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掀起车帘,朝着外头张望着,忽然她的眸子闪了闪,前面就要路过一品斋了。
这么冷的天,吃上几块杏仁酥酪,海棠糕,再喝一碗热腾腾的藕粉羹......
美好的简直不敢想象。
宝珠舔了舔嘴唇,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向了乔玥,“小姐......”
她可太馋了呀。
“停车。”
乔玥无奈摇头笑了笑,马车停了。
“多谢小姐。”宝珠扶着乔玥下了马车,冲她嘿嘿一笑,杏仁酥酪,海棠糕,我来了。
不多会,主仆二人已经买好了糕点。
宝珠手里捧着几大包的糕点,一只手还正往嘴里塞着,“咦,小姐,那个人好眼熟啊。”
一旁的小巷子里,站着一个黑衣男子,单手撑着墙面,另一只手垂在身侧。
身姿挺拔如松,宽肩窄腰,紧身黑色劲装,更修饰的他身材欣长,周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
乔玥回眸,一眼就认出来了,是谢宴辞。
只是因为他那浑身透露的高贵与威严,是乔玥从不曾在其他人身上见过的。
既有武将的飒爽,又有文人的儒雅,令人望而生畏,却又忍不住敬仰。
就在乔玥转身要走之际,不想那人却也转头看向了自已。
乔玥扯了扯唇角,挤出一抹笑意,缓步上前,“谢大人,真是好巧,居然在这也能见到你。”
“乔小姐见到我似乎不是很高兴。”谢宴辞淡淡一笑。
等乔玥走近,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她忍不住皱了皱眉,“你受伤了?”
谢宴辞朝她一笑,“是啊,伤的还很严重呢。乔小姐可识得医理?”
走近后乔玥这才发现他身上穿的是明镜司的飞鱼服。
而明镜司直属太子管辖,上一次在南山自已被他救下之时别人都叫他主子?
莫非谢宴辞就是太子殿下?
乔玥心尖颤了颤,努力让自已强装镇定。前世贺家早早就投靠了三皇子,父亲哥哥都是夺位路上的牺牲品。
乔玥不想和皇家有任何的沾染。
“不会。”乔玥说的斩钉截铁。
只是想起前世,她忍不住在心里感慨,前世皇上死后,太子为了夺得本属于自已的皇位,带兵逼宫,血流成河。
虽然最终坐上了皇位,可却被世人诟病残忍,可他明明是拿回属于自已的东西而已啊。
而隐在暗处的凌风低声嘟囔,“不对劲,很不对劲!据我探查乔小姐幼时在江南曾跟着宋老爷学过医术,简单的止血她肯定会的呀!”
墨玉:“.......”
“谢大人今日貌似不太方便,改日若是你我二人相遇,再好好坐下来叙旧吧,小女子告辞。”
说完,乔玥转身就要走了。
宝珠捧着几大包的糕点,这才跟了上来,惊喜道:“诶?原来是谢大人啊。”
乔玥的手覆上宝珠的脸,将她的头转了回去,“宝珠,你看错了。”
刚走出两步,乔玥的衣角就被人拉住了,劲头很大,让她动弹不得。
乔玥回头,只见谢宴辞眸光晦暗不明的望着自已,似乎还带着一丝委屈。
“没良心的小骗子,真忍心不管我?”
说完,他就水灵灵的晕倒了,整个人都靠在了乔玥的身上。
“哇!不愧是主子,这演技真好!”
隐在暗处的凌风,忍不住感叹,隔空对着谢宴辞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而另一边,乔玥杏眼微蹙,低敛了美眸。
原本她以为谢宴辞是京兆府尹,没有想到他居然是明镜司的人,又或者是当朝太子......
她低眸看向了谢宴辞,在朝堂之上,父亲一直是保持中立的,无论是太子,还是三皇子,乔家从不曾站队。
知晓了他是太子那一方的人,乔玥便更不想救谢宴辞了。
她怕会给父亲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做了好一会的思想斗争,乔玥咬了咬牙,“算我倒霉,谁让你之前救过我呢。”
趁着四下无人,乔玥和宝珠一起,将人搀扶进了马车里。
“墨玉,我们就这么看着乔小姐将主子带走吗?”凌风询问。
墨玉:“听从主子的安排。”
今日是谢宴辞带着人出门查案,被一群埋伏已久的死士刺杀,将他们解决之际,恰巧遇到了乔玥几人。
实际上谢宴辞并没有受到多严重的伤,只是被一只箭划到了胳膊而已,根本算不上严重。
凌风又问道:“墨玉,你说咱们明镜司明明有更好的医师,怎么主子偏偏要让乔小姐救治,难道乔小姐的医术更为高超?”
默了片刻,墨玉才开口,“无关医术,主子,自有其他安排。”
“我知道了,这个乔小姐肯定和某件大案子有关,所以主子以身涉险,亲自探查。”
凌风似乎是看出了里头的玄机,振振有词道:“兵法有云,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墨玉:“.......”
而另一边,乔玥将人扶上马车,银雪一惊,“小姐,这.....这是谢大人?”
“嗯,他受伤昏迷了,找一家客栈.....算了去清风巷。”
乔玥的名下在清风巷有一处宅院,因为僻静且风水极好,是宋婉华以前买来送给她的。
等到了夜深人静之时,乔玥才将谢宴辞安置在清风巷的私宅里。
而后又差银雪去宝芝堂取了治伤的药材。
等谢宴辞醒来的时候,他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在床边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你醒了,快趁热把药喝了吧。”乔玥指了指一旁的药碗。
刚喝了一小口,谢宴辞蹙眉,“嗯,好苦啊。”
“我想吃糖。”
乔玥:“我这可没有,要不谢大人还是尽早回家吃吧。”
谢宴辞:“无妨。”
合着,这是不打算回家了呀。
“谢大人,既然你已经醒了,还是早点离开吧,毕竟此处是我的私宅,若是被人发现恐怕会影响谢大人的清名。”
乔玥话里赶客的意思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