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劲松来了。
我觉得,在“王中王”,我不用操心坐不上台,有他和刘歆两个人,我就稳坐“钓鱼台”。
他给我说保险的事,大概要等到十日以后,因为全市二三十家出租车公司,是政府统一管理的,现在新车都还没有发售,还在整顿黑车,所以王雪的保险就得往后拖。
我故意,说他这几天都不来看我,也不打电话。
他慌慌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木梳,送给我。他说他到三峡去了,这水流是谭木匠木梳,很出名的。
“那你去三峡之前为什么不给我打招呼?我也去嘛。”
“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专门带你出去啊?”他像哄小孩子,“这一次不行,我不敢带你,人太多了,全公司都去了。”
“你们公司一共多少人?”
“不带临时工,有二十八个。”
“那么少?”我说:“你要是在XX厂,不是千把人。”
“别小看那二十八个人,除了几个特别能干的,其余个个都是有后台的……” 我听王雪说过,王雪昨天上午去了他的公司,回来跟我说,她说利达公司人不多,但业务做得很大,除了出租车公司,还有广告公司,房地产公司,汽修厂,饭店,潘劲松在公司里很受人尊敬,人人都叫他“王总”。他一个人一个办公室,装修得很豪华,绝不比饭店的包厢差。
我想到王志强,王志强不是失业了吗?王志强没有后台,王志强也算不上特别能干……但王志强到他公司里当个临时工,总可以吧。
“我有个哥哥”,我准备为王志强铺路,“他很老实,也很能干,以前在公司还做过财务科长,后来公司倒闭,他就失业了,失业后,他自已买了一台车,是标致,卖又卖不出去,用也用不起,他会开车……哎,我看你每次都是自已开车,那你的司机呢?” “我上班是司机开,下班后是自已开,自已开车方便些。”
“你还会开车”,我媚他,“真没想到,你还会开车。”
“我做厂长的时候就会开了。”他有些得意。
“那你怎么学的?”
“我让我司机教我呀。”
“你为什么要学?为什么要想到学开车?啊,我知道了,为了跟情人约会方便,你那时在厂里,肯定好色哟,你肯定是在这方面犯了错误,人家才把你从那么大的厂里调到现在的公司。”我故意说,又在他身上磨磨蹭蹭。
他很正经,我把头放在他的肩上,他也不乱动,他说:“小王,你怎么这样看我,你到XX厂去打听打听,我潘劲松,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用打听。”我解开胸花,露出一大半的乳房……脸上露出媚人的笑…… 他愣愣地看着,我猜他的肉体和理智,一定是在拼命地抗争,终于,他战胜了自已,他一脸呆滞的表情又恢复正经,他用手把我的衣服拽到一起,“扣上”。他显得很庄重。
我在心里暗笑,我想,我已经彻底地擒住了他。
整理好衣服,我小鸟依人地偎进他的怀里,撒着娇。
“潘书记,以后你也要教我开车,我很聪明的,一学就会。”
“好,可以。”
“还要帮我拿执照。”王志强找他以前的朋友,花两千多元弄了个学习证,学习证要经过考,才能够换驾驶证。他一直没去考,前天中午,交警拦他的车,说他是学习证,不是驾驶证,不能够单独驾车,于是罚他五十块钱,冤枉!我要他去考试,他不敢,怕考不过。
“你是怎么拿到执照的?要考试吧?好考吗?”
“我有个战友在车管所,专门负责发证,你想考执照?好,没问题。”
我想王志强的工作和执照,都应该缓一步再说,目前当紧的,是王雪的保险。
王雪胃口也真不小,昨天跟我说,她办了这十台车,还要再办那十台“轿的”。潘劲松只答应办十台“面的”,他不说办“轿的”,那肯定有他的原因,我想我们不应该太得寸进尺,让他觉得我贪心,谁喜欢一个贪心的女人?别像《渔夫和金鱼的故事》里面的那个老太婆,一贪再贪,结果,什么都得不到。
王雪还说要到潘劲松的公司办团体险,医疗险,反正能办的险种,她都想办。
她胃口不小,不像她以往的性格。我高兴,我喜欢她“贪心”,她不贪心,她就不可能上进,在我面前贪贪心,没事儿,我是一条永远都不会生气的小金鱼,在我自已的妹妹面前,我可以牺牲我自已,她无论有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
我知道我的这种情怀,大大超过了一般的姐妹关系。我对她付出,其实就是对我自已付出。因为我把我的所有希望,所有未能实现的梦想,都寄托在她身上了。
除了我对王雪,我不知这世界上还有没有第二个人有我这种情怀。潘劲松决不会为我付出一切,我现在也相信,他能够最终满足我的胃口,为王志强和王雪办妥一切,但他一定是要有所回报的,我也一定会回报他的。
我会回报他,他也一定会要我回报。
但我跟王雪就不同了,王雪决不会回报我,她会认为我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一个做姐姐的应该做的,就好像父母养育儿女,那是他们的职责,是他们的义务。
王雪不会回报我,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她回报。我的付出,是不需要回报的。
潘劲松就是这样一个现实的人,他很正统,在公司里……很受人尊敬,在肉体和理智的抗争中能够战胜自已5 月8日星期四睛又是刘歆。
因为有了共同的语言,我们谈得还比较投机。但他的毛病老是不改,动不动就说:“来,让我亲一下。”要不,就想这儿摸摸,那儿摸摸,很让人反感。
我想不通一个有文化内涵,又有政治素养的男人,他怎么会…… 真是生理的需求?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他说他四十四岁,四十四岁,跟潘劲松同岁,四十四岁,是不是……这个年龄的男人……真是生理上需要满足?
