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雨在办公室门口敲门提醒:“君总,现在二点五十。”
君策看了下手里的书,已经快到底了,沉声道:“三点会议准时开始。”
韩雨应道:“好。”
君策紧锣密鼓开会的时候,另一边的沈知岁也是分身乏术,她游走于各个科研项目组,忙得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沈知岁到六点的时候从里面溜了出来,走了半个小时才到主路上打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帝苑!”
“好嘞,您系好安全带。”
司机师傅很健谈,一路上都在说话。盛情难却,沈知岁偶尔会应一声。
沈知岁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潜意识里她好像忘了什么事情没做。
快到帝苑时,沈知岁才想起来,今天本来计划去江家的,她给忙忘了。
沈知岁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半晌,还是叫司机师傅改道。
司机师傅可能是感受到了沈知岁的低气压,他没有再说话,后半程一路安静。
沈知岁原本的计划很简单,她十八岁生日宴,依着沈氏夫妇的性子,肯定会大操大办。
届时若是沈氏夫妇领她去见各个家族的夫人少爷,她就当场拒绝,让所有人都下不了台。
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也不能把她怎样,同时也给在场众人留下一个无法挽回的坏印象。
事后,她再以那项独家建筑材料专利和他们谈判,得到属于自已的人生自由。
毕竟那专利权是她以白菜价送过去的,属于她的研究成果,她有自主权。
计划突然打破,兜头来了盆大狗血,她和江星怡抱错了,她不是沈家的孩子。
此前沈知岁也只是听过江氏制药的名声,据说在业内口碑不错,但对于江家人她是不了解的。
纸上冷冰冰的资料只是资料而已,或许资料没有出入,但人性往往是最复杂最难懂的。
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不可能用文字描绘清楚的,总是要亲眼看看的,算是对自已,也对他们有一个交代。
下了出租车,沈知岁拎着从附近水果店刚买的水果,站在东城区的一小旧老区门外,踌躇不前。
沈知岁深深呼了几口气,走到一个同样拎着水果,看起来性子爽朗的大姐面前,礼貌问路,“您好,请问7栋1单元怎么走?”
大姐看是个没有什么威胁的小姑娘,热心的领路,“我是6栋的,正好要回去,你跟我来吧。”
小区说破也不算破,但是也没好到哪里去,顺着主路,拐了三个弯,再直走就到了。
“谢谢您带路,再见。”沈知岁朝大姐道谢。
“不客气,七栋就在旁边,你再往前走就是。”
两人分别,沈知岁很快就到了7栋1单元的门前,她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眼铁门牌,迈步走了进去。
楼道还算干净,就是墙面上涂涂画画,贴满小广告,楼梯扶手锈迹斑斑,有些门口放着要丢的垃圾,有点异味……
江家上个月底搬来这,今天是八月十六号,满打满算不到一个月。
江星怡这么迫不及待到沈家认亲,还真让人有点好奇,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
真的这么凑巧吗?
她不信,世上的大多数巧合往往夹杂着人的影子。
沈知岁玩味的笑着,江星怡还真是命好,有富贵命。从小富贵,现在换到沈家同样富贵,简直是无缝连接。
沈知岁心里思索着,面不红心不喘地爬到了四楼。一层楼有两户人家,她站到了西面的门前,久久没动。
“你是谁?站在我家门口干什么?”少年嗓音有点暗哑,明显处在变声期。
江星野,沈知岁的脑海里自然而然地蹦出了这个名字。
沈知岁转头,看到了一个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的少年,少年眉眼间带着桀骜与不驯,透露着张狂。
少年一头奶白色的头发,大蜘蛛漏洞短袖,脖子上挂着条银色的链子,牛仔破洞裤,耳朵有亮晶晶的老虎耳钉,细看能发现,耳朵没穿洞,是吸石吸上去。
沈知岁嘴角抽了抽,好一个中二的少年。
这个就是他弟弟,亲生的弟弟?
他亲弟弟就是这么个玩意?
和他策小弟一比,简直是天壤之别,逊爆了!
沈知岁皮笑肉不笑,颔首道:“我大概也许可能应该,是你那大明湖畔素未谋面的姐姐,我叫沈知岁。”
女孩穿着精美的红裙子,五官绝美,皮肤白皙,整个人白得发光,昏暗的楼道仿佛都亮堂起来。
沈知岁转头的瞬间,江星野看呆了,好一漂亮的仙女小姐姐,和他容貌绝配。
听到沈知岁的话,江星野不动声色地打量,眉毛像他,眼睛和妈妈如出一辙的桃花眼,鼻子像他,嘴唇像妈妈……
江父:真是我的好大儿。
江星野心思百转,下一刻眼睛绽放出惊喜的光芒,咧着嘴夸张地叫唤道:“姐姐,原来你就是我的姐姐。
“我的亲姐姐,我可想死你了!”江星野亲热地拉过沈知岁的手臂,头轻轻地靠了上去。
沈知岁下意识想躲开,不料没来得及。
动作挺快,有武力?
沈知岁的眼底闪过意外,心里迟疑了下,想着碰都碰到了,就没有再推开他,任由他挂在胳膊上。
江星野自来熟地从沈知岁手里接过那袋子水果,欢喜道:“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樱桃!原来你心里这么爱我,你是不是偷偷了解过我……”
沈知岁嘴角再次抽了抽。
因为水果店里的水果就这个新鲜点,其他的长得多少有些磕碜。
江星野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亲亲热热地拉着沈知岁进门。
沈知岁那些踌躇和忐忑不知不觉被少年的话语和动作打破。
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