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夕到kin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她将车窗摇了下来,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掏出打火机点燃,火灭时,她顺手将烟从唇间拿了下来,烟雾缭绕在她清冷的轮廓前。
夏南夕目的使然,但那个未知的答案仍然让她内心忐忑。
夏南夕透过车窗观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有一种感觉从胸膛左侧旋生上来,她突然发现,人们似乎都在人潮中独自行走,偶尔在某一时刻驻足踌躇时,那一定是他们正在等候时间的回赠,然后再回头望时,却发现轻舟已过万重山。
夏南夕这样想着,内心渐渐趋于平静,她打开车门,下了车。
服务生早早的在门口等着,见夏南夕下车,心里松了一口气,殷勤的给她引路。
夏南夕停在了一处包间,垂在身侧的手紧握,半晌,她伸手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夏南夕后脚刚踏进来便和季明辰眼神对上了,季明辰眼含笑意,镇定自若,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诧异,又何来醉态,而似乎夏南夕出现在这里,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夏南夕脑子空了片刻,随即大脑飞速运转,这就是所谓的醉的不省人事,走路都困难的样子?
夏南夕紧抿着唇,又骗我!
夏南夕感觉一股子怒火直窜脑门儿,她蹙眉对上季明辰依然温和的眼神,悠了几秒,夏南夕怒极反笑,她轻捻起腰间的的一缕头发,眉梢轻挑,笑得玩味,“好啊,既然这样,我就陪你玩玩。”
季明辰敛眸,瞧着着夏南夕一脸坏笑的模样,他突然心里有点毛毛的。
夏南夕提着步子走到沙发处,找了一个离季明辰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了下来。
夏南夕今天穿了一件简单利落的灰色束腰上衣,修长的双腿着高腰微喇牛仔裤,完美的剪裁尽显曼妙身材,腰间的纤细盈盈一握,海藻般的黑发散在腰间,一举一动皆是妩媚风情。
夏南夕微微倾身,细长的手指握上杯壁,指腹轻轻摩挲着杯口的痕迹,倏尔,她轻轻地扬了扬唇,将那一处贴在唇边,仰头,一饮而尽。
威士忌冰凉的液体经喉入肺,带着独特的烟熏味道,余韵过后皆是清冽的甘香,味道称得上刺激。
夏南夕瞄了一眼酒瓶——“阿贝十年”,重泥煤爱好者必品的一支酒,艾雷岛最畅销的威士忌,夏南夕并不排斥这种味道,但也谈不上喜欢。
夏南夕将酒杯轻轻放在桌面,提起一旁的酒瓶将酒杯重新倒满,琥珀色的液体顺着杯沿流向杯底,窝成一小潭漂亮的浅金色。
季明辰看着夏南夕的一系列动作,他薄唇微张,漆黑的眼睛里眸光微闪,他盯着桌上自已喝过的酒杯久久陷入了沉默。
要知道,一个人在短时间内态度产生如此大的转变,无非就是两个原因,一是这个人对于某件事情释怀了,二是这个人是装的,而对于他们现在的情况而言,季明辰知道,夏南夕不会是前者。
就在季明辰思索的片刻,夏南夕带有调侃的声音幽幽传来,“没想到季先生在待人接物这方面可是做得十分到位,就连服务生都被你收买了。”
夏南夕心里憋着气,这句话显然是意有所指。
季明辰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他摸了摸鼻尖,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时间,沉默的空气中充满着尴尬的味道。
面对夏南夕,季明辰就像一个不会学习的「差生」没有运筹帷幄和组织语言的能力。
季明辰端起酒杯轻轻的喝了一口,可以理解为他此时在故意给自已找点事情做。
接着季明辰抬起头看向夏南夕,刚想开口时却与夏南夕的目光相对,她幽深的一双眼里似笑非笑,似乎洞悉一切,那眼神带着嘲弄,直击人心底,不留余地。
这样的眼神深深刺痛了这个向来矜贵的男人,他微红着眼偏过头,不再去看她的眼神。
夏南夕看着他俊朗的侧脸,淡淡开口:“你费尽心机地把我骗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季明辰苦笑,“相见你而已。”
只有费尽心思,满心算计,用自已的可怜来胁迫,才能见她一面。
闻言,夏南夕微微怔愣,接着往季明辰坐的位置挪了一寸,两人之间的距离只隔了一个拳头,好不暧昧。
夏南夕低着眉伸手将散落在肩头的黑发轻轻拨弄到一侧,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恰到刚好的小v领下,露出一小截漂亮的锁骨,夏南夕抬起头看着他,细长的美眸里掺着一丝真真假假的魅惑。
“现在呢,看到了,还想下一步?”
