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见君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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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 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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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既见君子笑
作者:
季有粱
本章字数:
5204
更新时间:
2024-11-20

辞楹回府后,病了一场,连着两日栽在了床榻上。

千萝一边伺候她喝药,一边嘟囔道:“婢子就该同小姐一起去迎春酒肆的,平白让小姐遭了这么大的罪。”

辞楹撑着身子坐起,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旋即苦得直吐舌头:“你去有何用?难道还能以一敌百,杀退了那帮官差?”

千萝连连塞了颗蜜饯到她嘴里,气呼呼道:“我至少能给小姐撑伞,若是不淋雨,小姐也不至于染了风寒。”

说起撑伞,辞楹倒是侧过头,朝墙角的位置瞥了一眼。

那把碧青色的伞还竖在那里。

也不知用不用还回去。

其实辞楹的身体很瓷实,从前在容州,她下河捉鱼、上山采药的事没少干,时不时就会磕碰划伤,撞上大雨的次数更是两只手数不过来。

那时的她,不会病成这样。

莫不是回了京,住着富丽的宅子,揣着贵女的身份,连身子也变得娇弱了。

亦或者,是因为父亲的案子太过复杂,心中过于愁闷。

也的确是愁得不行。

如今谢寻微掌着三法司,刑部、御史台,乃至大理寺的所有刑案都要过他的眼,也不知他会不会把自已说的话当回事。

尤其是谢、阮两家结下过不少梁子,她与谢寻微之间,就算不是仇人见面,也绝不可能一笑了之。

说到底,靠山山倒,靠人人跑,父亲的案子官府得查,但有了闻延东的前车之鉴,她已然做不到全然信任官府。

她也得动起来,父亲的遗愿,她不能假手于人。

“小姐,这位小岑王到底什么来头,他不是姓谢吗?”千萝边收拾药碗,边问道:“他怎么会是亲王?”

千萝是辞楹从益州迁往容州途中救下的孤女,比辞楹还小两岁,跟着辞楹的时间不过三载,许多旧事都不知。

“他的来头,确实有些曲折。”辞楹拢紧外衣,掀起被褥下了床。

窗外依旧阴沉,风一吹,惊落满树红叶。

“小岑王并非皇子,而是云华长公主之子,他的父亲谢止是曾威震一方的靖安侯,兄长谢知澜也是骁勇善战的少年将军,只可惜,两场战事,靖安侯和世子谢知澜先后牺牲,昭元帝感念侯府忠勇,也觉得对不起自已的皇姐,便对他这个侄儿格外关照,五年前赐了他岑王封号。大昱朝皇室子嗣绵薄,昭元帝膝下本有三位皇子,奈何大皇子和二皇子早早夭折,唯有三皇子长到了如今的十七岁,被封为了太子。昭元帝这几年将小岑王也视如已出,十分倚重,我也是刚得知,昭元帝今春让他掌管了三法司。”

辞楹的声音很淡,特意隐去了诸多曲折的细节,而那些细节,与阮家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他也好惨,父兄都战亡了。”千萝感叹一声。

辞楹看着散得满院都是的黄叶,直为自已捏把汗:“他是惨,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谢寻微位高权重,又对父亲心存芥蒂,若想含糊处理掉父亲的案子,阻挠她行事,简直易如反掌。

就看谢寻微想不想针对她了。

正说着话,门外忽的传来一阵环佩碰撞的泠响,一颗清隽的脑袋探了进来。

而后是清澈的男声:“阿姐。”

来人是阮淙予,周菀的宝贝大儿,辞楹那多年不见的堂弟。

“听说阿姐病了,我特意来看看。”阮淙予两步跨到辞楹身前,手里还拎着一根人参。

辞楹绕着阮淙予打量了一圈,不得不承认,岁月真是巧夺天工,从前总与自已抢糖吃的顽劣小子,眼下已长成了一目若朗星的少年。

掩不住重逢的喜悦,辞楹眼中含笑:“我是感染了风寒,不是要死了,带人参做什么?”

