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浥尘一转头,就看到裴缚叼着根烟,悠哉悠哉的从车里下来。
白皙的脖子上,有个无比鲜艳的口红印。
花色衬衫的纽扣也散开了几颗,精壮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
苏浥尘不知道是不是自已感觉错了,裴缚的目光,似有若无的扫了自已几眼。
看着他搂着身姿妖娆的女人,从自已面前经过时,苏浥尘默默的退到了一边。
裴缚拍了拍灰麻色衣服男人的肩,微微挑眉,“老秦,好久不见。”
男人皱眉看了眼他怀里的女人,语气有些不悦,提醒他裴老爷正在清修,行为举止理应端庄。
裴缚看了眼身边的女人,两手一摊。
开口说话的语气却是无比的宠溺,“宝贝儿,瞧见没,有人赶你走呢?”
裴缚身边的女人,也是识相的。
听到这话后,浑身酥若无骨的在裴缚身上蹭了蹭,镶了水钻的食指轻轻划过他的胸膛。
女人媚眼如丝的看向他,语气娇柔,“裴少,我等你出来。”
裴缚也冲她暧昧一笑。
两人眼神对视着,仿佛下一秒分分钟就能干柴烈火起来。
秦严眉头皱了许久,目光在女人的身上扫荡了好几圈,不屑的瘪瘪嘴,“裴少这是换口味了?”
裴缚凑近秦严的耳朵,声音却飘了出来,“老秦,你不知道这妞的腰,扭得有多带劲。”
秦严笑哈哈的拍了拍裴缚的肩膀,抬手指着他。
他那原本严肃的神情,在此刻变得揶揄轻松起来。
秦严笑着说:“我就知道,你狗改不了吃屎。”
裴缚不置可否。
很快,裴缚和秦严勾肩搭背的朝里面走去。
苏浥尘正犹豫要不要跟上他俩的步伐,她身后的人不耐烦的推搡着她,“快跟上。”
话音刚落,秦严就转过了头,警告手下的人不要太过粗鲁。
苏浥尘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进了客厅。
在客厅里坐了许久,随着一阵佛铃的响声,一位微微发福穿着粗布的男人,从珠帘后走了出来。
那张脸和记忆里的脸重合了,苏浥尘认出来,他就是许多年前,多次来清水湾拜谒自已父亲无果的裴国良。
裴国良的手里,盘着黑色的佛珠,看上去慈眉善目。
苏浥尘记得,他年轻时,虽然个子不高,但浑身都透露着一股劲儿。
大约是年纪大了的缘故,这股劲儿没了,更多的是平和。
裴国良看到苏浥尘后,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他也没有摆什么架子,坐在了苏浥尘对面,细细的询问了些她的学历和特长。
最终,话题还是引导了她那逝去的双亲,裴国良忍不住叹息。
苏浥尘不清楚裴国良和自已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过去,她怕言多有失,最终还是三缄其口,沉默的应对着裴国良的声声惋惜。
“铛铛铛—”
珠帘再次被掀开,一个姿容冶丽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进来了。
女人冲屋里的人灿烂一笑,声音很嗲,“干爹。”
裴国良微微点头,向苏浥尘介绍。
“我干女儿,秦霜。之前一直是她给阿缚当助理,回头你俩好好交接一下。”
裴国良又转过头对秦霜说:“苏小姐是高材生,裴氏建材想转型,离不开高端人才的建设,小霜,你得好好跟苏小姐学一学。”
秦霜点头答应了,语气娇俏,“干爹,我知道啦。弘一法师来了,您该过去了。”
裴国良眼神一亮,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吩咐人好好招待苏浥尘后,就起身离开了。
随着裴国良的离开,客厅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很快,秦霜又折了回来,让裴缚赶紧去趟小佛堂。
裴缚站了起来,他看着苏浥尘,面无表情的吩咐二马:“带苏小姐回酒店,人给我看好了。”
一时间,屋子里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苏浥尘。
秦霜看着姿色平平的苏浥尘,又想起院子里那个花枝招展的贱人,心里突然对苏浥尘生出了些许怜悯。
或许是为了在众人面前彰显她的大度,秦霜故意开口,“裴少,苏小姐以后是你的秘书,又不是什么人质和奴隶。”
裴缚的鼻子里发出了不屑的轻哼声,头也不回的大摇大摆走了。
不等秦霜上前搭话,二马抢先一步,挡在了两人中间。
“苏小姐,走吧。”
秦严也跟了出去,一直用探究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苏浥尘。
走到院子里时,裴缚车里的女人突然下了车,依靠着车门,抱怨着天气的炎热。
秦严的思绪瞬间就被女人吸引了。
在二马的眼神示意下,苏浥尘迅速的上了车。
秦严原本还想上前阻拦,但目光却被裴缚带来女人手腕上的那串红绳给吸引了。
眼看着二马的车要启动了,秦严身后的人小声询问,“老大,要跟上吗?”
秦严眯起眼,过了许久,摇了摇头。
苏浥尘坐在车里,等到车发动后,她才松了口气。
二马的神情也是少有的严肃。
直到车驶入市区,二马紧张的神情才有所松弛。
“苏小姐,回头到了酒店,别轻易出门。这地不比江城,乱的很。”
苏浥尘顺从的点了点头。
二马犹豫了许久,忍不住补了一句,“咱爷也是逢场作戏,实在是没办法。”
苏浥尘闻言,点了点头,“我知道,否则那个叫秦严的会盯上我,对吗?”
二马听了这话,吓了一大跳。
他忍不住从后视镜里仔细的打量着苏浥尘,咂吧这嘴感慨,“难怪爷喜欢你了,苏小姐可真是个聪明人。”
苏浥尘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
好在这时候车停下了,否则苏浥尘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
二马亲自送苏浥尘去了房间。
临走前,他趁苏浥尘不注意,抽走了另一张备用门卡。
苏浥尘等房间里只剩下自已一个人的时候,全身的细胞都松弛下来了。
她朝后一仰,躺倒在松软的大床上,长长的舒了口气。
她没想到,跟裴国良的对话,竟然如此轻松。
原本她还做了些准备,以防裴国良问出一些刁钻的话题来,结果根本没派上用场。
苏浥尘自言自语着,“我这算是走了狗屎运,还是没走呢?”
苏浥尘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朦胧之中,似是听到了“滴”的一声。
她吓得立马醒了过来,顺手抄起桌子上的水果刀,躲到了角落的窗帘后。
随着沉重的步伐走近,苏浥尘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