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雯紧紧盯着怀岁宁的脸,狂跳的心半天都冷静不下来,精神都有点被吓崩溃了。
那日二居室里怀岁宁和沈珠阴阳沟通的画面到现在还历历在目,让人脊背发凉。
她颤抖地质问,“你怎么在我房间里?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怀岁宁没回答她的话,牛头不对马嘴地道,“你儿子小小年纪,心性倒很不寻常,看来你们冯家后继有人。”
冯雯瞳孔缩了缩,她听到自已和儿子的交谈了,她在那之前就已经溜进自已卧房了。
“擅自溜进别人家里,你想干什么!”
冯雯边质问,身体下意识往后缩。
平日那般嚣张、霸气的一个大小姐,此刻面对怀岁宁却忌惮、胆怯了。
怀岁宁不答反问,“这么惊讶做什么?既然派了人来打人闹事,就该想到我会来找你。”
心中的怀疑被证实了,冯雯心猛地向下沉,腿也一下软了。
若非身后就是洗漱台,双臂死死撑着,怕是人已经滑坐到了地上。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冯雯声音很低,毫无底气。
怀岁宁轻笑了一声,“你确定要跟我撒谎?”
冯雯已经见识过了怀岁宁的厉害,刚才那一句反驳只是出于求生本能,被怀岁宁气势一压,当即就泄了气。
“怀小姐你听我解释,我也是被逼无奈,并不是出于真心。”
怀岁宁被她这句狡辩都要气笑了,“被逼擅闯民宅?被逼打人?”
冯雯咽了下口水,一脸紧张地解释,“沈遇跟我离婚了,我、心里是有些怨言和不甘,就跟朋友随意吐槽了两句,没想到那朋友来了兴致,说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下去,逼着我一定要给你们些教训。她性格强势,身份高贵,我一直都是陪着笑脸讨好她,不能违抗她的意思。你看我平时不可一世,跋扈嚣张,但在真正的顶级豪门面前,也只有点头哈腰当狗的份。”
冯雯说的可怜又委屈,怀岁宁却不买她的账。
“你丈夫跟你离婚,你朋友却拿我们教训,不过是你舍不得让人议论你丈夫的不好,专挑我们当坏人!还是你算准了你那尊贵朋友的脾气,故意在她面前说我们坏话,还来个借刀杀人!”
冯雯倒吸了一口凉气,腿彻底站不住,整个人滑在地上,朝怀岁宁跪了下来。
“我没有想借刀杀人,我发誓,如果我说谎不得好死!若不是你帮忙沟通沈珠,让沈珠证明我不是故意害死她的,我现在就背上了杀害继女的罪名。我是很感激你的,我对你绝没有恶意。”
“那毕芮时呢,你对她也没有恶意?那些打手就是专门冲着她去的。”
冯雯这盘哑了火,这一点她反驳不了,她确实厌恶那个女人。
从第一次在夜市见到,两人的气场、性格就不对付,说话剑拔弩张。
之后处理沈珠的事时,那女人也总是恶意揣测她,各种冷嘲热讽。
她厌恶极了那个女人。
当时派人去皇昇壹号时,她特别叮嘱过,主要教训一下那个孕妇,别伤着怀大师。
“我只是想教训一个她,没想要她性命,更没想伤她孩子。最后她不也平平安安的么。”
“她平安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在医院被置之不顾,心脏骤停差点死了。你不过是借着你朋友的名头掩盖自已的恶劣和残忍。你买凶伤人是铁打的事实,这件事不会就此算了。”
怀岁宁这是不会放过她的意思了,冯雯低下头呜呜地哭,肩膀微微颤抖着,一副懊悔可怜的模样。
怀岁宁冷漠至极,“收起你的鳄鱼眼泪,我今天来就是要问你,你那朋友是谁?”
冯雯哭声哽了一下,低垂的眼睑看不见她此时眸中的神情。
她抹了抹眼下的泪,抬头望向怀岁宁,害怕地摇头。
“这件事都是我的错,你们想怎么报复回来我都认。要不你们打我吧,把你们受的伤都打回来,直到你们消气为止。”
怀岁宁对她这模糊问题的态度皱起眉,沉声道,“别东扯西扯,问你问题直接回答,那个人的名字?”
冯雯头摇地更猛了,声音变得沙哑,“我不能说,真不能说,说了我们整个梁家都会惹上麻烦。”
哼,这会怕惹上麻烦了,之前说别人坏话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冯雯抿紧了嘴,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怀岁宁丝毫不担心地道,“不是你想不说就能不说的,这不由你做主。”
说着再次在冯雯面前显示自已的能力,这次直接作用在冯雯身上,让她亲身体验一下身不由已的感受。
即便她嘴巴闭得再紧,却在怀岁宁手指朝她唇瓣轻轻一点,便不受控制地张嘴吐出了一个名字。
“是费珊晴。”
听到这个名字怀岁宁还挺惊讶的,“原来是她。”
“你知道她?那你也应该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她是费家小姑奶奶,更是虞家当家夫人,身份非同小可,我根本得罪不起。”
怀岁宁才不听她这些辩解,“我会告诉警察,是你主动交代出了费珊晴,给你记一功。”
说着就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向卧室窗户,拉开门便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了下去。
冯雯惊在当场半天没有回神,等人跳下去了,这才一下子冲向窗户。
她探头往下一看,怀岁宁稳稳落在院子里,拍拍手大步流星地走向别墅围墙,一个利落攀爬,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冯雯站在窗边望着那围墙许久没有动作,手指用力抠着窗沿,几乎要把修剪精致的指甲劈断。
让费珊晴知道她出卖了她,定不会善罢甘休。
原来看似端方持重的怀大师也有这么恶劣的一面。
跟她妹妹一个样。
怀岁宁回到皇昇壹号,这个时间家里人基本都睡了。
她放轻动作想要悄无声息地直接回房,摸着黑走到楼梯口时却撞见一个黑影,抱着胳膊靠在楼梯口的扶手上。
像是在专门等她。
怀岁宁眼力极佳,除了墙边地灯外屋里没有一丝光线,但依旧一眼认出是怀栀。
她皱了皱眉问,“你大晚上站这干什么?坐月子不是不能下床?”
“你那都几百年前的老规矩了?现在讲究科学坐月子,适度的运动有利于身体恢复。就你还是医生呢,这都不知道。”
“我又不是妇产科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