阮淙予扬着傲娇的下巴:“那我不管,这是我从母亲房里好不容易要来的,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辞楹不好拂了他的一番心意,便让千萝收进了药箱里。

“我都回京三日了,怎么一直不见你的人?”辞楹给他倒了一杯水,见他比自已高出了大半个头,一时有些不适应,示意他坐下。

两人年岁相仿,儿时不懂大人们的勾心斗角,总是形影不离。辞楹离京后,阮淙予还难过了好一阵,嚷嚷着要去南方找大伯和阿姐。

只可惜,被阮应竹一顿板子给打老实了。

“我去了一趟阿翁家,这不,刚回来,就听说阿姐为了引出杀害大伯的凶手,以身犯险,可给我吓坏了。”

阮淙予边说边往肚里灌了一大口水,又口无遮拦地说了好一顿想念的话,听得辞楹直嫌肉麻。

阮淙予显然还不知阮应淮一案的内情,辞楹也没同他过多解释,只是问:“你娘知道你来我这吗?”

阮淙予冷哼一声:“腿长在我身上,她奈何不了我。对了阿姐,你的病得快些养好,再有两日就是宫宴了,你得抓住这次机会。”

辞楹:“见姑母吗?放心吧,我还不至于病得走不动路。”

“见姑母是其次。”阮淙予一脸深意道:“重要的是太子择妃。”

“太子择妃?”辞楹咳嗽出声:“跟我有什么关系?”

阮淙予看了她一眼,很快意识到周菀并没有同她说清,正了正身形,隆重解释道:“太子已年满十七,太子妃之位却悬而未定,这次宫宴乃太后亲自操办,目的就是让太子相看京中贵女。阿姐回来得正是时候,我们阮家也算名门望族,阿姐若能被挑中,日后便是太子妃,多威风啊。”

太子妃?

真是遥远的三个字,辞楹从未想过,甚至有些抗拒。

辞楹对自已的才德有清晰的认知,她虽出身世家名门,知规矩,却长在山野,做不到日复一日地守规矩。

尤其是父亲的案子已生波折,公门中人也不知是否可靠,若想揪出真凶、完成父亲的遗愿,她还得去找线索,搜证据。入了东宫,整日金丝雀般被困在宫墙里,便什么也做不成了。

除非凭借恩宠,借太子之手去扫平这一切,可她最不擅长的就是讨好人。

志向南辕北辙。

“这个宫宴,这么不纯粹?”辞楹问。

阮淙予:“阿姐,京中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这机会,你不会是想放弃吧?”

辞楹:“我确实没那心思,且不说我比太子还年长一岁多,不合适。即便忽略年岁,此事哪有你说得那么容易,既然是选妃,那便说明这场宫宴上不缺待字闺中的高门贵女,荣国公府沈家,宁远侯府卢家,这些世家望族哪家没有德才兼备的女儿,也不一定轮得上我,所以,何必为这种没影的事上心。”

“做不成太子妃,良娣也好,你看,咱们姑母多受陛下恩待。”阮淙予耷拉下眼皮:“再说了,阮家的家世也不比她们差,她们也都不如你好看。”

辞楹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你几时又见过这些女娘?”

阮淙予:“诗会、茶会,哪里都不缺她们的身影。”

大昱朝民风开化,女子可以经商,也可参加书法、绘画、诗词这样的集会,先帝在位时还出过女官、女将军,阮淙予是读书人,时常混迹其中,自是见得多了。

辞楹却陷入了沉思。

阮淙予见辞楹面色凝重,安慰道:“阿姐,你也别有负担,我虽乐见你风光,但我更愿你幸福,你若不想去这宫宴,那就不去,母亲那里我帮你遮掩。”

辞楹心中无限欣慰,还好,儿时的情谊没有走丢,她这弟弟没随了他的母亲。

“宫宴还是要去的。”辞楹又道。

进宫的机会难得,她得去见姑母,父亲之事她得告诉姑母,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唯一信任且真心实意念着父亲的人。

但同时,她得小心谨慎些,省得真的被择去了太子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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