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娃子呵呵一笑,掏出个红色的浆果:
“来,我给你一颗朱果,快吃了它。”
牛娃子给的很随意,次东接的也没当回事。
他还以为——牛娃子拿一颗野果子,在和自已开玩笑呢!
次东接过果子侯,还笑着回了一句:
“吃就吃,还能是毒药不成?”
两人虽然差了辈分,但是,两年来,他们经常一起喝酒。
喝大了,称兄道弟的次数,可不止一次两次!
次东浑然没当回事,直接吞进了肚子里。
还促狭的张开嘴,让牛娃子检查口腔。
他含含糊糊的呜咽:
“你看嘛,叔连嚼都不嚼,直接吞了。”
牛娃子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一杯红色的酒水:
“把这个也喝了。”
棺材改良后的水果,自然赶不上朱果的效果!
想要让次东产生内力,一枚可不够!
给的多了,却又不符合常情。
牛娃子只能悄悄榨了一杯果汁,收进棺材里。
他想好了说辞,若是次东询问,他就说这是催发朱果功效的药酒……
“喝就喝。”
谁知道,次东竟然毫不迟疑,问也不问上一句,接过酒杯,就一饮而尽。
下一刻~!
次东只觉得胃里好似火在烧。
他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玩意?”
伴随着次东张嘴说话,一股股白色烟雾,顺着口腔喷出。
“闭嘴,盘膝坐好,我助你炼化。”
牛娃子起身呵斥。
次东茫然的坐下,任由牛娃子的手,在自已后背游走。
他只觉得牛娃子的手,好似有魔力,一股温热的力量,顺着奇经八脉蔓延,正在引导体内的那股火气。
半个时辰后,次东出了一身黏糊糊的汗,臭的自已都闻不下去了。
然而,身体上的舒坦,却让他止不住想要长啸。
“砰!”
次东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哗啦!”
枣木打造的八仙桌,被一掌拍碎。
“卧槽!
这……”
次东瞪大了眼睛。
这可是一扎厚的枣木桌子啊!
啥时候,自已力量这么大了?
“愣着干鸡毛呀!
赶紧去洗洗吧,快给小爷熏吐了都!”
牛娃子捏着鼻子,故作嫌弃,笑着将懵逼了的次东,推出了堂屋。
既是让次东洗干净自已,也是让他冷静冷静。
“啊,哈哈哈!”
“老子终于感受到内力了!”
院内,传来次东魔性的笑声。
他笑了好一阵子,才传来了冲水声。
“哗啦!”
次东洗干净自已,顾不上穿好衣衫,只穿了一条湿漉漉的犊鼻裤,就冲进堂屋里。
他满脸惊喜:
“破天,我……”
“你猜的没错,刚刚给你吃的,就是朱果。”
牛娃子找了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将棺材改良后的果子,冠了朱果的名号。
闻言,次东愣住了。
朱果的大名,还是他告诉牛娃子的。
他岂能不知这玩意的珍贵。
却没想到,牛娃子竟然将价值万金的朱果,给他服用。
“破天,你这大礼,让叔怎么报答你啊!”
次东欣喜若狂,连连弯腰道谢:
“破天,叔全家祖宗八辈子,都要铭记你的恩情呐!”
“见外了不是!”
牛娃子笑呵呵的拉他坐下,待次东平复了心情,解释道:
“东叔,镇上柳家的大小姐,成了仙苗。
我和她还算熟识,我准备……”
“什么?你要走!”
次东吃了一惊。
话音刚落,他就满脸苦笑:
“也对,你们牛家是罪籍,想要翻身,唯有修仙这一条路。”
“破天啊,你的打算是好事!
这两年,我也看透了,若是没有自保的实力,纵然家财万贯又如何?
挡不住几个上门的衙役!
走吧,走吧。
去追寻你的道吧!”
次东从地上捡起酒坛,又寻来滚到墙角的酒碗,倒满了。
递给牛娃子一碗,开口道:
“破天,叔借花献佛,咱俩走一个。
感谢的话,叔说的再多,都是矫情!
叔只说一句话:
——不管将来叔混到了什么地位,只要你回来,你就是叔的亲兄弟!”
“哪怕叔成了皇帝,你也是一字并肩王!”
……
天还没亮。
牛娃子锁上房门,牵着老牛,准备悄悄离开了桃花村。
就连一向交好的次东,都没通知。
他要走了。
“此次若得顺利,我的谋划应该能成。
修炼法门,我应该就能掌握了。”
“若是在柳小姐处找不到希望,我就远走他乡,去寻找仙门。
此次一别,也不知归来是何时……
罢了。
最后再看一眼这个村子吧!”
牛娃子闲庭散步,看似走的缓慢,实则速度却是极快。
大黑牛自从吃了改良后的果子,越发的通人性了。
不需要牛娃子驱赶,就步步紧随。
牛娃子的速度,常人奔跑也难以追上。
然而,这大黑牛,竟然喘息都没加重多少,就能跟上了他。
岔子河。
红透了的高粱,弯着腰,眼看没几天就要收割了。
牛娃子微微驻足。
昔日,他没黑没夜的在这片田地上劳作。
每一寸土地,都洒满了他的汗水。
今后,这块老爹置办的上等田,也不知道会落到谁手里……
继续前行。
石桥依旧在。
牛娃子缓缓走到桥中央。
一坤年前,一个扭着杨柳腰的寡妇,曾想暗算他一把……
白莲花的音容笑貌,已经模糊。
唯一停留记忆深处的,就是那好似蜜蜂一般的腰臀。
总是扭啊扭、扭呀扭……
那个口蜜腹剑的王寡妇,曾是多少少年人的梦中情人……
遥想当年。
就是在这桥上,他从次东口里,得知了一些秘密,这才能够安稳活到现在……
收拾心情,继续前行。
牛栏山山脚。
这里,他家也有一大块坡地,是老爹开垦的。
说起来,他能够来到这个世界,还要感谢刘氏呢!
当初,牛成群夫妻彻夜不归,刘氏害怕下雨沤烂了高粱,就让彻夜劳作,刚刚回家,饭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的原主,赶着大车去拉高粱。
山陡路滑,翻了车。
原主哭着鞭打老母牛,却被一蹄子踢在了额头上……
“明明只有两年半,为啥我的感觉,却像是经历了几辈子呢?”
牛娃子摇摇头。
明明,往事就在眼前,记忆却逐渐模糊。
也不是记不清楚!
而是——每当他回想起刚来到这个世界时,遭受的那些苦难,竟然有点看电影一般的意味儿……
就好似,经历那一切的,是别人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