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字落下,只见苏木手中桃木剑电光急掣,室内顿时白光大放!
季秀才头顶黑气似是有所察觉,立时舍了那三道光束,混成一团黑烟,朝着门外逃也似的飞去。
苏木又怎肯放它离开害人?
手中长剑斩去,携带雷霆之威。
那团黑烟看似速度极快,却哪里快的过雷霆。
只见黑烟猛然炸开,竟是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婴孩模样。
紧接着雷霆之力悍然来袭,那婴孩丝毫来不及闪避,只是发出一声凄厉的啼哭,便彻底消散不见。
苏木一击得手,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心中却是重重的松了口气。
原来他的《坐照观雷法》不过小成,驱邪治病尚且可以。
但遇到季秀才这种邪祟害人的情况就难以发挥作用。
因此才需要百年桃木剑的助阵,桃木本是五木之精,最善辟邪一事。
百年老桃木,更添几分威力,用来施展雷法,最是合适不过。
苏木借助桃木剑,念动神雷咒,果然立时建功,斩去了谋害季秀才的邪祟!
季父季母守在门外,先是听见小郎中念咒,然后就见屋里白光大放,紧着又是一声凄厉的婴儿啼哭,早就吓得三魂不定。
谁知耳边忽然听到儿子惊呼一声“痛煞我也!”。
夫妇两个哪里还忍耐得住?
当即抢进门去,惊喜的发现,昏迷多时的独子竟自个坐了起来!
只是满头大汗,眼里全是莫名的惊惧!
季母又惊又喜,连忙扑了过去,搂着儿子大哭起来,嘴里喊着心呐肉啊。
季父也是红着眼圈,脸上带笑,嘴里不住的感谢祖宗保佑。
出了大力的苏木一时倒没人管了。
苏木也不在意,微微一笑,收了桃木宝剑,从药箱里取出纸笔,慢条斯理的开着一剂安神养气的方子。
等方子开好,见季母还是抱着儿子在嚎,不由得出声说道:
“季相公刚刚苏醒,身子虚弱,可不能让他累着,不是有参汤吗?赶紧弄了给他喝。”
那季母听了,赶紧扶着儿子躺下,摸了摸他的脸,破涕为笑,笑出声来:
“是是,娘高兴糊涂了,儿啊,你躺着,娘去给你端参汤。”
季秀才刚刚醒来,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加之身子的确虚弱,只是嘴里无意识的答应。
季父见状免不了又是坐在床边好一顿关心。
苏木在旁看着,难免想起自已的爹娘,默默的想道,我却再没有这样的疼爱…
不多会儿,季母端来参汤,扶着儿子喝了。
苏木嗅了参香,就知道是真正的好东西。
想起他们之前说的,人参是仙儿姑娘送的,心里又不免冒酸水。
那人参不知来自哪个深山老林,不知比不比得上百年桃树的年份…
反正季秀才喝了,脸上渐渐有了血色,双眼也恢复了许多神采,显然已经是摆脱了危险。
季父见了好生快活,这才想起来感谢小郎中。
苏木摆了摆手,把药方递了过去:
“按方抓药,吃上三剂,再多吃点肉食补补,多晒太阳,过不了几天就能生龙活虎。”
季父哎哎应着,脸上藏不住的欣喜。
正要赶去抓药,却被苏木拦住:
“季老伯,抓药不急,有些事情我可得先跟你们讲清楚!”
季父听了一愣,以为小郎中是要诊金银钱,谁知说出来的话却着实吓了他一跳。
只见苏木一脸凝重的说道:
“您儿子季公子这可不止是生了病了,是有人施了邪法要他性命!”
季父一听啊也一声,惊得脸色发白。
“这、这…什么人要害我儿性命?”
季母也是吓得直哆嗦,把季秀才护在怀里,似乎这样就能保护他不受别人迫害。
苏木摇了摇头,心想多半还是跟仙儿姑娘有关。
不过这话他却不能说,只说:
“不管是谁,在下虽然破了他的邪法,难保那人不会再施手段。”
说到这里,想起季秀才头顶那束文气,略微沉吟之后开口建议道:
“你们最好还是搬去府城,我听闻今年正是乡试之年?季相公去了府城,一来可以避开歹人,二来也可以准备乡试,一旦中举,什么都好说了。”
季父、季母早吓得没了主意,一听苏木这么说,顿时把头点得如同鸡啄米,忙不迭的说道:
“对对,就这么办,去府城!”
苏木见他们听了建议,这才真正放心。
过去给季秀才把了脉,见他脉搏平稳许多,也是暗暗点头。
“多谢兄台出手相助,季某感激不尽!”
季伯常十分聪慧,已经从父母的反应中看出来是年纪轻轻的苏木救了他一命。
当即挣扎着拱了拱手,感激了起来。
苏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若不是为了向仙儿姑娘报恩,我才不冒这个风险!
原来刚刚看似简单,实则凶险万分,万一斩那鬼婴不得,苏木就得反受其害。
别看到底斩了鬼婴,却也因此得罪了背后之人,说不定还给自已招惹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但是苏木自忖这些事情,跟季伯常一个书生说不着。
也不跟他多话,只说让他写封书信,好捎给仙儿姑娘,免去她的担心。
季伯常一听,连道是极是极。
赶忙央求母亲,给他取了纸笔。
只是他刚刚醒来,手上无力,写出的字迹歪歪曲曲,没有半点才子风采。
别人私信,苏木不好盯着去看。
只是瞥了一眼,就自顾的收拾起了药箱。
收拾好了,走出门前,见青黛、虎杖已经没在写字,两个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些什么。
苏木也没打扰,就在堂中等着,顺便仔细瞧了瞧周围挂着的书画。
见其中一副写得是一首临江仙,默默念了出来:
“斜首凭远,雷雨兀自散乱。绰影魂还,声声愈难堪。半倚席边,青梅就茶汤。酸涩浓。此间有味,闭帘支离香。”
苏木虽然不甚懂得诗词,也从这首临江仙里瞧出了几分缠绵。
当即心里酸溜溜的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去看它。
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季秀才唤了一声。
苏木走了进去,只见他信已经写好了,用个信封装了,上面也没留名号。
苏木不管这些,只是接过收了。
季母询问诊金,苏木本就为了报答仙儿姑娘的恩情,自然不会收他们的银钱。
更何况救了季秀才,仙儿姑娘大概也不会找自已要那五十两银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