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见君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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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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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既见君子笑
作者:
季有粱
本章字数:
4874
更新时间:
2024-11-20

已经不能坐以待毙了,若赐婚的诏书颁布,便再也没有转圜余地——逃婚会被杀头,还要连累阮家陪葬,她做不出来。进宫,后半生会困于宫闱,自已的抱负、父亲的遗愿都会成为空中楼阁。

她得赶在诏书下来前,掐灭皇家择她入宫的想法。

她思来想去,还是得去见太子一面,可东宫她进不去,她也不知太子的行踪,只好找人帮自已递个消息。

而谢寻微与太子往来甚密,只要他愿意出手,定能安排自已与太子见上一面。

岑王府在入苑坊,与阮宅相距甚远,辞楹在马背上颠了小半个时辰才到。

守门的小厮看到来人是一个身量纤细的女子,似是司空见惯,懒洋洋扬起脖子喊道:“姑娘,你可有拜帖?”

小棕马打了个响鼻,踢着蹄子一阵躁动,辞楹没理小厮,只摸了摸马脖子用以安抚,而后利落翻下马背,朝半掩的朱色大门探了一眼:“你们王爷回府了吧?”

小厮觉得这姑娘跟听不懂人话似的,又道:“我们王爷是回府了,但我们王爷晚间不见女客,姑娘还是请回吧。”

辞楹看了眼手中的玉坠,在门前顿了片刻。

她早有听闻,谢寻微颇受京中女娘们的追捧。

谢寻微出身显赫,人生得也俊朗,加之文武兼资,少年时便有女娘为他吟诗作赋,追在他身后扬言非他不嫁。

那时,只要是谢寻微出没的地方,总能引得女娘们侧目欢呼,更有人知他酷爱骑射,便投其所好地也去练骑马射箭,只求有朝一日能与他一同驰骋旷野。

他曾是赏花人,人从花丛过,花瓣沾身,他只伸手温柔拂开,眼里尽是风流。

然而,自五年前谢知澜因平叛身陨,他南下容州辗转了数月,不仅没有寻到谢知澜的遗骨,还落了个身负重伤、命在旦夕的下场,他便心性大变,再也没有耐心应付这些女娘了,身边的桃花也似夏至春尽,不经意间散了。

但依旧免不得,有女娘认为自已格外与众不同,能抚平他心中的伤,便会想着法子来凑头,这其中,也不乏世家千金。

他心中自是有伤的,他与兄长谢知澜只相差一岁,谢知澜少年老成,父亲去世后,侯府的担子都是谢知澜在背负,南下平叛那年,谢知澜也不过十八岁。

即便幼年丧父,谢寻微依旧有如兄如父的兄长庇护,所以才能做那逍遥自在的闲散公子。

他没想到兄长会阵亡,兄长武艺出众,思维敏捷,怎就中了叛军的埋伏?尸骨都不知流落何处?

他心中的伤,关乎亲情,关乎家国大义,还关乎着他自已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执念。

他也不知如何才能抹平。

纵使如今的暮春时节依旧满目繁花,他的心魂,却已在五年前的容州,随着西坠的金乌,跌进了荒草纵横的山坡里。

“我有正事找你们殿下,麻烦你去通传一声,就问他一句,还想不想找世子的遗骨?”辞楹扬声道。

小厮见辞楹说得信誓旦旦,心中直打鼓,这女子他头回见,文文弱弱的还挺倔,看着的确不像是盛装打扮来跟自家主子套近乎的。

担心坏事,小厮还是进门通传了一声。

辞楹靠在门前的石狮子边,欣赏了一会儿夜景,今日月色正好,给沉寂的王府添了一层柔润的水色。

片刻后,这小厮又折返回来,一改散漫姿态,毕恭毕敬对辞楹道:“姑娘,小的给您带路。”

辞楹顺了顺小棕马的鬃毛,淡眉一扬:“我的马儿?”

“姑娘放心,马匹您交给他,定给您看好了,喂饱了。”小厮说着,招手唤来了一个同自已一般打扮的仆从。

辞楹“嗯”一声,揣着满兜物什,丁零当啷进了岑王府的大门。

谢寻微也刚回府不久,人还没坐稳,这丫头便追魂索命般地上了门,还抛出了兄长遗骨这枚饵。

他倒是要看看,她打着什么鬼主意。

他从正院书房而出,沿着一条曲折的抄手游廊,见到了立在竹枝下的辞楹,她今日只穿了一身柚色的胡服,纱灯的光笼在她的身上,恰如月辉浮荡。

她似是在观察王府的布局,一双眸子亮若流光,生动传神。

他朝她走近几步,声音散在风中:“阮姑娘深夜造访,想交换什么?”

听到他直白的一问,她扭身看来,岑王府修得宽敞别致,假山流水、凉亭花圃错落有致,谢寻微立在檐廊下,夜风拂过,身后枝影便在他的锦衣上摇曳。

辞楹端了端身形,问:“殿下怎知,我今日是来做交易的?”

谢寻微:“夜色已深,若非要紧事,你应不会策马前来,也不会拿本王兄长的事作筹码。”

辞楹也不喜欢卖关子,听他这么说,勾唇笑了下:“也好,话早些说清,我也好早些回府,省得又拖到宵禁。”

谢寻微表示认可,带着辞楹往院子深处行去,又对身侧的仆从道:“柳管家,客人到访,备茶。”

辞楹看着一中年仆从应声而动,才快步往谢寻微的方向跟去。

院中桂香四溢,所过之处光影层叠,走马灯似的从身侧晃过,谢寻微走得不紧不慢,颀挺的身形在朦胧夜色中显得柔和了几分。

辞楹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十分不真切。

他今日的语气貌似还算温和?

也不知是因刻在骨子里的教养,还是真的如阮应竹所说,他早已释怀了往事,他方才说自已是客人?

胡思乱想间,谢寻微脚步一顿,辞楹没收住步子,一下撞在了他的肩头,旋即嗅到了他衣料上的清冽气息。

辞楹的第一反应是,比桂香好闻,清淡不刺鼻。

谢寻微折过身来,面向她道:“这是去书房的路,走错了。”

两人离得太近,辞楹的额头尚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温温热热的,似绒毛蹭过。

她有些不适应,朝后撤了一步:“……所以呢?”

你自已的王府,你走错了,看我做什么?

谢寻微本想解释,府上造访的大多是朝臣,他习惯了与他们在书房议事,可这丫头头次来,出于礼节,理应带他去待客的前堂。

但见到她琥珀色的眸子,无辜中自带警惕,他的话又收了回去。

这么些年过去了,这丫头个头长高了,五官长开了,通身的气质也愈发清丽脱俗了,性子却是一点都没变,又温吞又带刺。

“往回走吧。”谢寻微又道。

辞楹不理解,说几句话的事,哪里不行?还是说,他是知道自已着急,故意吊着自已,磨自已的耐心?

但嘴上还是很温顺:“都好。”

谢寻微轻“嗯”一声,带着她又穿过一道垂花门,一路上灯火通明,影子时浅时深,交错往前。

谢寻微半道里问了一句:“你知我兄长遗骨的下落?”

一直到正堂门口,辞楹见到屋中摆放的红木桌椅,以及灯台上燃烧的数十烛火,才回道:“知道一些线索,但对殿下而言,应该有价值。”

谢寻微:“空口无凭,本王如何信你?”

辞楹了然一笑,从衣兜里掏出了那枚玉坠,摊在掌心,对谢寻微道:“我想让殿下帮忙,自然会拿出诚意。”

谢寻微盯着那块麒麟玉坠,眼神滞了滞。

这玉坠是他兄长谢知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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