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跳闪的路灯下,停着一辆黑色的阿尔法。
车已经在路边停了许久了。
车里的人,一直拿着望远镜,观察着警局里的动静。
直到梁牧开着私家车离开了警局,车里驾驶座上的人才开口说话。
“老大,都走了,咱们要不要撤?”
车后座,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黑色的毛呢大衣,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
火光跳动,映照出一张侵略性极强的脸。
俊,但阴郁。
二马忍不住抱怨:“本来还想让小杨再骗那陈窝囊一点钱,没想到那男的这么不中用,还没来得及交待,就把自已的命给交待了。”
裴缚没说话,想起警局里走出来的一张娃娃脸,开口问道:“刚刚那女人,是陈以豪的老婆?”
二马点了点头。
裴缚又问:“叫什么名字?”
二马歪着头想了想,一拍脑袋,“想起来了,叫苏浥尘。”
裴缚的是一顿,打火机盖子骤然合上,把二马吓了一跳。
二马狐疑的问:“老大,你认识?”
裴缚冷声嗤笑,“这么丑,不认识。”
二马张大了嘴巴,立马反驳:“老大,你说丑就有点过分了。虽然比不上咱秦姐明艳动人,但也算是小家碧玉吧。不过可惜了……”
二马故意把话说了一半,不肯说了。
裴缚冷冷的看着他,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拍在二马的脑袋上,“有屁快放。”
二马委屈的瘪瘪嘴,“但好像,这妞挺不解风情的。据陈窝囊描述,他每次搞她的时候,她就跟具干尸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点意思都没有。”
裴缚没说话,眉眼间却愈发的沉郁。
二马疑惑的的摸了摸头,自言自语道:“老大,你们不可能认识的吧。这妞是渭城人,她来江城的时候,你已经去国外了。”
裴缚突然变得很不耐烦,“谁说我认识她了?”
二马却觉得,老大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情绪有点多。
虽然老大平时脾气暴躁,但对身边的莺莺燕燕可是温柔似水。
二马砸吧下嘴,硬着头皮说出了心里话,“那我觉得,你对这苏小姐,态度有点恶劣。”
裴缚冷冷的扫了二马一眼。
二马打了个哆嗦,立马捂住了自已的嘴。
裴缚问:“我记得,上个月咱们去催债的时候,陈以豪说,要用他老婆来抵债?”
二马摸了摸脑袋,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不过……老大向来喜欢身材火辣,性格也火辣的女人。
二马提醒他:“老大,那小妮子,身材有点干巴。”
裴缚低下头,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眸。
片刻后,裴缚冷声吩咐:“通知下面的人,警方没出定论前,别动陈家人。另外,这女人,安排人给我盯紧了。”
二马挠了挠头,“只盯,不能动吗?”
裴缚抬眸,眼神阴鸷,“轮不到你们来动。”
二马揣摩出老大的意思,惊得差点要从椅子上滑下去。
“老,老大,换口味了?”
裴缚嘴角勾了勾,“老子想睡哪个女人,由得了你在这逼逼赖赖的?”
二马小声嘟囔道:“那,那秦姐要是来找您,我是让她……”
裴缚冷漠的打断,“她要来就让她来,告诉她,再敢动这个女人,别怪我不顾往日的情面。”
二马立马闭嘴了。
嘚,他明白老大的意思。
这位陈以豪的遗孀,姿色平平的苏小姐,要成为老大新的暖床宝贝了。
二马拍着胸脯保证。
这次,他一定要将功补过。绝不会让秦姐知道,老大又打算养新的女人了。
裴缚看着街对面已经空荡荡的街,目光里闪过一丝玩味。
真有意思。
新婚丈夫刚死,而且死的还那么不光彩。
她作为妻子,竟然情绪毫无波动,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
甚至,裴缚还隐隐约约的察觉到,她似乎在极力按捺着内心的兴奋。
裴缚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张邋里邋遢的娃娃脸。
他舔了舔唇,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给自已点上。
火光跳跃,他抖了抖烟灰,问道:“听说,这姓陈的老婆,是陈以豪的舔狗?”
二马听老大这么问,立马来精神了,滔滔不绝的给他八卦。
“这小姑娘不仅是舔狗,还是个顶级恋爱脑。她爸妈车祸去世时,给她留了不少钱,还有一套别墅,结果你猜怎么着?”
二马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故意卖了个关子。
裴缚一脚踹上,冷声道:“说下去。”
二马立马老实了,继续交代。
“钱不但给那姓陈的挥霍光了,房子也被陈家人就占雀巢了。那姓陈的是个律师,书倒是读的好,获得了那小妮子的信任后,一通骚操作,硬是把别墅过户到了自已名下。”
裴缚目色深沉,语气十分的不悦,“她家其他人呢,都死绝了?任由一个窝囊败类,这么欺负她。”
二马看着裴缚,眨了眨眼,拐弯抹角的问老大是不是认识这个女人。
否则这么关心人家的过去干嘛?
以前老大可是只管睡,连女人的名字都记不得。
裴缚狠狠的捻灭了烟头,冷声嗤笑,“这么蠢的烂好人,我怎么会认识。看到她这种蠢人,得绕道走,免得被沾染了蠢气。”
二马歪着脑袋,思考了会,发自肺腑的问:“老大,你都要绕道走了,那还要派人盯着她吗?”
裴缚愣了三秒,再次重重的踢下了椅子,怒斥道:“脑子没用,我就替你捐了。不会看人脸色,就闭嘴,少说话。”
二马好委屈。
老大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裴缚不耐烦的问:“你打算停到什么时候?回去了。”
二马一声“好嘞”,油门踩到底。
黑色的阿尔法,与浓墨一样的夜色,融为一体。
裴缚把头倚靠在座位上,一闭眼,脑海里就浮现出一个小女孩的身影。
穿着渭城一小的校服,扎着马尾,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
裴缚冷哼了一声,“丑死了!”
二马竖着耳朵,听得真真切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