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的老师听到声音赶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月晚菀捂着头刚要说话,一旁的季延率先开口。
“没事的老师,晚菀她不小心磕到了。”
月晚菀躲开他伸过来要摸她头的手,趁机瞪他一眼。
“认识你这么多年,原来你跟我想象的也不一样,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如此死皮赖脸。”
季延有点失望的收回手,然后冲她笑笑
“那我应该要谢谢夸奖了。”
月晚菀不再理他,将头扭向窗户那一侧
随你便,爱坐哪儿坐哪儿,就当你是空气。
可能因为情绪起伏有点大,发泄过一通的月晚菀反而稳定下来。因为前一晚睡的很不好,再加上头一直昏昏沉沉的,听着车内的音乐,她的精神慢慢放松下来,眼皮也越来越重。
月晚菀也不知道自已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只记得迷迷糊糊中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梦里唐枫正悠闲的坐在一张真皮沙发上,双手搭在沙发的边缘,脸被阴影遮挡住,完全看不出表情。而林浅浅正笑靥如花走出来当着她的面靠进了唐枫的怀抱里。
月晚菀捂住眼睛拼命的想要逃离那个地方,她找啊找怎么也找不到出口。而身后的林浅浅的声音却一字不落的传进她的耳朵里。
她说:“我们别骗她了好不好,她看起来好可怜啊!”
月晚菀把整个房间都找遍了也找不到出口,最后只能被迫看向那个半卧在真皮沙发里的男人。他一只手上夹着烟,另一只手把玩着林浅浅亚麻色头发,眼睛半眯着,正在饶有兴趣的看着濒临崩溃的她,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
呼吸感觉急促起来,胸口也像被人狠狠揪住,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晚菀!晚菀!你醒醒!”
月晚菀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已正靠在季延的肩膀上。他的手正在她脸上擦着眼泪,满眼的心疼。
月晚菀立刻就惊醒了,她赶紧一把推开季延然后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两把。
“你做梦了吗?为什么要哭?”
月晚菀扭过头去
“跟你没关系,请你不要在我睡着的时候随意碰我。而且咱们俩现在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请注意好分寸。”
季延收回手苦笑一下
“月晚菀,我知道自已不够好,可你这样对我真的很不公平!”
“公平?抱歉,我在你这里也从来没有得到过公平的待遇,所以你也请忍耐一下吧!”
月晚菀没给他再辩解的机会,她现在自已还难受呢,管不了其他人。
路上四个小时的大巴时间只停留了一次,月晚菀在路上睡得很不踏实,老是做各种稀奇古怪的梦,等到了隶城一中安顿好住宿后已经快下午三点了。第二天一早的考试,她不是临时抱佛脚的性子,该学的也都已经学过了,她现在只想好好休息。
月晚菀拉好窗帘刚躺下,门铃就响了起来,无奈,她只能被迫再起来去开门。
门打开,月晚菀表情一愣立刻就想再关上,只是动作稍晚了点,季延的一只脚已经卡在了门缝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
月晚菀连跟他吵架的劲头儿都快没有了
季延看着她疲惫的样子眼神一紧
“你别误会,老师让我组织大家去吃东西然后看考场,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我不吃东西,考场晚一点我自已会去看,你还有别的事情么?”
“你就那么讨厌我,我们曾经那一年的时光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季延的表情明显十分受伤,月晚菀心里冷笑,是啊,作为学校老师和同学们心中的好好先生哪里受过这种冷遇,可她才不管这些。
“季延,这里没有别人,你用不着装成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我承认我之前很喜欢过你,可那种喜欢早就在你一次次的不回应后消失殆尽了。”
季延扒着门想要进来,却再次被月晚菀无情的拒之门外。
月晚菀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所以后来我一直告诫自已,哪怕做不成恋人做个朋友也是好的,可是你呢?为了认识两个月的朋友而欺骗我,把我当傻子一样戏弄!要不是我偶然闯进林浅浅的生日会你们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季延,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我凭什么要为了你把我的底线一降再降?”
这些话月晚菀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讲过,她是个有着自已骄傲的姑娘,她不允许有人践踏自已的尊严。
“我从来没有不重视你,相反我把你看的比其他任何同学都要重要。我不回应你的喜欢是有原因的,但无论是什么原因都绝不是因为不喜欢你。我们认识那么久,难道我真的是品行如此差的人吗?”
季延严眼中的隐忍过于明显,可月晚菀已经不在乎了。
“如果在我们刚分班的时候你对我说这番话我会很开心,可如今听你说出来我只觉得恶心。你不回应无非就是两个原因,要么是不喜欢,要么是不够喜欢。没有其他!”
季延扒着门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着惨白,他平日里阳光温和的外表因为用力的克制而显得带上几分不属于他的狰狞。
“月晚菀,你有什么资格去判断我对你的感情?你扪心自问,我除了没有正面回应过你的感情外我做的哪一件事情不是出于对你的喜欢?你好好想想,我季延是那么缺朋友的人么?为什么只要换座位我就会出现在你的身旁?你以为只是巧合么?那是因为我私底下找老师用做班务换来的特权。全班一百号人共用一个饮水机,你不会以为每次我帮你接水的时候都刚好有热水吧?那是我用我平日的好人缘换的。知道你每个月的那几天不舒服,我想尽各种办法帮你去要假条,我不敢找女老师,只能去找男老师,我是个男生,你都不知道我私下要忍受他们多少嘲笑······”
季延越说声音越小,眼框逐渐变红。
他的手渐渐松开了门框,浅声道
“我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太自作聪明,而又高估了自已在你心里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