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马,二皇子的密信。”
“放那吧。”
看着使臣策反勿吉族再次失败的汇报,南宫禹眉头深锁。
东禹县在秦国的位置举足轻重,南临刘氏、西临魏国,若能取得该县,魏国将暂时无需为西方安危犯愁。
他南宫禹明白东禹县的重要,白氏自然也清楚,不然也不会开创三位县令共治一县的先例。
“魏国境内的勿吉族没有可用之人吗?”南宫禹自言自语道,“勿吉族人数并不多,按理说都该有些血脉关系,为什么就找不到一个可以让他们心甘情愿归顺的人呢?”
合上已批阅好的奏疏,南宫禹展开刘通的密信,刚刚展开的眉头又锁成了疙瘩。
“大司马,是很棘手的事吗?”
“还好,只是比我的计划提前了一些。”
以烛火引燃密信,明艳的火光在眸中闪耀,南宫禹凝着案上的砚台出神。
恍惚间,因烛光而反光的墨汁中显现出一张漂亮的笑脸,他在心中喃喃道,思兰,为了我的国家,南宫禹别无选择。
“阿嚏!”
朱笔在手,县衙中的白胜男也没有入睡。
拥立女皇回朝的各城城主自知道女皇回国后,纷纷将奏折送至东禹县,今日她的案上已堆了二十余本。
“公务是忙不完的,你身子尚未痊愈,该早些休息。”
将披风落在她的肩头,温热的汤婆子塞进她的手里,季洵又将一碗汤药推到她的面前,红唇微挑,示意她趁热喝完。
“有劳云烽,以后这种琐事让女婢来做就好。”
“入口的东西还是谨慎些的好,交给旁人潘爷爷不放心。”
知他心意,却不点破,白胜男若有所指的笑道,“还是潘老想的周到,思兰感恩至极。”
“你的谢意,我会转达给潘爷爷的。”
相视一笑,白胜男端起汤药几口就喝了个干净,季洵如往日般倒些清水涮药渣,再由她喝完。
“云烽,我在想,等回朝后,给你封个什么官职,正三品刑部侍郎你觉得如何?这次回朝我想由你牵头修改律法,而且我还想一改‘民不知法则法威’的旧制,将修改后的律法向全天下公布。我认为,法不被知,则威不可测的说法是错的。世人知法才能懂法,懂法才能更好的守法,我想将秦国塑成真正的法制国家。”
修改律法并非罕见之事,但向天下公布却是有史以来的头一遭,季洵曾亲眼目睹百姓因不知法而被判冤狱的痛苦,也切身感受过不知法的畏手畏脚,所以白胜男的此番言论再次让他肃然起敬。
“你觉得我的想法如何?”
久久没有等来他的回应,白胜男拉着他坐到自已身边,又道,“我知道公布律法会触犯贵族阶层的利益,但普天下的百姓也有知晓律法的权利。这次我不仅要修改入刑方面的律法,百姓邻里之间的私人纠纷、租赁借钱等处置规则也要加进去,从多个角度限制为官者的公权利,扩大百姓的私权利。”
“这件利国利民的好事,我做不来。”季洵真诚道,“我生长在山寨,从未系统的学习过律法,可谓两眼一抹黑,你让我牵头做这样宏伟的事,会起反作用的。”
“我说你行,就一定行。再说,你有拿不准的可以随时与我讨论,不过你到是提醒我了,这件事比较庞大,你若仅是正三品将很难推动,起码也要让你官至正二品,再有几个虚衔才行。”
不允许他再言拒绝和丧气话,白胜男批阅完最后一本奏折后,便拉着他细致的讲解律法的组成和主要内容,季洵认真的听着,感慨她知识的丰足,也自卑自已的贫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