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做相当于带着凤九卿,连同忠勇侯府与朝廷对抗,凤家一门忠烈,那不是凤启将军和第一护国夫人愿意看到的。
“皇上说吧。”云瑶像是做了一个决定,决定完成皇上说得事。
“好!”
皇上突然开心了,云瑶全身发毛。
“子时前,嫁给南宫聿。”皇上得意地瞅着凤云瑶说。
“……”疯了吗?
民政局都下班啦!!
南宫聿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早说啊,大晚上不睡觉费这事儿呢!
安顺觉得皇上太厉害了,不仅圆了摄政王心愿,还把凤姑娘永远留下了,她是摄政王的了,那她的一切都是燕瀛的。
文荣眸光熠熠,想朝皇上竖起大拇指,够贪!
戚彦商觉得不合理,凤云瑶富可敌国,摄政王天下战神,皇上应该忌惮,怎还把两人往一块撮合呢?
大家没想到,皇上的明谋还没完,貌似好心见意,“凤云瑶,朕也不知道南宫聿此时还愿不愿意娶你,要不你求求他,看行不行?”
皇上这是报复。
报复她离开京翎,冷落南宫聿。
无论臣女还是商贾,都是燕瀛子民,都得服从皇上。
云瑶此时有胳膊别不过大腿的感觉,主要皇上一言不合就耍赖,谁都整不了。
皇上想她求嫁南宫聿,为南宫聿出气,让她低微、祈求,告诉她男尊女卑,有钱也抵不过权势。
可皇上就没想过,今日让她卑微求全,日后她心里的隔阂去不掉吗?
皇上当然不会想。
在这皇宫中,从来都是女子谄媚皇上,皇上永远高高在上,受人仰视,众人匍匐。
凤云瑶轻叹口气,能使家人安然无恙,她跪求又如何?
凤云瑶直起上身,双膝跪着转向南宫聿,左手覆右手置于身前,叩首在地,动作一气呵成。但稽留许久都没说话。
她的纤纤身躯,沉静而孤寂,南宫聿看着,没有感觉丁点喜悦和依赖,仿佛看到她离去的背影……
没有想到,她与南宫聿之间会走到如此地步,凤云瑶深深闭下眼睛,声音清灵道:“臣女凤云瑶,求摄政王......”
“起来。”
求嫁的话说到一半,云瑶的手臂被温热的大手握住,并将她揽着腰拎起来。
因为跪得太久了,云瑶膝盖酸痛,没站稳撞进南宫聿怀里。
这算是投怀送抱吧,凤云瑶心里干巴巴的,还有点苦。
“皇上,臣能娶凤云瑶求之不得,三生有幸,请皇上不要再为难云瑶,臣会心疼。”
南宫聿清冷的声音在云瑶头顶响起,她干涸的心似注入一汪清泉。
摄政王刚刚说会心疼?!
文荣和戚彦商听得一愣一愣的,摄政王也会说情话,说得还挺好!
皇上憋着嘴,伸出食指虚点南宫聿两下,恨他不争气。
“行了,一个愿娶一个愿嫁,朕也省得操心。”想杀杀凤云瑶的势气没成功,皇上垮着龙颜,沉声说。
文荣立即看向皇上,别把正事儿忘了。
皇上睨了文荣一眼,懂个屁!
文荣颌首低眉,他是不懂,不懂皇上为啥非把凤云瑶嫁给摄政王,让他如虎添翼,皇上应该自已娶才对。
“凤云瑶。”皇上沉声,心里不痛快:“银子、棉衣、药材算朕借的。”
云瑶从南宫聿怀里站直身,后撤两步,面对皇上问:“那皇上写个欠据吧?”
文荣释怀了,连皇上欠凤云瑶的钱都得写欠据,他多个啥?
“胡闹。”皇上睨凤云瑶一眼,威严坚定地说:“欠据没有,朕还不上,南宫聿还。”没见过向皇上要欠据的,他的墨宝很值钱的。
吾皇英明!
文荣想,难怪自已做不了皇上,算账就差了一大截,何况算计人心?
戚彦商嘴角抽抽,这跟不还有啥区别?
云瑶知道南宫聿的身世,皇上之意她心里明镜似的。但是,她不应该知道。
所以,她得装不知道。
“皇上让臣女的夫君,还皇上的债给臣女,这是何道理?”云瑶好整以暇地看着皇上问。
她是债主,应有此气势。
南宫聿深深看凤云瑶一眼,明知故问。
皇上让她求嫁,她就让皇上有话难言,这个不吃亏的性子啊!
不过,她说“夫君”,南宫聿听着顺耳。
皇上又生气了,还憋屈,恼横地问:“朕是一国之君,朕说了算。凤云瑶,你到底知不知道君前惶恐?”
看吧,又耍赖。
“臣女惶恐。”云瑶恭敬道。
皇上沉口气,似习惯了凤云瑶身上的江湖气,言归正传,威仪道:“凤云瑶,一个时辰将一百万两黄金送至库户司。”
云瑶羽睫微颤两下点头,心里想着,调完金子和物资子时一准过了,那时她已出京翎,皇上想抓人无处下手。
文荣急急起身,那就赶紧的吧!
“戚彦商,一刻,朕要见到媒官。”皇上毅然喝一声。
文荣吓一哆嗦。
戚彦商全身紧绷,霍然站起来应声“是。”转身就往外跑,这不是一桩婚事,这是国家大事。
惊风目送,心里夸赞,宝刀未老,跑得真快。
云瑶,“......”
皇上还没到糊涂的年纪。可皇上就不能容她从南境回来吗?
容一日也行啊!
容她与南宫聿好好谈一谈,她有好多话都没说清楚呢。
见她听到皇上说媒官,看着跑了的戚彦商蹙眉,南宫聿眸光幽暗。
她不是燕衍的女儿,嫁给他仍满心忧虑,她的心宛如无底洞,使他无力探明。
这次他不会如之前那样,等待她心愿告知,他不会在做令自已后悔的事。
一刻,“哒哒哒......”殿内众人听到了快马奔来的声音。
马蹄声在殿前消失,又听到急促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就见一人穿着朝服,慌慌张张跑进御庆殿,抱着一本簿记。
门口宫人都懵了,这谁呀,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邋遢样儿就来见皇上,不怕皇上修理吗?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媒官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皇上听不下去,也心急,“行了,赶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