此时一侧的季明辰原本不知作何的内心突然翻涌着一股子难以遏制的窒息感,他转头看着夏南夕,却无意间瞥见了她脖颈上的一抹红痕。
下一秒,男人猩红着眼将她抵在沙发上,低沉的嗓音里夹杂着不可遏制的怒意。
“是谁?”
夏南夕微仰着头,眼神平静得可怕,她知道他看见了,但却没有告诉他这只是自已挠的,嘴上依然冷淡:“和你有什么关系?”
季明辰的眼神定在夏南夕脸上,似乎想找出一点点情绪的波动,然而,并没有。
他逐渐变得阴鸷,低头含住她温热的唇,探入她的濡润,但并不温柔,力道很大,夏南夕不禁痛哼出声。
情急之下,她咬破了他的嘴唇,一股腥甜在口腔弥漫。
季明辰一声闷哼,终究是放开了她。
下一秒,脸侧被一巴掌给打偏了过去。
“你真是够恶心!”
季明辰笑得恶劣:“比起把你让给别人,我可以更恶心。”
他凑近她的耳边似恶魔般的低语:“比如,在这上了你。”
夏南夕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真的是疯了!”
季明辰低吼:“我就是疯了!在看见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疯了!”
夏南夕眼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神渐渐变得痛苦,她从未见过见过这样的他,偏执…不可控制,他向来是矜贵沉稳的。
夏南夕蹙眉,仰头看着他,“我们无话可说。”
季明辰听到夏南夕的声音,伸手将桌上酒杯里的威士忌喝了个干净,他垂着头低低的笑,“无话可说…”
夏南夕心里一阵钝痛,她努力别过眼,她真的快心软了。
她沉默了许久,道:“你自已冷静,别找我了。”
夏南夕起身就往外走,可刚走两步就被人拉住了。
身后传来男人近乎祈求的声音,“不许走……别走。”
夏南夕苦笑,她早该知道自已走不掉,那又该如何结束这样无趣的闹剧。
季明辰又怎么会放她走,他自已心里清楚,他可以用可怜胁迫她第一次,就永远不可能会有第二次。
季明辰垂着头,手指不断握紧又松开,终于,在夏南夕说话之前他开口道:“我习惯了,南夕,习惯了想你,习惯了去爱你,又怎么会忍受得了没有你的人生,当年是我错了,我这辈子都会懊悔…”
夏南夕嘲弄地扯了扯嘴角,“你可以一个人痛苦,何必再拉上我。”
季明辰眸色暗了暗,他没有回答她,哑着嗓子继续说道,“考完的那一天,刚走出考场,我就接到了当家里打电话,他们是我爷爷病危了,我太着急了,就没来得及告诉你,后来在火车上的时候,手机竟然丢了。”季明辰撑着手掌狠狠地摁了摁膝盖,他试图用自已这种无力的方式谴责自已当初的愚笨。
季明辰的情绪低落至谷底,他艰难的再度开口,“我当时想着,等我把爷爷的事情处理好之后我回来再好好给你解释,在我到家后的第二天晚上,他人就没了,在爷爷的事情处理完已经过了快半个月了,我才有机会去把电话卡办好,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一直打不通,我觉得你一定是生气了,所以我马上买了回A市的车票。”
季明辰手肘撑着膝盖,掌心向上捂住眼睛,悲伤的情绪上涌着,他哽咽出声,“可是,可是我到的时候,你已经不在那里了,我找不到你了……我,我去问那些附近的人,他们都说不知道,最后我没办法,我打听到你小姨家,可是她说你已经去了法国了,我请求她告诉我你的地址,可是,可是她说不知道,我没办法了…”
“后来我一直托人在法国打听,可是这样无异于大海捞针,他们都劝我放弃,可是我不愿意,我知道你肯定是生我的气了,所以才不愿意让我找到你,我觉得我再努力努力,你一定会回来的,一定……”季明辰心底的那股酸涩的情绪,已经怎么也压不住。
“八年了,我盼望着能再次见到你,这几乎成为了我唯一的愿望,而现在我的愿望真的实现了。”季明辰艰涩地笑着,“你知道吗南夕,当我再次见到你的那一刻,我觉得身边的一切都是虚无的,除了站在我面前的你,活生生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