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沉浸在自已惊人发现所带来的震撼之中时,死者口中猛然涌出大量清澈的井水,这一景象无疑昭示着死者遭遇了溺水的悲剧,然而,其溺水的具体经过却如同迷雾般难以捉摸。
我起身,步伐坚定地再次迈向井口,伸出手指,轻轻触碰着井口边缘那些显眼的裂痕,目光锐利地询问着身旁的饭庄伙计:“你们究竟是如何开启这口沉重的井盖的?”
伙计先前曾向掌柜解释,这口井是在他们后院修缮房屋,急需取水时才被合力打开的。如此一来,尸体为何会离奇地落入井中,便显得尤为扑朔迷离。
“哎,您瞧,井盖实在太重,我们几个便用绳索穿过它上面的孔洞,再合力用木棍将它撬起。”伙计连忙解释,同时用手指向地面左侧,那里散落着用过的绳索与木棍,作为他话语的佐证。
我顺着伙计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井盖上的孔洞边缘发现了绳索摩擦留下的清晰痕迹,这无疑验证了伙计所言非虚。
然而,这井口处突兀的裂痕又是何人所为呢?它崭新而明显,上面还残留着新鲜的石粉,显然并非古井初建时所留。
考虑到伙计们是多人协作,利用绳索与木棍共同抬起井盖,这道裂痕显然与他们的操作无关。如此一来,这条裂痕的存在就显得愈发令人费解,好像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恰在此时,衙门的仵作与何捕头匆匆抵达现场,一见我等人,心中便已明了,他们显然是来迟了,第一手的关键信息已被我团队悉数掌握。
“花大人,可有新的线索?”仵作快步上前,对我拱手问道。他深知自已在验尸之道上远不及我,与其在行家面前卖弄,不如直接求教来得明智。
我微微颔首,条理清晰地回应:“死者应是出身富贵之家的小姐,年纪约莫十五六岁。因长时间浸泡水中,具体死亡时间难以精确,但初步推测应在三日左右。挤压其腹部,有水液排出,溺亡无疑。且死者随身佩戴的贵重首饰完好无损,排除了因财招祸的可能。”
“如此看来,这位小姐或许是意外落水?”仵作追问道。
“尚难定论。”我摇了摇头,继续说:“据饭庄伙计所言,他们取水前此井封闭完好,一经开启便发现了死者。另有一事需留意,死者腹中已有三月身孕。你们不妨着手调查,梧州府内是否有员外或官宦人家的小姐失踪,且情况与此相符。”
“花大人放心,我定会全力以赴,查清梧州府内所有失踪小姐的案情!”何捕头挺身而出,语气坚定,显然对我的办案能力毫无质疑,并已默认将此案交由我主导。
毕竟,那位所谓的“垂钓老爷”根本就不是解决此类案件的料子,在他手中,案件不过是他捞取钱财的工具罢了,对于解决悬疑重重的案件更是无能为力。
何捕头对此心知肚明,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向我表明了态度。
我转而面向饭庄掌柜,提出了自已的疑问:“掌柜的,您对这位死者是否有些印象?”
毕竟,死者是在饭庄后院发现的,若说饭庄掌柜与她毫无瓜葛,似乎有些难以令人信服。我猜测,掌柜或许与死者有所交集。
掌柜闻言,微微摇头,神色中带着几分无奈:“小店虽算不上门庭若市,但顾客也是络绎不绝。我经营饭庄多年,对店里的常客多多少少都有些印象。然而,这位死者面容模糊,难以辨认,实在抱歉,我无法确认她的身份。”
我并未就此罢休,继续追问:“那么,这些珠钗和手钏呢?您是否见过类似的款式?”
要知道,大家闺秀所佩戴的首饰往往是定制而成,款式独特,制作精良,堪称独一无二。若有人佩戴这些首饰在人前出现,理应能够通过这些物件来追寻其身份线索。
“哎,我这双眼睛啊!平日里只顾着瞧客人的脸,哪会留意他们戴的什么首饰。”掌柜叹了口气,对我解释道,言语间透露出几分无奈。
我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提高了声音询问道:“还有谁见过这两样首饰,不妨说出来,或许能帮我们找到线索。”
正当我期待着有人能提供些线索时,一个伙计突然脸色煞白,声音颤抖地喊道:“一定是冤魂回来索命了!她来了,肯定是她!”
“你给我住口!”掌柜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瞪着眼睛呵斥,看起来那伙计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恨不能立刻让他闭嘴。
我见状,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地盯着掌柜,语气冰冷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希望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什么鬼把戏,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四年前,我接手了这家饭庄,当时觉得价格实惠,便欣然盘下了这家店。然而,在接手之后,我才从旁人口中得知,这后院竟有着一段诡异的往事:据说,这里曾有一名女子不幸丧生,每到夜深人静之时,便能听到她凄厉的哭泣声,回荡在后院之中。
正所谓“好事难传千里,坏事不胫而走”,这后院闹鬼的消息很快便传得沸沸扬扬,甚至演变成了冤魂索命的恐怖传言,使得后院成为了一片人人畏惧的禁地,无人敢轻易涉足。
作为一个异乡人,我初来乍到,急需一个立足之地,所以前任掌柜才肯以低价将店面转让给我。起初,我对这后院的传言还心存顾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从未在夜晚听到过任何鬼哭之声,便逐渐将那些传言抛诸脑后,认为那只是无稽之谈,与现实相去甚远。
后来,饭庄的生意日渐红火,我雇佣的伙计也越来越多,大家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自然也就没有人再去理会那个关于后院的古老传说了。
唉!今日这事一出,有人联想到那冤鬼索命的传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掌柜此刻向我解释,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我目光锐利,继续追问:“那你为何不让伙计把话说完,反而要打断他?”我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掌柜动机的怀疑。
掌柜叹了口气,苦着脸说:“我这做的是小本生意,后院死人的事已经让店里的生意受到了影响。要是再跟那冤鬼索命的传言扯上关系,谁还敢上门吃饭啊?我这生意还怎么做下去?”
我闻言,眉头微皱,转而问道:“你之前说的后院死人的事,指的就是这口井吗?”心中暗自思量,将这个传言与眼前的案件联系在了一起。
掌柜摇了摇头,满不在乎地说:“那只是个传说罢了,当不得真!具体是不是这口井,我也不清楚。”
我神色凝重,对何捕头说:“沈捕头,麻烦你再下井一趟,仔细查看一下情况。”无论这个传言是真是假,都关乎一条人命,绝不能掉以轻心。
“遵命!”沈捕头应声后,便准备再次下井,按照我的指示仔细探查井内的情况。
掌柜望着我那认真的模样,一时语塞。在他看来,这些不过是无稽之谈,根本无需如此兴师动众。他在心底暗自嘀咕,埋怨我过于小题大做。
何捕头也忍不住开口劝阻:“花大人,这传言哪里靠得住?没必要这么认真吧?”他虽未直言不讳,显然带着几分对我过度谨慎的不满,近似认为我因破案心切而失去了判断力。
然而,就在这时,井下传来沈捕快的通报。他神色紧张地赶到我面前,严谨肃穆地说:“大人,井下确实有新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