中划过暗光。
就一会儿,正常人伤怎么可能好那么快,没有一点痕迹。
南承云扇了新娘两巴掌,神情癫狂,怒吼道:“柳清儿!别装死!”
锦焕刚想上前阻止,看着南承云身上浮现浓厚的怨气,将他整个人笼罩,停住脚步,转身走向孤立全部人的两人。
再看看情况。
他能打得过吗?
她探究看向凌云酒,后者对上她的目光,莫名地摸摸鼻子。
员外夫人上前拉走自已的儿子,架着她儿子的人一动不动,她拉不动,僵持了一会儿。
南承云一脚将她踹了出去,夫人狠狠砸在地上,锦焕刚想上去扶她,眼看着她变成一个画着大红嘴唇、腮红的纸人。本来面向凌姝沁的脸转了个弯,转向她,咧开嘴角,死死的盯着她。
锦焕停住向前的步伐,僵硬的转个身,跑回凌云酒身边。
啊!!!!!!清宵哥哥、师尊、陛下!!!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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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酒看着她呆滞的样子,轻笑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嘲笑道:“她吓傻了。”
凌姝沁瞪了他一眼,从他怀里出来,抱着锦焕的手臂,轻声安慰。
锦焕抱着凌姝沁,朝凌云酒来了个挑衅的眼神。无声道:“我好怕怕,姐姐好香。”将头埋进凌姝沁的脖颈处。
凌云酒看着她的表情和动作,牙都快咬碎了,转开视线,不看两人。
当然忽略他紧握的拳头的话,锦焕可能就相信他是冷静的。
柳清儿被扇醒,满眼恐惧的环顾四周,四周的人毫无动作,眼神空洞的看着她。
“阿云,都是他逼迫我的!都是他!”她示意南承云看向新郎,止不住发抖。
“别这么叫我!我嫌恶心!”
“你说都是他逼迫你的?”南承云欣赏她的表情,狂笑起来,随意伸手擦去眼尾的泪水。
“他逼你来给我献殷勤?”
“他逼着你苟且?”
“他逼着你骗走我科考的银子?”
“柳清儿!我们认识了十多年,不是我母亲可怜,你当初已经死在襁褓中!”
“你家能在这城中安定下来,我父亲也没少出力!”
“你娘死前还要利用我母亲,将十岁的你养在我家,家里只当给我寻了个妹妹,吃穿用度,都是与我一样。”
“你仍觉得我母亲私下给我塞好东西,她看不起你,日日不给她好脸色!”
“趁着我与父亲不在家,偷偷去赌博,母亲劝你你将她推倒,撞了桌角,留下毛病,欠下一屁股的债,是母亲卖的嫁妆,帮你还钱。这些事母亲都帮你瞒着。”
“家道中落你觉得自已是个外人,怕被驱赶,十五岁下药爬了我的床。”
“我只逼自已不去想这些疑点重重的事,当你是正头娘子对待,许你高中之后的十里红妆。”
“趁着我去乡试,偷人偷到家里,被我母亲无意发现,将她拖到荒无人烟的树林,残忍将她杀害,血肉喂野狗,小骨敲碎,大骨沉塘,至今寻不回尸骨,不得安息!”
“日后还将我科考的钱偷走,远走高飞,明知若是我至少也能高中探花郎!”
“父亲因家庭变故郁郁而终,死不瞑目!”
“我的家庭、前程,全部毁于你之手!”
“你怎么敢再鬼话连篇,将自已摘得干干净净!”
南承云说的话字字泣血,每说一句,身上的怨气弥漫的范围就更大了些,现在怨气已经弥漫在城中,笼罩着城池。
他心口传来绞痛,伸手抓住胸口的衣服。
浓厚的怨气让锦焕什么都看不见,她收回神力,眨了眨眼,看不见怨气,感觉世界都明亮了。
南承云身上的衣袍被阴风刮得猎猎作响,冷笑着举起手,凝着怨气,朝着柳清儿拍去。
“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