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个人是被担架给抬走的,张部跟着救护车走的,他坐在车上看着昏迷不醒的季明辰暗暗叹气,这该怎么跟他老子交代啊这!
不过也真神了,这俩人站在那像是回光返照一样,军医刚检查完还没说结果呢,他俩就往地上倒了,直接吓得张部手舞足蹈,在一干下属面前丢光了脸。
炸弹的冲击波让季明辰本就有问题的胃而导致了腹膜炎,可以说是被痛晕过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钢铁人还能坚持那么久。
夏南夕也不比他好到哪儿去,轻微脑震荡加肩骨骨裂,再想想她给裴虎那一棒子,真的要两眼一黑,不知道这傻孩子怎么扛住的。
但这事儿也是张部剑走偏锋,当听到消息说裴虎那头开始举枪威胁的时候,张部就有些慌了,很明显,季明辰他们处于一种被动的状态,而裴虎又是个不计后果的疯子,张部这是怕出什么事儿他担不起这个责任,所以只好出此下策,用最刁钻的角度,炸船。
炸弹在船尾爆炸,而三楼的宴会厅,裴虎的位置正处于炸弹的正面,季明辰坐在长桌的另一边,也就是处于炸弹的侧后方,也恰好是因为空间够大,炸弹的冲击波不至于让他们受到太严重的伤害,而裴虎就不同了,直接被炸飞晕死过去,好半天才有点动静,完了被感到的警察五花大绑给拎出来的。
医院特护病房。
季明辰正打着吊瓶,躺在床上满目哀怨:“岑女士,您看您这样儿大咧咧地挡在我床边,还有一个贵妇的端庄吗?”
岑静澜哼一声,倒还是把叉在腰间的手放了下来,“你别和我转移话题,明辰,你告诉妈妈,楼下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你看看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把自已搞成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季明辰也不在乎他妈怎么着急,懒懒地说:“不是说了嘛,您儿媳妇,板上钉钉的。”
岑静澜沉默了,这是自家儿子第一次给自已交代了女友,还是用的「儿媳妇」这个字眼,她冷静下来,坐在沙发上,问,“什么家庭?”
季明辰眼里有着欣赏,“大画家。”
岑静澜有些意外,“文艺世家?”
季明辰摇头,“我是说她是大画家。”
岑静澜顿了一下,不满道:“我是问你她家里是干什么的,她的工作我并不关心。”
季明辰撇嘴,“岑女士你怎么越来越肤浅了。”
岑静澜瞪了他一眼,道:“我肤浅,我想要知道这些还不是为了你好,这是你第一次告诉妈妈你喜欢的女孩子,你这孩子从小就一根筋,喜欢上了就撒不开手,我估计我让你和她分开也是行不通了,但你得告诉我她家到底做什么的,不然我怎么去你爸那儿圆?”
听到岑静澜提到季父,季明辰立刻变了脸色,他沉声道:“他不用知道。”
岑静澜气得打了他一下,但那力道就像挠痒痒一般,“你这傻孩子,说什么呢!他是你爸!”
季明辰哼笑一声,“没怎么看出来,要不再去做个鉴定?正好在医院,一块儿办齐了。”
岑静澜见自已儿子一次比一次语出惊人,都快无语了,骂道:“快闭嘴吧你,肚子生病怎么还把脑袋整昏了。”
季明辰重新躺在床上,不说话。
岑静澜眉心聚着愁绪,她坐悠悠叹出一口气,“总之,这事儿闹这么大,你爸那边我帮你拖一阵儿,你赶紧和楼下那个小姑娘断了。”
“断不了,妈,说什么都好,就是断不了,您也别去找她,爸那边,就算他知道了也没用。”季明辰眼神愈发坚定,“您知道,我护得住她。”
岑静澜心头一紧,看来是真放心上了,她知道自家儿子什么德行,他能说出这些话,看来在那姑娘身上,自已也是下不了什么功夫了,想了半天,岑静澜叹了口气,得了,既然喜欢,就由他去吧,就让自已这个老水手来打掩护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夏南夕在病床上悠悠转醒,眼珠子转悠了一圈儿,还是有些犯恶心,她住的是单人病房,不小,消毒水味儿没那么重,倒也舒服。
静了片刻,她终于是想起了季明辰,也许是脑震荡的缘故,反应有些慢。
夏南夕按了铃,等护士过来。
人清醒过来,她越发觉得嗓子哑痛,她想起来倒杯水,腿却是软的,便放弃了,重新躺了回去。
护士来得很快,看到醒过来的夏南夕道:“醒了,有没有什么感觉不舒服的?”
夏南夕嗓子哑,“没有,请问和我一起来的那位男士在哪个病房?”
护士听着她的声音像鸭子叫,赶紧去倒了杯温水递给她,“你可别说话了,说了我也听不懂,你嗓子更难受。”
话毕,护士又把护士服口袋里装着的纸笔递给夏南夕,道:“你写下来,我一看就知道了,比你说话好听。”
夏南夕接过纸笔,忍不住想笑,还挺原始,这样想着,又下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夏南夕问了季明辰的伤势和病房,又为那杯水向护士道了谢。
护士看清楚了回道:“你说的是和你一起送来的那个男的吧,他算运气好,现在没什么大问题了,只需要吃药静养。”
听到他没事了,夏南夕放心了不少,随即点头表示道谢。
护士摆摆手,给夏南夕的输液袋注射药品,“不用谢,你的家属呢,伤这么重也不知道来看看,真够舍得下心的。”
“有什么事按铃,我就快来。”留下这句话护士便走了。
夏南夕扯了扯嘴角,这话听着挺耳熟,上一次的小护士说过同样的话。
家属,呵,这玩意儿根本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