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人已带到!”沈捕头亲自押送那名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至我面前,并示意他跪下。他转身对我禀报:“此人似乎心智不全,言语混乱,逻辑不清,恐怕难以从他口中获取有价值的线索。”
在押送过程中,沈亮已尝试与他交流,但收获甚微,于是急忙向我报告了这一情况。
我闻言,虽心存疑虑,但仍决定一试,望着面前的小乞丐,轻声询问:“你叫什么名字?这身衣物又是如何得来的?”
我很清楚,一个乞丐不可能拥有这身官袍,这可是公门中人专属的服饰,寻常百姓根本无法触及。眼前这个小乞丐显然与这身衣物格格不入,我必须探明其来历。
然而,小乞丐的回答却如同稚童的呓语:“有炊饼,有衣穿,我家旺财有肉吃咯!”他完全无视了我的提问,只顾自言自语,似乎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
紫儿见状,忍不住嘀咕道:“大人,这小乞丐不会是傻子吧?”
我瞪了紫儿一眼,虽未言语,但心中却也不免生出几分无奈。尽管她不愿将此人视为傻子,但眼前的一切却让她难以作出其他判断。
沈捕头见状,连忙补充:“大人,这小子一路上就是这么几句,翻来覆去,根本不知所云。”他知晓我想要从小乞丐身上追查这身官袍的来历,但显然已无望。
我轻叹一声,无奈地说道:“罢了,将他放了吧。我们再想其他办法。”我明白,留下这个小乞丐已无济于事,只能另寻他径。
“遵命!”沈捕头迅速回应,随即指示手下释放了那名小乞丐。
然而,那小乞丐并未急于离去,反而在四周徘徊,时而奔跑,时而驻足,对自已的自由状态感到困惑不解。
“派两个人暗中跟随他!”我紧接着对沈捕头下令,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坚定,似乎对小乞丐仍抱有某种期待,誓要从他身上挖掘出些许线索。
“大人,我们为何要跟一个神志不清的小乞丐浪费时间呢?”沈捕头满心疑惑,在他看来,既然要追查那身官袍的来历,就应迅速采取其他更为明智的手段,而非在此小乞丐身上徒耗光阴。
我微微一笑,“这小乞丐虽流落街头,神志不清,无法与人正常交流,但他所穿的官袍却整洁无比,毫无邋遢之感。由此我推断,他必定有固定的栖身之所,且有人照料。我们暗中跟随他,定能找到那个收留他的人,或许能从那里找到我们需要的线索。”
“明白!我马上安排人手暗中监视他。”沈捕头一听我的话,立刻心领神会,随即迅速作出部署。
“好了,咱们先去填填肚子吧。”我见一切安排妥当,便对沈捕头和紫儿提议道。
此时,我们已是饥肠辘辘,急需找个地方进食,以补充体力。毕竟,只有吃饱喝足,才能更有精神去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于是,一行人跟着我走进了一家名为“朱家饭庄”的食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沈捕头随即招呼来小二,为大家点上了朱家饭庄的招牌饭菜。
不久,热气腾腾的糙米饭,红烧茄子,回锅肉,清炒油麦菜,素菜汤便端上了桌。大家正吃得津津有味,突然,饭庄后院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一名杂役神色慌张地从后院冲出,对着掌柜大喊:“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掌柜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慌与不敢置信,他急切地追问着。
“伙计们在修缮房屋时,移开了水井的封盖,却……却意外发现了一具尸体……”伙计的声音颤抖,断断续续地吐出了这句话,恐惧之情溢于言表。
“快……快报官!”掌柜的惊魂甫定,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连忙吩咐人去衙门报案。这出了人命,他的生意还怎么做?此刻的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焦虑不安,不知所措。
几个伙计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出门奔向衙门。而饭庄内的客人一听闻死讯,有的惊恐逃离,有的则出于好奇,纷纷挤向后院看热闹。
我与沈捕头等人也紧随其后,来到了后院,直奔案发地点。
当我抵达后院时,只见井边已经围满了人。
“都让开!”沈捕头当机立断,与何捕头一同疏散人群,为我和紫儿开辟出一条通道。
我顺利来到井边,眼前的景象让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仔细审视着井中的情况,又转而观察那两块被移开的石头井盖。井盖与井口边缘有明显的碰撞痕迹,显然是被某种坚硬物体撞击所致。
然而,周围却并未发现能够造成这种裂口的工具,这让我心中充满了疑惑。
在仔细检查完井口后,我对沈捕头下达了指令:“立即将尸体打捞上来!”
“遵命!”沈捕头迅速回应,随即指示何捕头去寻找绳索,以备打捞尸体之用。
然而,就在这时,掌柜却出面阻拦:“且慢,此事已报官,必须待衙门之人到来方可移动尸体。你们擅自行动,破坏现场,恐会影响官府办案。”
看来这位掌柜对官府办案的程序颇有几分了解,他试图阻止我等人擅自处理尸体,以保护现场不受破坏。
“这位便是我们徐水县的县令大人,我们正是官府之人。请勿阻拦,以免耽误办案进程。”沈捕头向掌柜说明身份,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掌柜一听,自然不敢再行阻拦。毕竟,阻拦官府办案的罪名,他可担当不起。
何捕头很快找来了两根绳索,他将其中一根绑在自已身上,由沈捕头牵引着缓缓下入井中。在井底,他将另一根绳索绑在了尸体上。随后,何捕头被沈捕头等人牵引着返回地面,众人合力将尸体从井中拽出,轻轻地摆放在了地面上。
我示意众人退开,同时吩咐紫儿撑开伞遮挡阳光,随后我缓缓走近尸体,蹲下身子,开始了对尸体的细致检验。
这是一具年轻女尸,看上去大约十五六岁,她的发间插着一支金丝攒珠钗,手腕上戴着一只缠枝纹和田玉手钏,身上的衣物更是奢华,丝绸质地,光泽细腻,显然出身富贵之家。
尸体表面并无明显外伤,但因长时间浸泡在水中,皮肤已经变得松散膨胀,难以辨认其生前的模样。
我轻轻地将死者手腕上的缠枝纹和田玉手钏和耳垂上的耳环取下,小心翼翼地包好,递给了紫儿。接着,她开始按压死者的腹部,试图判断其死因。
若是溺水而亡,腹部定会积水,挤压之下,水会从嘴角溢出。然而,当我按压下去时,却有了更为奇异的发现,我的脸上瞬间布满了疑惑与难以置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