可他有老婆呀,听他的意思,他老婆是个很了不起的女人,有身份,有地位,而且,还很有几分魅力,而且,惯常说的“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大部分都针对女人而言,他的女人既然如狼似虎,那他还有什么不能满足?
“我说你怎么回事,是不是有病?”
“你才有病!我就想不通,你怎么会一点儿也不动情。”
“我们是人,不是畜牲,动不动就发情!”
“你误会了,我对你没别的要求,我只是想摸摸你,你越不让我摸,我越是想摸。”
“神经病!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比起潘劲松,刘歆差远了。
只不过,潘劲松只给了我一次小费,而刘敬,却每一次都要给,走时,他又说:“我叫他们给你小费。” 我说:“我才不稀罕呢。”
大概是这一次的客人跟上次不同,他没有再自作多情让我坐他的车。他走后,我收拾茶几上的口香糖,准备带回去让王志强吃。王志强吃了口香糖以后觉得吃烟臭,我想利用这一点,让王志强把烟戒了。
进来一个人,在发小费。
他先给二卡的小姐,二卡的小姐叫方芳。今晚的客人没有老K ,没有老K ,也就没有那个大嘴小姐。方芳收小费的时候,我正走出来,“这是给你的。”那个人碰上我,把钱给我。
“不好意思。”我接过来,继续往外走。
“别慌,”他忽然抱住我,“亲我一下。”
我还没来得及说:“不”,他就已经亲到了我的嘴上。我猜到他是谁,我没有使劲挣扎,只是在他亲过之后,很冷很冷地说:“你会后悔的,你胆子也太大了。” 临出门,我看见二卡的方芳还没出来,而他,进了二卡,我听到里面悉悉索索的,我能猜到,他们在干什么。
出了舞厅,我开始找汪静。在门廊,我看见刘歆,他也看见我,但我们没说话,彼此装作不认识。我听见刘歆在问:“小杨呢?小杨,还没出来!这家伙,还在里面干什么?”
干什么?哼,你能猜到他干什么?
不过,我也不是很生气,反正,他也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我只是在那些“冒号”们走时,听到他们说:“小杨的车来了,坐小杨的车……” 我想他就是小杨,是他们的小车司机。
这司机胆子也是够大的,不过,这样也好,总比刘歆强,卡座里,他色胆包天,像个色情狂,一走出来,就翻脸不认人,假装正经。
我最恨这种两面三刀,当面一套,背地里又一套的男人。
这种男人不是真男人,别看他是副局长,他还不如他的这个司机。
不过,今晚上也有所收获,主要是知道了“乡长”,“老师傅”和“老干部”。
也难怪前天晚上他们笑,先说:“老干部”。
有一个老首长,到地方上来视察工作,地方上热情接待,吃了喝了,又到舞厅里来。伴舞的小姐领老干部到卡座休息,老干部从来没有坐过卡座,人很严肃,小姐却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她在老干部面前媚呀媚,不一会儿,老干部就有点儿把持不住了。用刘歆的话说,他身体的某一个部位,就开始不老实了。小姐在他的身上摸,摸到那个部位,故意问:“这是什么?老干部知道她是在故意问,却不好意思回答,憋了半天,才说:“这是老干部。”
后来,老干部终于也开始摸小姐了,他摸到小姐的某个部位,也故意问:“这是什么?”
小姐回答,谁都想不到小姐是怎么回答的,小姐回答:“这是老干部活动中心。”
乡长,也是荤笑话:张三是个傻子,他妈是个寡妇,寡妇妈妈不容易把他拉扯大,只盼望他能早娶妻生子,为张家留个后。
张三终于娶到了一房媳妇,可是他妈却久久不见他媳妇怀孕,他妈知道儿子是个傻子,于是就想办法开导他。
有一天,乡长从他家门口过,张三问:“妈,那是谁?”
“那是乡长。”
“乡长挟个包去干啥?”
“乡长挟个包去乡政府上班。”随后,指张三的命根子,“你这就是乡长,你媳妇那儿就是乡政府,乡长每天都要到乡政府上班,你知道吗?”
张三说:“知道了。”
当晚,张三妈去听墙角,听得儿子房内有动静,于是偷偷乐,正乐着,只听张三在房内大叫:“妈,妈,那乡长啥时下班?”
“老师傅”,这典故还有两个。其一:夏天,有一个妇女带着她的孩子在公路上走,走黑了,他们就拦了一辆货车,货车司机不是好东西,经常乘换档的时候,偷偷摸那个妇女,摸着摸着,他自已那个部位发生了变化,小孩子看见了,问他妈:“妈,妈,那是啥东西?”他妈给了他一巴掌,吓唬说:“不准问,那是老师傅。”
其二,有姑嫂俩,一起到河边洗衣服,河边有两条狗,一条公的,一条母的,公狗还是一条小狗,它往母狗身上趴,怎么趴也趴不上,急得直叫,这时又来了一条大狗,大狗一趴就趴上了。姑子看见了,就跟嫂子说:“你看,那条小狗趴半天趴不上,大狗一来就趴上了。”
嫂子随口说:“废话!人家那是老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