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后，赵灵儿走到孙嘉能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嘲讽：“孙大仙师，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孙嘉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柳媚儿。
“怎么不说话了？”赵灵儿冷笑一声，“莫非是被吓傻了？”
“灵儿，”柳媚儿突然开口，声音虚弱，“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嘉能。”
赵灵儿看向柳媚儿，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想到柳媚儿竟然会替孙嘉能说话。
“柳姑娘，”赵灵儿语气缓和了一些，“你又何必为他开脱呢？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灵儿，你误会嘉能了，”柳媚儿说道，“他其实是个很重情义的人。”
“重情义？”赵灵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放声大笑起来，“他要是重情义，就不会抛弃我，另寻新欢了！”
“灵儿，我没有抛弃你……”孙嘉能终于忍不住开口。
“闭嘴！”赵灵儿怒斥道，“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她不再理会孙嘉能，转身对侍卫吩咐道：“把这些人带走，严加审问！”
侍卫们押着黑衣人离开了。赵灵儿深深地看了孙嘉能一眼，转身骑上骏马，绝尘而去。
孙嘉能看着赵灵儿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苦涩。他知道，自已和赵灵儿之间，恐怕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就在这时，柳媚儿在他怀中低声说道：“嘉能，我们也走吧。”
孙嘉能低头看向柳媚儿，却发现她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
“媚儿，你怎么样？”孙嘉能焦急地问道。
柳媚儿强颜欢笑：“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孙嘉能心中一沉，他知道柳媚儿是为了他才强撑着。他抱着柳媚儿，施展轻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却不知，暗处一双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们。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是之前被赵灵儿派去审问黑衣人的侍卫头领。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喃喃自语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孙嘉能抱着柳媚儿，落地时才发现自已身处一片荒郊野岭。柳媚儿在他怀中微微颤抖，气息微弱得像随时会断掉的风中残烛。孙嘉能心急如焚，顾不得赵灵儿对他的羞辱和误解，只想先找个地方安顿柳媚儿。
他寻到一处破败的山神庙，庙里蛛网遍布，神像也缺胳膊少腿，透着一股阴森之气。孙嘉能皱了皱眉，但眼下也顾不得许多，将柳媚儿轻轻放在干草堆上。
“媚儿，你撑住，我这就去找大夫。”孙嘉能握住柳媚儿冰凉的手，语气焦急。
柳媚儿虚弱地笑了笑：“嘉能，别费力气了……我自已的身体，我自已知道……”
“胡说！”孙嘉能打断她，“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他咬了咬牙，起身准备离开。
柳媚儿却拉住了他的衣袖，眼神中带着一丝哀求：“嘉能，别走……陪陪我……”
孙嘉能看着她那双充满期盼的眼睛，心中一软，只好又坐了回去。他将柳媚儿搂在怀中，用自已的体温温暖着她冰冷的身体。
“嘉能，你知道吗……我其实一直都很羡慕灵儿……”柳媚儿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羡慕她什么？”孙嘉能问道。
“羡慕她能光明正大地爱你……”柳媚儿轻轻咳嗽了几声，“而我，只能躲在暗处，偷偷地看着你……”
孙嘉能心中一痛，他明白柳媚儿的意思。他曾经的风流，伤害了太多女子，而柳媚儿，只是其中一个受害者。
“媚儿，对不起……”孙嘉能低声道，“是我辜负了你……”
“不，我不怪你……”柳媚儿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心里只有灵儿……”
孙嘉能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心里确实只有赵灵儿，但对柳媚儿，他也并非没有感情。只是这种感情，比起对赵灵儿的爱，显得太过微不足道。
“嘉能，答应我……以后好好待灵儿……”柳媚儿的声音越来越弱，“她是个好女孩……值得你珍惜……”
“媚儿……”孙嘉能感觉到柳媚儿的身体越来越冷，他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嘉能……我好冷……”柳媚儿颤抖着说道。
孙嘉能连忙抱紧她，试图用自已的体温温暖她，却发现她的身体已经冰冷得像一块寒冰。
“媚儿！媚儿！”孙嘉能大声呼唤着，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柳媚儿，就这样静静地死在了他的怀中。
孙嘉能抱着柳媚儿的尸体，呆坐在破庙里，任凭泪水无声地流淌。他不知道自已哭了多久，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缓缓起身，将柳媚儿的尸体抱到庙外，挖了一个浅坑，将她埋葬。
他站在坟前，默默地注视着新堆的土堆，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悔恨。他知道，柳媚儿的死，是他造成的。是他曾经的风流，害死了这个善良的女子。
