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浥尘一觉睡到天明,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她有些恍惚。
周围一片静悄悄,只有中央空调吹出来的细微风声。
苏浥尘察觉到房间里没有人了,迅速的洗漱完,轻轻的打开了卧室门。
客厅里没有人,对面主卧的门紧紧的关着。
苏浥尘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她蹑手蹑脚的去了开放式厨房,猫着腰翻找着矿泉水。
终于,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一瓶常温水。
她高高兴兴的拧开了瓶盖,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
裴缚从阳台抽了烟回来,看着空了大半瓶的水,忍不住开口嘲讽:“如牛饮水?”
苏浥尘被吓了一大跳,嘴里含着的一口水,全部喷了出来。
一滴不漏,全喷在了裴缚的衣服上。
裴缚低头看了眼,自已胸口湿了一大片。
瞬间,他火冒三丈,青筋突起。
“苏,浥,尘!”
苏浥尘下意识就是逃,用了高考体育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了次卧。
但还是晚了一步,她的手刚碰到门沿,衣服后领就被裴缚紧紧的抓住。
裴缚像是提小鸡崽一样,把苏浥尘提溜到自已身边,刚想开口。
“哗啦—”
薄薄软软的睡衣,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满是淤青的背完全袒露在外。
苏浥尘脑子“嗡”的一声。
手的反应比脑袋更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请裴缚吃了一记清脆的巴掌。
苏浥尘傻了,决定恶人先告状,壮着胆子冲裴缚怒吼:“无耻!变态!下流!”
裴缚懵了三秒。
听到苏浥尘的骂声后,他面露鄙夷的神色。
两人对视了几秒后,苏浥尘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奋力挣脱了裴缚的手,一溜烟的跑回了房间,关门的动作无比丝滑。
在门要闭合的那一刹,裴缚的脚直接伸了进去。
门被卡住了。
苏浥尘怕极了,用后背死死的顶着门,一边哭一边说:“我不是故意的。”
裴缚的脚被夹在门缝里,疼得他头皮发麻。
他不耐烦的伸手推门,门纹丝不动。
裴缚彻底暴躁了,在门外怒吼,“你他妈是属牛的吗?使不完的牛劲?”
苏浥尘一边哭一边问,“金牛座算牛吗?”
裴缚:……
苏浥尘咬着唇,轻声乞求他不要计较刚刚的事情。
裴缚额头青筋暴露,咬着后槽牙说:“你先开门,我不生气。”
苏浥尘小心翼翼的挪开了脚步。
门一松动,裴缚就大跨步走了进来,一手拎住苏浥尘,一手拎着个拳头。
房间里瞬间充斥着凄厉的哭声。
苏浥尘怕极了,双手捂住眼睛,浑身发抖。
裴缚的拳头停在半空中。
他不打女人,但他现在真想把眼前这女人给弄死。
苏浥尘哭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裴缚握着拳的手,最终还是慢慢松开了。
但他仍旧恨不得弄死她,一时间又想不出弄死她的办法,只能恶狠狠的盯着她。
苏浥尘发现拳头迟迟没有落下,五指悄悄的漏了个缝。
看到男人面含怒气的一张脸,她又迅速把十指并拢。
眼不见,心为净。
这男人可是在警察面前,堂而皇之带走自已的,应该不敢对自已怎么样。
有了这个底气,苏浥尘整理了下情绪,轻声说:“你先松开我,我给你道歉。”
裴缚:“我呸!谁稀罕你牛嘴里吐出的口水。”
苏浥尘把牙一咬,心一横,“我赔钱!”
裴缚忽然觉得很有意思,他松开了手。
穷鬼一个,竟然说要赔钱。
他倒要看看,这个穷鬼能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钢蹦出来。
苏浥尘迅速跑回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已瑟瑟发抖的身体。
虽然和眼前的男人就碰过几次面,但苏浥尘却感觉得到,他似乎并不是能被自已装可怜的外表给骗到。
甚至,苏浥尘隐约感觉到,他对自已有股莫名的敌意。
苏浥尘不知道这股敌意从何而来,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陈以豪。
或许,告诉他实情,自已跟陈以豪并不如外界传得如此恩爱,相反是有仇的。
他会不会放自已一马?
很快,苏浥尘又把自已的这个想法给推翻了。
陈以豪现在死得不明不白,陈家人正极力把罪名往自已身上推。
万一这男人跟陈家人是联手做戏的,自已一不小心就变成了杀害陈以豪的嫌犯了。
自已要是成了嫌犯,她的家,还有别墅里她藏的那些值钱的东西,恐怕都要落入陈家人的手里。
苏浥尘跟陈家人已经到了彻底撕破脸的地步了,她情愿把这一切都毁掉,也不愿意让陈家人再多拿一分钱。
所以,她是万万不能再轻信任何人。
尤其是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
苏浥尘还在斟酌着,该如何遣词造句,能让男人相信自已有钱。
又或者,利用这次的谈判,顺便给自已谋求一个逃生的机会。
裴缚眯眼看着苏浥尘。
虽然她现在低着头,眼里的情绪看不真切。
但裴缚就是知道,此刻,她的眼珠子一定骨碌骨碌的转,脑子里迅速盘算着,该怎么糊弄自已。
裴缚不耐烦的踢了踢床板,“钱呢?”
苏浥尘吞吞吐吐的说:“在家里。”
裴缚冷笑了一声,“我怎么记得,昨天你在你公婆面前,说得可是一分钱都拿不出来。”
苏浥尘抬起头,一双眼睛像是受了惊的小鹿,怯生生的。
要换作别的男人,早就被她这个模样给打动了。
裴缚也不例外,但这晃神也只有三秒钟。
苏浥尘见男人脸上的松动转瞬即逝,就明白,他并不吃自已这一套。
裴缚似乎也知道她打得小算盘,直接走过去,逼近她的脸。
呼吸交错,连彼此的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苏浥尘下意识的要往后退,裴缚一只手紧紧的抓住她,逼迫着她跟自已继续保持着无比暧昧的距离。
混合着淡淡烟草味的唇,几乎就在离她唇几毫米远的地方,微微张合,“老子玩过的女人,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装可怜这一套,在老子这不管用。”
苏浥尘的睫毛轻轻的扑簌,水汪汪的眸子看向男人深邃的眼睛,声音极轻极温柔,“我没有想骗你。”
苏浥尘知道,其实自已最大的优势,是声音。
作为一个业余的配音员,她知道此刻用什么样的声音,最能蛊惑男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