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小姑娘还真是心狠呀。
谢宴辞微咳两声,“乔小姐,你不会要让自已的救命恩人,饿死在路上吧?”
她这才想起,谢宴辞昏迷了大半日了。
吃个饭而已,乔玥没有理由拒绝,“银雪,宝珠,安排下去。”
等用过膳,乔玥开口询问,“谢大人,可需要为你安排马车?”
趁着现在是深夜,赶紧将人送走才好,这人不论是不是太子,都是一个烫手山芋。
若是被人发现了,不知道会对宁远侯府有何影响。
“嘶.....”谢宴辞捂着受伤的胳膊轻呼了一声。
“小姐,要不还是等谢大人伤好了再离开吧。”宝珠劝说道。
乔玥抿抿唇,不为所动。
谢宴辞:“无妨,虽然身受了伤,夜间行路也多有不便,乔小姐不必担心。”
说着,谢宴辞便一副强撑着病体的模样往外走,脚步艰缓,身形微颤,好似随时都要倒下一般。
乔玥不免在心中腹诽,她明明已经查看过了,只有胳膊处受了箭伤而已不打紧的。
可看到谢宴辞这模样,难不成是受了严重的内伤?
没想到谢宴辞才刚走出去几步,整个人就摇摇欲坠,险些栽倒在了地上,乔玥眼疾手快的将人扶了起来。
乔玥杏眉轻蹙,“你们明镜司的大人,都如你这般娇娇弱弱的吗?”
“就我一个。”谢宴辞反问:“乔小姐可会嫌我麻烦?”
乔玥:“自然不会。”
谢宴辞唇角勾了勾,“那就多谢乔小姐体恤了。”
将人又扶回了床上,乔玥拧了拧眉,看来今晚是送不走他了。
“谢大人就在此处好生将养着,我明日再来看你。”
谢宴辞:“好,我等你来看我。”
他眉眼含笑的望着乔玥,眸中还隐隐带着期盼,看的乔玥只觉得有些心颤......
这感觉,怎么倒像是自已在外面养了个外室......
与此同时,定国公府,贺家。
贺大公子,自从十五岁伤了腿以后,连房间的门都鲜少出了,所以从不和家人一同用膳。
可今日倒是稀奇的很,贺瑾年居然愿意和家人坐在一处用膳了。
“瑾年,你今日怎么出来和大家一同用膳了?”
贺夫人神色复杂,探究的目光落在了贺瑾年的身上,他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母亲,儿子明年就要二十岁了,我已时日无多,想在剩下的日子里多多陪伴家人。”
贺瑾年活不过二十岁的传言,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听到他自已这么淡然的说出来,众人还是不免一阵唏嘘。
尤其是贺国公,他原本是最看好自已这个儿子的,奈何天妒英才,昔日的天之骄子,陨落在他的十五岁那年。
七岁作诗,十一岁高中秀才,是连圣上都在宫宴上,夸赞过他的才华。
让人怎么能不惋惜。
贺国公出声安慰道:“瑾年,莫要再说这种话了,父亲一定会再为你寻名医的。”
“好,多谢父亲。”贺瑾年笑着,如同往常一样温润有礼,并无异常。
贺夫人这才放下心来,也附和的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或许,他只是彻底失去了希望,真的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多陪伴一下家人而已。
饭后。
贺夫人叫来了伺候贺瑾年的小厮。
“将饭菜里的毒药,全部加到你家少爷每日的汤药里。”
“是,夫人。”
书砚领命照做,可他心下也泛起了嘀咕,大少爷明明也是贺夫人的亲生子,她为何要如此残害他?
虽然不知其中内情,可他还是照做,只是书砚觉得很对不起自家公子。
贺瑾年温柔持礼,对待下人很是和善,可书砚没有办法,毕竟自已一家人的性命都拿捏在贺夫人的手上。
所以,他不得不背叛自家公子。
书砚端着一碗汤药,来到了贺瑾年的书房,“公子,喝药了。”
“嗯。”
贺瑾年正要放下手中的书卷,瞥了一眼黑乎乎的汤药,“书砚先放一边吧,等会凉了我再喝。”
“是,公子。”
书砚将药碗放下,贺瑾年又打发他离开了。
随后,他便将那碗汤药倒进了一旁的花盆里。
虽然不知道乔玥那丫头说的是真是假,可试一下又有何妨呢?
反正吃不吃这药,他都是活不过二十岁,万一......
贺瑾年握紧了手中的碗,心中思绪万千。
翌日。
乔玥一大早就带着银雪和宝珠来了清风巷。
她给谢宴辞带了吃食,还有从乔景安那顺来的几件衣物,还有一包,方糖。
乔玥也喜欢甜食,但是有那么多甜糯糯的糕点果子,可怎么谢宴辞怎么偏偏独爱这单调的方糖呢?
想不通,她便也不去想了。
喝完了药,乔玥将那包方糖拿了出来,“你有外伤,不宜多吃糖。”
“呐,一次只能吃一颗,剩下的我先替你保管着。”
乔玥纤细的手指,轻轻捏起其中一颗,递到了他的面前。
她居然把自已的话如此的放在心上。
谢宴辞上挑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来,眸色闪了闪,他微微低头,就着她的指尖,直接将那颗糖叼走。
感受到指尖的温度,乔玥微惊,他怎么能这般......
“可想起来我是谁了?”
这话他不是第一次问自已了,难道自已和他以前就认识了?
想了好一会,乔玥都没有在记忆里找到属于谢宴辞的,她问:“谢大人,我们以前就认识吗?”
谢宴辞的墨眸眯了眯,她居然不记得自已了。
这时候,凌风来了,他手上还提着四五个包袱,“主子,我拿了些你平日里穿的衣物来。”
不仅仅是冬衣,春装夏装秋装,都拿来了,保证他家主子住上一年都没问题。
乔玥望向了谢宴辞,这是讹上自已,打算住上一年半载?
谢宴辞抿唇,被子下的手指搓了搓,很是不自在,面上露出一丝窘迫之态。
“拿走。”
他眼神凌厉的望向凌风,这该死的家伙没事来送什么衣服,生怕乔玥看不出来他的心思。
等他回去一定要罚凌风五十军棍,这个显眼包。
啊?拿走?
真是奇了怪了,主子不应该高兴的夸奖自已吗?怎么看样子倒像是还生气了呢?
乔玥叫住了往外走的凌风,“等一下,既然你来了,不如就接你主子一同回府吧。”
谢宴辞的眸色更暗下去了几分,毫不避讳的瞪着凌风。
再加五十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