“媚儿，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孙嘉能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知道，赵灵儿派来的黑衣人，才是导致柳媚儿死亡的真正凶手。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他猛地回头，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是赵灵儿。
她身穿一袭白衣，站在晨曦中，宛若仙女下凡。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冰冷得如同万年寒冰。
“你来干什么？”孙嘉能冷冷地问道。
赵灵儿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走到他面前，然后，扬起手，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啪！”清脆的耳光声在寂静的山野中回荡。
孙嘉能被打得一个趔趄，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抬起头，看着赵灵儿，眼中充满了愤怒。
“你……”他刚想开口，却被赵灵儿打断。
“孙嘉能，”赵灵儿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你真是个混蛋！”
孙嘉能被打得头偏向一边，脸颊上迅速浮现出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他愣住了，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赵灵儿眼中的恨意，那恨意如同淬了毒的冰刃，直直刺入他的心脏。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混蛋！”赵灵儿又是一巴掌甩过来，这次孙嘉能没有躲，硬生生受了。他看着赵灵儿，心中五味杂陈，有悔恨，有不解，更多的是茫然。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还有什么话说？”赵灵儿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你玩弄我的感情，欺骗我的真心，现在又害死了媚儿，你……你简直禽兽不如！”
孙嘉能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平静下来。“灵儿，媚儿的事我很抱歉，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怎样？”赵灵儿冷笑一声，“难道不是你始乱终弃，让她伤心欲绝，最终郁郁而终吗？”
孙嘉能想解释，想告诉赵灵儿柳媚儿是被黑衣人所害，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知道，就算说了，赵灵儿也不会相信。她现在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在他面前看到的，只有负心薄幸的负心汉。
“灵儿，我……”
“别叫我灵儿！”赵灵儿厉声打断他，“我嫌脏！”
孙嘉能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疼痛难忍。他看着赵灵儿，眼中的悲伤和绝望越来越浓。
“灵儿，你听我解释……”
“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赵灵儿后退一步，眼神厌恶，“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孙嘉能，我告诉你，从今天起，我们之间恩断义绝！”
说完，赵灵儿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犹豫。她的背影决绝而冷漠，仿佛一把利刃，将孙嘉能的心割得鲜血淋漓。
孙嘉能颓然地坐在地上，柳媚儿的死，赵灵儿的决裂，如同两座大山，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他曾经的风流，如今却成了他最大的罪孽，让他尝尽了苦果。
“哈哈哈……”孙嘉能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凄厉而绝望。他笑自已的愚蠢，笑自已的自负，更笑自已的命运。
他曾以为自已可以掌控一切，可以游戏人间，却没想到最终却沦为一个笑话。
“从今往后，我孙嘉能与这红尘再无瓜葛！”孙嘉能猛地站起身，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他看了一眼柳媚儿的坟墓，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破庙，消失在茫茫山野之中。
一个月后，京城最大的青楼——怡红院，迎来了一个神秘的客人。他出手阔绰，一掷千金，很快就成了怡红院的常客。他整日流连于脂粉堆中，夜夜笙歌，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他只给自已取了一个化名——“逍遥散人”。
而这个逍遥散人，正是曾经叱咤风云的孙嘉能。他抛弃了过往的一切，选择用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已，逃避现实。
一日，孙嘉能在怡红院喝得酩酊大醉，他摇摇晃晃地走到一个房间门口，推门而入。
房间里，一个女子正背对着他，对着镜子梳妆。
“姑娘，你长得真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孙嘉能醉醺醺地说道。
女子转过身来，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
孙嘉能瞬间酒醒了一半，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仿佛看到了鬼魅一般。
这女子，竟然和赵灵儿长得一模一样！
