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墨珂一走,余雾就原形毕露,挨个房间看了个遍,最后还是觉得宽敞的主卧最适合自已。
谈樾走进主卧的时候,余雾已经躺在了床上,黑色的被子下只露出半个脑袋,像一只倦懒的小猫。
余雾为自已十分自觉地行为找了个借口:“昨晚做了手术,现在好困。”
谈樾不想过度探究余雾“王白苓学生”这个身份,毕竟太过于不合逻辑,以至于他接到消息时都有些讶然。
她身上的秘密,好像有很多。
但她愿意主动提起,还是让谈樾心中一松。
“我在书房,有事叫我。”他拉上窗帘,遮去了房间大半的光,氛围更适合补觉,“住的哪个酒店?我让仇收过去帮你拿行李。”
这样子是默许她住进鹤山宫了。
“Roxis,谢谢。”余雾猫猫探头,眨巴着眼睛望向谈樾:“被子里好香。”
谈樾觉得她下一句一定是:“都是你的味道。”
他对这种随时随地都能说出口的虎狼之词暂时还没有练出抵抗力,在余雾说话之前抢先道:“那你睡这儿,我睡客房。”
余雾头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你什么时候那么矜持了?”
赤身相对的夜晚,他能把她撞个半死。
谈樾侧身掩去紧抿的唇,顾左右而言他:“睡醒带你去聚合楼。”
正宗的京城百年老店,余雾刚刚在路上提了一嘴想吃京菜。
吃不到谈樾,吃个京菜也不错。
余雾缩进了被窝里。
谈樾在关上门前道:“双屿召开董事会,赵遇姜大概率会被换。”
“好。”余雾的声音有些闷,显然是睡意绵绵。
“你……”谈樾哑着嗓子问,“在京城待多久?”
床上没有回音,平稳的呼吸声极有规律地传入谈樾的耳朵。
谈樾垂眸,掀开袖子看了眼左臂,线条流畅、紧致有力,最重要的是没什么异样。
还好,他这一次培育的朝暮虫又喂了许多珍稀药材,与余雾长时间待在一起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满足余雾的要求一起睡觉……
暂且不行,余雾是能够在他发作得厉害时察觉蛊虫的,他很怕睡过去之后蛊虫作乱透出什么异样。
让实验室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再改进一下。
*
诚悬公馆这边。
叶书徽在离诚悬公馆不远的地方盘了一个训练场,地方不大,但训练道具应有尽有。
现在都被姚浮毁坏了。
不过叶书徽并不生气,在被姚浮打脸无数次后,他已经对姚浮五体投地。
如果说鹤符是他叶书徽重返姚家的希望,那么姚浮就一定会让这个希望变成事实。
“姚小兄弟,要不回去休息一会儿?”叶书徽看着大汗淋漓的姚浮,又扫了一遍躺在他周围捂胸揉腰捶背的陪练,“别累着了。”
这些陪练最开始也不是陪练,而是叶书徽在smog上征集来的个中好手,已经训练了半年有余,其中有几个还是雇佣兵出身。
结果最强那个在姚浮手底下都最多走不过五招!
从此这十几个本来应该去参加选拔赛的种子选手,成为了陪姚浮练手的工具人。
姚浮已经很久没有那么酣畅的动过手,没有余雾的管束,他索性放飞自我露出少年本性。
扭着腕道:“不用,我不累,再来!”
叶书徽默默擦汗,我倒不是说你累,你别把这些人给累死了,到时候保险公司赔不起啊!
姚浮冲地上的工具人道:“尔等模样,怎配做我大燕男儿!”
他没有觉得这些人是他的陪练,他只觉得既然跟他在一起练武,他就有责任将这些人的本事在短时间内都拔高一个层次。
被摔到最远处的一个肌肉大汉小声嘟囔:“大燕都亡了几百年了,真把自已当姚颂川了……”
姚颂川真英雄也,现在的父母为了给孩子树立榜样,取个同样的名字也不奇怪。
才说完,大汉就见姚浮指着他道:“你,来!”
“我吗?”大汉也指着自已,左右看了两眼,周围两个人一脸祝他好运的表情。
“对,你。”姚浮走过来,扬起下巴点了点躺在大汉两侧的人,“你们也一起来!”
大汉无奈地从地上站起来,敷衍地摆出一个备战姿态,另外两人也慢悠悠以弓步相迎。
又是一阵腿风,三人被扫出几米开外。
三人对视一眼,干脆往后一仰躺倒在地,真是钱难挣屎难吃,这几天光在这儿挨打了!
叶家那老头子故意的吧,前些天把这人领来的时候还叮嘱他们不要下手太狠,就这本领,说他能徒手单杀十头西伯利亚棕熊他们都信!
姚浮环顾一圈,目光所到处各都哀鸣嗷嗷,工具人们满脸写着抗拒。
如果这群人生在大燕朝,在他的军中,就这个身体素质,一场仗下来他得收多少尸。
这下轮到叶书徽忍不住了。
他拄着拐杖踱到姚浮身边,将人拉到一边,低声道:“姚小兄弟,下周才选拔赛呢,只要你能出线就够啦!”
选拔赛之后就是积分赛,击败人数多者可获得积分,积分前20者可以进到决赛。
叶书徽怕姚浮现在就将气力用尽,到时候积分赛嬴起来会十分吃力。
姚浮摸着下巴:“可我们的最终目的不是助你重返姚家?不多培养一些能人,到时候打起来可不好办。”
“……”叶书徽无语凝噎。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啊!
重返姚家是指我拿着鹤符带着在白玉京武会上夺了前三甲的你去姚家打脸,然后让他们把我加回族谱上,不是一堆人拿着刀枪剑棍的去姚家火拼啊喂!
在心中怒吼一阵,叶书徽最终没把话在姚浮面前说出来。
他平心静气再次尝试劝解姚浮:
“姚小兄弟,虽然你和姚家的祖宗同名同姓,和姚家或许有些渊源,但也不能真把自已当姚颂川不是?老祖宗那可是有内劲护体的。”
姚浮奇怪地睨他一眼,“什么叫把自已当姚颂川,我就是啊!”
只不过因为这具身体从小没练过武,内劲还须得练一阵时间才能引气入体。
再说了,他也的确是姚家的老祖宗啊!
叶书徽又被噎了一下。
年纪太小的弊处,就是中二病太严重。
他无奈地回到场边,姚浮又在场中吆喝众人一齐与他对战。
叶书徽翻找到将姚浮带来的那位“余小姐”的号码,他看姚浮很是听那位的话。
铃声响了许久才被接起。
叶书徽迫不及待就道:“余小姐,你能把姚小兄弟领回去待几天吗?他快把我这儿掀了!”
对面一直没有说话,叶书徽又轻轻“喂”了一声。
“地址。”
嗓音磁性清润,却像弥漫了尘烟漫雪。
竟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