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让臣妾看看峦儿吧。”皇后柔弱出声,落泪,无助哀求。
“慈母多败儿。”皇上并无怜惜,咬牙,眉心皱成川字挥挥手。
“谢皇上。”嬷嬷搀扶着皇后,踉踉跄跄冲进屏风里。
一堆奴才女婢把太子团团围住,太医按人中,三四个女婢扇扇子擦汗。
小青子不停在太子胸前上下摩挲顺气,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这一幕把皇后瞳仁撞的生疼,支撑着嬷嬷的手臂吃力往榻前挪两步,轻声唤:“太子,峦儿……”
太子没反应,晕厥过去了。
皇后怒极,抖着手指向正从药箱取人参片的张庭忠吼,“张庭忠,太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宫……本宫……”
皇后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挺挺的往后倒。
还嫌不够乱!
张庭忠不管不瞧,只顾翻找人参片。
“娘娘……娘娘……”
“皇后娘娘晕过去了。”
“太医……太医。”
“太子的气息好弱?”
须臾,太监,奴婢,嬷嬷全涌上来,七嘴八舌,七手八脚,七窍生烟,端庆殿鸡零狗碎,乱成一锅粥。
凤云瑶双手置于身前,低着头默默站着,眸看着地面的某一处,羽睫时而轻动,没人看得到她美眸中讳莫如深的眸光。
权贵们为谋权罔顾人命,自制麻药她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的。
以德报怨不在她的人生词典中,与妄图暗害自已的人“同患难”,感觉还不错。
只是,昨晚麻药药效过后,手臂伤口疼得没怎么睡,站得太久头有点晕。
云瑶闭了闭眼睛,脚下移动一小步。再睁眼就看到南宫聿堪堪走过来,长身玉立,高大的身形把她笼罩。
云瑶想,若是晕倒,有南宫聿挡着应该不会摔地上,但不确定他会当垫背不?
“殿下醒了......殿下......”屏风里传来惊喜声。
“皇上,太子毒已解,臣等先告退了。”南宫聿冷淡道。
无力的挥挥手,皇上手落下时搭在安顺手腕上,吩咐说:“回御庆宫。”
燕瀛储君没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却败给治病之痛。
太子是未来天子,如街头泼妇,市井痞子般喊打喊杀,大失君子仪态。
成何体统?
不成体统!
皇帝颜面无存,无心无力追究皇后的所作所为。
“是。”
安顺扬声宣:“摆驾御庆宫。”
皇帝出了端庆殿,安顺无声在侧,无人比他更懂皇上,皇上在想事情,估计有人要倒霉了。
燕浔目光隼一般目视前方,冷沉对安顺说:“盯紧坤庆宫,衍王再去立即告诉朕。”
“遵旨。”安顺小声应着。
......
皇帝晦涩离开,南宫聿洒脱迈步也往殿外走。
云瑶美眸眨巴两下,看着男人高挺笔直的背影,惊风的声音传入耳畔,“凤姑娘,请吧!”
“……”
她移眸看惊风。惊风笑得内涵颇深,她有种早上远遁晚上被抓回去的感觉。
先离开皇宫再说吧。
她跑走几步跟在南宫聿身后,惊风落后半步远。
南宫聿走的不算快,云瑶刚好跟得上。
一路遇到不少宫人,没有一个敢抬头看,都躲边上待摄政王走过。
他一走过,宫人们恨不得脚下生风逃走。
这男人气场太强了,不怒自威,他若杀人,不用拔剑,站跟前人就死一半了。
出宫门,等在外面的衣容跑过来。
她看到南宫聿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屈双膝欠身,低垂着眉眼朝南宫聿施礼,“摄政王安。”
南宫聿没态度,俊脸淡漠。
衣容直起身子看向云瑶,她关注的只有她家姑娘。
“姑娘,你没事吧,脸怎的这样红?”
“没事。”云瑶一手抚抚脸颊,轻声说。
南宫聿凤眸看向云瑶,她小脸粉扑扑的像刚摘下的水蜜桃,应是刚刚走太急热的。
正好云瑶也朝他看过来,欠身施礼轻声道别:“多谢摄政王今日解围,摄政王事务繁忙,云瑶先告辞了。”
“上车。”南宫聿淡漠命令,就像没听到凤云瑶说的。
“......”
他的眼神告诉她,绝对不是送她回忠勇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