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正忙的时候,袁俊彦就跑过来找吃的。
他也不用人招呼,自已装了一碗粥拿了一个馒头一碟小菜就开吃,迅速的吃完之后又去后面把水缸给挑满了水。
秦烟感觉越来越怪异,这家伙明目张胆地进进出出,给人的感觉就是自已家男人一样,看到他从后院过来,就开口问道:“俊彦哥,你还要吃点什么?”
“不用了,我在家里吃了一块饼才过来的,我娘做的那饼真的不能下咽,熬的粥也还米是米,水是水,幸好阿烟这里可做活换些吃的。”
他把自已说得如此可怜,秦烟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昨天的柴多少钱?”
“阿烟去爷爷那里看账就是,”说完就去了自已铺子那边开铺做生意。
下午空闲的时候,秦烟就去了粮油铺,将一旬的账结算。
现在她所需要的东西多了起来,时不时都要过来拿些东西,账都是让袁爷爷记下来,再一旬结算一次,顺便将柴钱也还了。
袁掌柜看着眼前的姑娘,做事甚有章法,说实话真不像一个小姑娘。
从谢家最近上市的新物件来看,那奇怪的东西应该就是这姑娘想出来的,细想一回,也不怪乎的那谢二上了心。
只那谢二上了心也就算了,现在自已家里也有一个上了心,如果不是他坐在这里,估计自家的孙子巴不得天天就在那边店里干活了。
今天早上,他吃了几口家里的饭食就说不合胃口跑了出来。
虽然他自已家的饭食是不怎么样,跟阿烟做出来的是不能相比,但也不能这样过分。
“你过来,”袁掌柜对着正在忙活的孙子说话。
“爷爷,有事?”
袁掌柜看了孙子半天没有出声,倒让袁俊彦无端的紧张了起来。
“你回来也两年多了,铺子里还只是做着往常的生意,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人都是不断进步的,做生意也是,谢家已经有了新门路,我们也要寻找机会发展才行。”
“一直原地踏步,别人却在努力进展,我是老了,可你还年轻,以后我们的铺子靠什么立足,你又靠什么与人竞争?”
“有的事情不是只做苦力就能完成的。”
袁俊彦有些吃惊地看着袁掌柜,对方却没有再看他,低头看起账本来。
他在铺子里呆呆的坐了半日,夜里都是辗转反侧,次日就出门去了。
袁掌柜心里苦笑了一下,不是他要误导孙子什么,未来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但他不愿看着孙子只看到眼前一丁点大的地盘。
他这孙子命也不好,当年发生的那事之后,他为了保护他,无奈只能将才七岁不至的孩子送去了府城去读书习武,这一去就是七年,很少回家。以至于他与这个家都有些融不进来。
如今孩子娘也偏向后面两个小一点的孩子,他招来的女婿因为当年的事情还憎恨着孩子,看都不看孩子一眼,只有他们老两口儿还维护着孙子,可他们也有离去的那一天。
到了四月中,天气有些热了起来,白日里大家都换上了单衣。
这天上午,秦烟照例去粮油铺里结帐,又没有看到袁俊彦。
她感觉近段日子里,她生活中的袁俊彦的含量低了一些,有时候一连两三天没有看到他来找吃的。
有的时候过去找吃的,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她听长英问过他去哪里了,他也只说出去办事。
秦烟头一日刚想着几日没有看到袁俊彦,次日一早他就出现了,这次倒没有先拿东西吃就先去了后院。
虽然天已经大亮,但时辰还早,铺子里还没有什么顾客。
“给我一碗粥,再给我屉小笼包,要快点,早些吃完好赶路。”
听这说话的声音,是谢二家的马氏。
秦烟没有抬头,手里依旧做着煎饼,余光中看到门外停了一辆马车。
从去年在谢家见过马氏后,秦烟再没有见过她,不过从长英处倒听说过许多她的事,反正时不时的闹一回,跟谢二的母亲郑氏吵闹,跟谢二的大嫂也发生过口角。
早些时间邻居听到倒还笑传一回,有人说谢家娶了个活祖宗回去,有人说当年的谢老太爷瞎了眼。又说人还是得长久相处,这人一相处久了就见了本性,难怪谢二不待见她。
日子一长,马氏时常作妖,大家也习以为常。
马氏已经铺子里坐下,这时谢大家的林氏才下车,手里还抱着一岁的小儿子。
“阿烟,给我和民哥儿一碗粥,一笼小包子,再要一块煎饼。”林氏并没有与马氏坐在一起,而是另外选了一张桌子坐下。
跑堂的长英,愉快的应了一声,然后跟林氏说起话来:“大嫂这么早,是要外出?”
“是的,民哥儿他爹上个月去了府城,说以后要常住在府城,让我们也过去常住。”
谢大在三月中就去了府城,说是谢二在府城也开了生意铺子,要谢大过去经营,街坊们都说谢家这下发达了。
私下里也悄悄议论,那秦烟可不一般,也有人议论,说谢二发达了,马氏迟早下堂,可能到头来还是会娶秦烟。
这些流言长英她娘听得最多,传到秦烟耳里也只是一笑。
“那不是留在这里的就只有谢大伯和谢大婶了,你们谢家生意这么好忙得过来吗?”
“再忙不过来,也不能不管府城的生意。”
林氏还没有来得及回长英的话,那马氏倒是着急,声音也大。
林氏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才对长英解释道:“这边又请了人。”
然后又与长英闲话了几句,说的都是长英大嫂刚生孩子的事情。
长英的大嫂月初的时候产下一个姑娘,取名彩虹。
“大嫂,快点吃吧,不是还要赶路,与一个不相关的人废话这么多干嘛。”
马氏这话真是带刺,把长英气得不打一处来,想要发作,可一个姑娘家也没有骂过人,又不知道该怎么发作。
“长英姐,一大早何必跟一只无厘头乱叫的公鸡生气。”
秦烟里面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让长英抿嘴一笑。
林氏不出声只哄着小儿喝粥,嘴角也却向上提了几下。
只有旁边的马氏气得把筷子往桌面上一拍,好像立即就要发火。
这时袁俊彦从后面进来,冷着一张脸看似看谁都不顺眼,将挡在脚边的一个小凳一脚踢到马氏坐的那张桌子前。小方凳碰到桌子脚上一震,将桌上面的碗筷都震得移了些位置。
马氏就是欺软怕硬的人,再不敢出声。旁边不怎么配合吃东西的谢家小儿也乖乖地吃起粥来。
袁俊彦自已打了一碗粥,拿了一块饼,又抓了一个馒头在手里走到铺子外面的树下。
那里也摆了两张桌子,他将东西放在桌上面就风卷残云般的吃起来。
长英立即打了一碟小菜给送过去,马氏吃了瘪,此时她心里欢快着。
太阳已经探出了脸,但有微风,坐在树下吃东西也是一种享受。
这时学院里的学生们开始出来买早食,也有街坊们过来买早食,铺子里忙碌了起来。
马氏吃了几口没趣上了马车,林氏倒是慢条斯理的喂完了孩子,自已又吃了东西才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