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夫人见顾宴炎转身要走，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炎儿，你要去哪儿？可是要去找雨瑶算账？”
顾宴炎回过头，看着母亲担忧的神情，心中一软，语气放缓了些，“儿子只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那刘三爷是出了名的贪婪，雨瑶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能从他手中借到千两黄金？更何况她会医术，指不定看出了什么。”
顾宴炎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笃定，“儿子猜想，雨瑶她根本就没有去借钱，她只是在吓唬儿子。”
顾老夫人心中一惊，没想到顾宴炎竟然能想到这些。
“母亲，您放心，儿子心中有数。”顾宴炎看着顾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儿子这就去会一会雨瑶，看看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留下顾老夫人一人在原地，面色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宴炎一路疾步回到自己的院子，心中却早已没了之前的焦急和担忧，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玩味和期待。
他知道秦雨瑶聪慧伶俐，绝非轻易服输之人，这次她既然敢出此下策，想必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想如何收场。
推开房门，只见秦雨瑶还没回来。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顾府却笼罩在一层诡异的静谧之中。
顾宴炎独自坐在书房，手中把玩着一只白玉茶杯，目光却不时飘向门口，显然是在等人。
直到更漏敲过三响，院子外才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顾宴炎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放下茶杯，正襟危坐。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秦雨瑶款步走了进来，神色平静，看不出丝毫慌乱。
“夫君，这么晚了，找妾身来可是有什么要事？”秦雨瑶淡淡开口，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顾宴炎看着她这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心中暗暗称奇，面上却不动声色。
“雨瑶，为夫已经打听清楚了，母亲的病并无大碍，那聚清丸，也不必再费心去寻了。”顾宴炎语气平缓，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秦雨瑶闻言，秀眉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哦？夫君这是何意？难道是怀疑妾身欺瞒于你？”
“为夫并非此意，”顾宴炎站起身，走到秦雨瑶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只是那刘三爷是什么人，你我心知肚明，他借出的钱财，岂是那么容易偿还的？你又何必为了区区一枚聚清丸，将自己置于如此险地？”
“夫君这是在关心妾身吗？”秦雨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
顾宴炎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恼火，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雨瑶，你我夫妻一体，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你若真为了母亲好，就该将实情告知于我，也好让我安心。”
“实情？”秦雨瑶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夫君想要听什么实情？是妾身如何低声下气地求那刘三爷借钱，还是如何许下重诺，才换来这救命良药？”
“雨瑶！”顾宴炎见她越说越离谱，终于忍不住低喝一声，“你莫要再胡搅蛮缠！我再问你一遍，那聚清丸，你究竟是买到了，还是没有？”
秦雨瑶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夫君，你希望妾身如何回答？”
顾宴炎被她这句话问得一愣，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我……”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该如何作答。
秦雨瑶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轻轻放在桌上。
“这就是夫君想要的答案。”
顾宴炎看着那木盒，心中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颤抖着手打开木盒，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龙眼大小，通体晶莹剔透的丹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正是那价值连城的聚清丸！
顾宴炎看着那枚聚清丸，心中五味杂陈。他并非不心疼钱财，只是顾家祖宅是百年基业，若是抵押出去，他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雨瑶，你明知我意，为何还要如此？”顾宴炎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我并非不愿为母亲寻医问药，只是这祖宅……”
“夫君的意思，是不愿为了母亲，抵押祖宅？”秦雨瑶语气平静，却暗藏锋芒。
“我并非此意，”顾宴炎揉了揉眉心，试图解释，“只是这顶京楼的收益，日后足以偿还……”
“夫君怕是不知，”秦雨瑶打断他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顶京楼虽日进斗金，但大半收益都进了长公主的私库，剩下的，也只够维持店铺的日常开销罢了。”
顾宴炎闻言，脸色顿时一变。他只知道顶京楼生意红火，却不知其中还有这等内情。
“那……那其他的铺子呢？”顾宴炎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秦雨瑶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其他的铺子，生意平平，勉强维持收支平衡，哪里还有余钱？”
她走到顾宴炎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语气柔和了几分，“夫君，妾身知道你孝顺，不愿忤逆母亲的意思。但如今，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顾宴炎看着她，眼中满是挣扎和痛苦。他何尝不知秦雨瑶所言非虚？只是，要他眼睁睁地看着祖宅被抵押出去，他实在做不到。
顾宴炎捏着那枚聚清丸，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却又像握着一团灼热的炭火，烫得他心口发慌。
“雨瑶，既然这药已经买了，不如……”他艰难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希冀，“不如先将它卖出去，也好缓解燃眉之急。”
秦雨瑶闻言，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为难之色。“夫君有所不知，这聚清丸市面上极为罕见。我们如此急于出手，只怕一半的价钱都赚不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