但仔细看去，却又有些不同。她的眼神更加妩媚，气质也更加成熟，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一股成熟女人的魅力。
“姑娘，你长得真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孙嘉能醉醺醺地说着，眼神迷离，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赵灵儿还是镜花水月。
女子缓缓转身，眉眼间的确与赵灵儿有七八分相似，但那股子风尘气，是赵灵儿没有的。她眼波流转，风情万种，一颦一笑都带着勾人的媚态。“公子，奴家叫如烟，公子以前认识的人，也像奴家这般美貌吗？”
孙嘉能愣住了，如烟？这名字就像一根针，刺破了他心中残存的幻想。他苦笑着摇摇头，仰头灌下一杯酒，“像，太像了。只可惜，一个是天上月，一个是眼前花。”
如烟掩嘴轻笑，“公子真会说话，奴家哪能跟天上的月亮比呢？奴家只是这凡尘俗世中的一粒尘埃罢了。”说着，她款款走到孙嘉能身边，纤纤玉手搭在他的肩上，“公子若是喜欢，奴家今晚便做你的月亮，如何？”
孙嘉能一把抓住如烟的手，眼神复杂，“你和她，真的太像了。一样的眉眼，一样的笑容……”
“公子莫不是思念旧人了？”如烟巧妙地抽回手，为他斟满一杯酒，“旧人哪有眼前人好？公子何必执着于过去呢？”
孙嘉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喝酒，如烟也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怡红院的夜晚，灯红酒绿，莺歌燕舞。孙嘉能却在这喧嚣中，感到更加的孤独和寂寞。他看着眼前的如烟，仿佛看到了赵灵儿，看到了柳媚儿，看到了那些曾经与他有过交集的女子。
他想起赵灵儿决绝的眼神，想起柳媚儿临死前的绝望，想起那些女子对他的爱恨交织。他曾经以为自已可以游戏人间，却没想到最终却沦为一个笑话。
“如烟，你说，我是不是很混蛋？”孙嘉能突然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
如烟轻叹一声，“公子何必如此贬低自已？每个人都有自已的选择，公子只是选择了自已想要的生活罢了。”
“可是我的选择，却伤害了很多人。”孙嘉能痛苦地闭上眼睛，他不想再去回忆那些痛苦的过往。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如烟温柔地安慰道，“公子何必执着于过去呢？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孙嘉能睁开眼睛，看着如烟，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他知道如烟说得对，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他应该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可他真的能放下吗？赵灵儿的决绝，柳媚儿的死，那些女子对他的怨恨，就像一根根刺，深深地扎在他的心里，让他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孙嘉能！你给我滚出来！”
孙嘉能脸色一变，这个声音他化成灰都认得，是赵灵儿！
他猛地站起身，心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安。赵灵儿怎么会在这里？她来这里做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房门就被一脚踹开，赵灵儿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群女子，各个面带怒色，来者不善。
而更让他震惊的是，这些女子中，竟然有柳媚儿！
柳媚儿不是死了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孙嘉能感觉自已的脑子一片混乱，他看着眼前的“柳媚儿”，又看了看身后的赵灵儿和其他女子，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难道……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孙嘉能懵了。柳媚儿，这个他亲眼看着断气的女人，此刻正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巧笑嫣然，哪里有半分死气？他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已是不是喝多了出现了幻觉。
“怎么，见到老朋友，连句话都不说了？”柳媚儿掩嘴轻笑，眼波流转，风情万种。
这熟悉的笑容，这熟悉的姿态，都让孙嘉能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已什么也说不出来。
赵灵儿一把揪住孙嘉能的衣领，怒目圆睁，“孙嘉能，你这个负心汉！你玩弄我的感情，现在又来这里寻欢作乐，你还有没有良心？”
“灵儿，你听我解释……”孙嘉能试图解释，却被赵灵儿一把推开。
“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赵灵儿冷笑一声，“你当初的花言巧语，我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你说我是你唯一的挚爱，你说你会一生一世守护我，结果呢？你转头就投入了别的女人的怀抱！”
“灵儿，我……”孙嘉能还想说什么，却被其他女子七嘴八舌地打断。
“孙嘉能，你个渣男！”
“骗子！”
“人渣！”
各种辱骂声像潮水般涌来，孙嘉能感觉自已就像一个被审判的罪人，无处可逃。他看着眼前这些曾经与他有过交集的女子，心中五味杂陈。
“媚儿，你……你不是……”孙嘉能指着柳媚儿，结结巴巴地问道。
柳媚儿走到他面前，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语气温柔却带着一丝寒意，“怎么，看到我还活着，很惊讶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