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夕犯恶心,就想着走楼梯,一看,七楼?她无语地翻了翻白眼,心一横,还是按下了电梯楼层。
电梯门开的那一瞬间,夏南夕几乎是像泥鳅一样滑出来的,撑着墙站了好久才缓过来。
她走到病房门口,什么也没想就把门打开了,看清楚里头的人才开始后悔。
看着那个长相温婉气质优雅的女人,夏南夕多年前在季氏的发布会上见过她,是季明辰的母亲,按理说自家儿子住院,他母亲在很正常,可偏偏夏南夕今天脑子一热根本没想这些,直接把门打开了,自已进去不等于自爆了吗,解释这种东西对她来说暂时有点困难。
夏南夕笑笑,努力让他们听清,“抱歉,我一会再来。”
她作势要退出去,里头的季明辰喊:“夕夕,你进来。”
夏南夕没听,季明辰要拔针追出来,被岑静澜按了回去,她横了自家儿子一眼,跑去把夏南夕拉进来,知道她是病人,手上又不敢使太大劲儿。
“进来吧姑娘,两个人都成什么样儿了,还瞎折腾,快,去沙发上坐着。”
岑静澜说着,又递给夏南夕一个削好的苹果,“小口吃,别硌着嗓子。”
这个苹果是她刚刚削好准备给季明辰的。
果然,下一秒,便听到他有些委屈的声音,“岑女士,这不是削给我的吗?”
岑静澜看也没看他,“你苹果过敏,你不吃。”
季明辰想笑,快三十年了他怎么不知道自已对苹果过敏,心里涌上了一股子温暖,岑女士啊,还是心软。
“是是是,我过敏,不吃不吃,都给咱们夕夕吃。”季明辰笑道。
夏南夕看着手上削过的苹果,听着岑母絮絮叨叨的说话,心里头突然感觉酸酸涩涩的,这是一种来自母亲的关心,她都快忘了这种感觉了。
“谢谢您。”夏南夕眼尾有些红。
岑母听清了,摆摆手,道:“这孩子,用不着谢,你看看你,瘦得都只有骨头架子了,这怎么行。”
说完她转头看见自家儿子心疼的眼神,眼珠子都快掉人身上了,心里暗骂自家儿子不争气,完了又觉得自已在这有些多余来着,拿上包就要走,“我回去让家里阿姨炖些补汤送来,你们先说会儿话。”
提到说话岑静澜看了夏南夕一眼,又想到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笑出来。
季明辰闻言,留也没留人家,反而笑的开心,“辛苦了啊岑女士。”
岑静澜瞪了他一眼,提着包走了。
夏南夕出于礼貌本想和岑母说句您慢走,但一想到自已的嗓子,着实怕再吓着人家,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目送着岑母离开了。
岑静岚一走季明辰就想去夏南夕跟前坐着,可他举着吊瓶走到一半,看着沙发旁边儿的输液架陷入了沉思,脑子里突然涌现出来两个人的吊瓶挂在同一个输液架上,俩人并排坐在一张沙发上的场景,想想就觉得怪异。
即使是特护病房但也不是家里,沙发只有那么大,容不下两个人躺。
季明辰想了想,走上前将夏南夕的吊瓶取了下来,“走吧,去床上躺着舒服些。”
夏南夕抬头看他,“那你呢?”
季明辰道:“我躺你边上。”
闻言,夏南夕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季总,我们一个脑震荡加骨裂,一个腹膜炎,你确定?”
季明辰愣了一下,随后秒懂,其实他本没那个意思,就单纯觉得躺床上舒服些,哪像这丫头,脑子里这么多黄色废料,不过现在,他倒是想逗逗她,季明辰笑得邪气,“我确定,当然确定,不过这样看来我伤得轻些,就我来,肯定不让您累着。”
夏南夕看着他两手举着输液瓶插科打诨,正想逗回去,余光扫到他左手手背的针管,赶紧骂道:“笑个屁,都回血了!赶紧回去躺着!”
季明辰低头去看,夏南夕站起身把她的输液瓶抢了过来,走到床边将瓶子挂了上去,自已躺在了床的里侧,她抬眼看着还在发呆的季明辰,用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不由催促,“想什么呢?赶紧过来。”
季明辰反应过来,连忙跑到床边,将输液瓶挂上去乐呵呵地躺了上来,他挪了挪身体,紧紧挨着夏南夕。
可在这之后,两人竟是不约而同地沉默了,病房内保持着许久的静默无声,两人都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看,这一切看着似乎是同频,却又有着不一样的思绪。
良久,季明辰开口:“你说,要是张部那颗弹离我们再近一点,咱俩是不是就真成苦命鸳鸯了。”
夏南夕怔了片刻,笑道:“也许吧,二级伤残跑不掉。”
季明辰笑出声。
笑了过后,夏南夕缓缓道:“好好活着,阿辰,我想乌镇了,什么时候陪我去一次吧,就当旅游。”
季明辰捏了捏她的小拇指,“好,等咱们伤好了就去。”
两人又说了会话,夏南夕迷迷糊糊睡着了,听着身边人均匀呼吸,季明辰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别看他嬉皮笑脸的,其实他害怕了,季明辰抚摸着她肩膀的纱布,他后悔了在海城答应她带她一起,采用爆破的方式是张部临时通知他的,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尽全力保护她,可还是让她受伤了,还伤得不轻。
这个大男人再一次的红了眼眶,因为愧疚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