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一连找了数日,却没有任何结果。悬崖之下不知有多少沟沟壑壑,仅凭他一个人岂不是要找到猴年马月?思虑再三,慕容端煦终于想起了东陵辰醉,这才悄悄找上了门……
此刻见到害死三弟夫妇的凶手,他又是悲痛又是愤恨,忍不住厉声痛斥:“你们这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三弟和三弟妹对你们那么好,无论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拿出来与你们分享,他自己却舍不得用一星半点,可是你们呢?不但不知感恩,反而做出这等灭绝人伦之事,你们还是人不是人?”
“哈!他对我们好?不过是为了收买人心罢了!”慕容端正咬着牙,狠狠地说着, “他要真的对我们那么好,为什么不把家主之位让给我?我才是长子,我才最有资格成为家主,可是他却霸着家主的位置不放,他就是该死!”
慕容端煦冷冷地看着他:“这么说,你承认三弟和三弟妹是你们害死的了?”
此言一出,慕容端正仿佛突然惊醒,立刻一叠声地尖叫:“没有没有!我没有!你别胡说八道,我根本没有做过!”
“不错,我们没有做过!”慕容端方咬紧牙关,跟着开口,“这一切分明都是慕容夜云跟他的几个兄弟姐妹联合所为,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他们抵赖!你们别以为随便找几个人回来就可以颠倒黑白,休想将我们屈打成招!”
东陵辰醉淡淡地笑笑:“人证物证是吧?拿出来瞧瞧,如果真的能够取信于人,就当我没来过。”
慕容端正愣了一下,跟着拼命装出一副镇定如常的样子,命人把所谓的人证带了上来。可是不等他开口,其中一人便叹了口气说道:“大老爷,对不起,我们已经跟安陵王说了实话,是拿了你给的银两和好处,才准备诬陷少爷的。”
慕容端正一呆,跟着气急败坏:“什么?你们这群……”
“大老爷,您别生气。”不等他骂出口,另一人便跟着开口,“不是我们不想跟大老爷同舟共济,而是安陵王的手段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够承受的,他比你狠狠多了呀!我们只能说实话。”
另外几人连连点头,心有余悸地扫了东陵辰醉一眼,又吓得各自低下头去,大气不敢出。慕容端正何尝不知道安陵王的手段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了,但一见自己精心布的局就这样一败涂地,他自然狂怒不已,厉声尖叫起来:“安陵王!你这根本就是屈打成招,算不得数!他们分明亲眼看到了慕容夜云弑父杀母的罪行,是最重要的人证!你若够胆,敢不敢把他们交给官府,让官府重新审理此案?”
东陵辰醉看他一眼,接着唇角一挑,勾出了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慕容端正,跟我叫板,你够资格吗?你是不是觉得慕容世家在此地一手遮天,官府就在你们的控制之中,任由你们为所欲为了?”
真正让慕容端正害怕的并不是东陵辰醉当朝皇子的身份,也不是他独步天下的武功,而恰恰是他身上那种君临天下的压倒性的气势,那股气势根本是无与伦比的,普天之下没有人比得上!所以他所有反驳的话全部哽在了喉口,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东陵辰醉又看了他一眼,再度一声冷笑:“你放心,我会如你所愿,将此案交给官府,让他们重新审理。不过,你们伤我兄弟,杀他父母,害他亲人,我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是不是?少不得要让你们付出一些应付的代价!”
看得到他眼中瞬间用过的凛冽的杀意,三人不自觉地打个寒颤,仿佛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匹被激发了原始兽性的狼!
可是不等他们心中的恐惧完全释放出来,东陵辰醉已袍袖一挥,瞬间出现在了慕容端正面前。慕容端正只来得及感到他的手指在自己身上连点了几下,便立刻失去控制一般,杀猪似的尖叫起来:“啊!啊啊!你废了我,你居然废了我……啊!”
不过一个片刻,他已经开始满地打滚,痛苦得涕泪交流!剩下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几乎因为恐惧而彻底昏死过去!
安陵王废人武功的手法他们并不陌生,那不仅仅是让你功力全失那么简单,更会让你像凤凝练一样,顺便承受承受散功的痛苦,而且程度比凤凝练有过之而无不及!凤凝练只是觉得全身的经脉仿佛断裂一般,但在安陵王手下走过一遭,那是觉得浑身的肉仿佛被人切成了一根丝一根丝的,而且这种痛苦将会伴随你三天三夜,期间让你痛昏过去又痛醒过来,简直生不如死!
“舒服吗?”负手站在当地,东陵辰醉眼中的光芒泛着嗜血的冷酷,宛如来自地狱的修罗,令人不寒而栗,“一般人都喜欢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但你们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偿命是必须的,所以我就要让你们死罪不免,活罪更难逃!”
也就是说,受了这么多罪,最终还是难逃一死?一股巨大的绝望瞬间笼罩了正满地翻滚的慕容端正,他终于白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可是至少,他能够暂时逃避一下眼前的痛苦,慕容端方和慕容端麟则早已脸色惨白,满头冷汗,浑身更是剧烈地颤抖着,有心开口求饶,却发现喉咙里仿佛塞了什么东西,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想求饶啊?”东陵辰醉突然笑了,只是笑的时候比不笑更冷酷,“可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一句话出口,他右手连挥,两人便瞬间落得了跟慕容端正一样的下场!
看着昏死的慕容端正和满地翻滚的两人,东陵辰醉似乎很不满意,皱着眉头思索片刻,他右手一抬:“我看还不够,必须……”
“辰,够了!”慕容夜云突然扑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他们杀我父母,罪责难逃,偿命是应该的,你给他们的教训也算是够了。”
东陵辰醉回头看看他,笑得温和:“怕什么?怕我将来会承受丫头所说的业障?”
慕容夜云眸中泛起一抹暖意,脸上的神情却十分郑重:“没错,这本就是我的事,有业障也是我来承担,不能连累你。刚才若不是你出手太快,原本也应该由我动手的。”
东陵辰醉笑笑:“我发现自从丫头来了之后,咱们似乎都变得婆婆妈妈的了,从前你我快意恩仇之时,哪里考虑过什么业障不业障?”
“是没有。”慕容夜云点了点头,“不过我觉得沙姑娘说的还是有道理的,这是我的私人恩怨,更是慕容世家内部的事,原本就不该让你多造杀孽。”
东陵辰醉皱眉:“可是……”
“好啦,就这样吧。”慕容夜云瞅了他一眼,“难道你还不放心我的办事能力吗?是不是觉得这点小事我都处理不好?”
东陵辰醉抿了抿唇,终于点头:“好吧,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飞扬,宁玉,你们两人留在这里,帮着夜云把局面稳定下来之后再离开。”
二人齐齐点头:“放心。”
慕容夜云微微叹了口气,目光在三人脸上转了一圈:“我能跟你们说两个字吗?”
“不能!”三人立刻开口,那叫一个整齐划一,铿锵有力。
慕容夜云一声苦笑:“好吧,那我就把谢谢这两个字放在心里,不说出来了。”
东陵辰醉翻个白眼,转身而去:“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给我个信儿,我也好放心。”
知道他还记挂着凤凝练的身体状况,慕容夜云也不曾多加挽留,目送他离开之后才着手处理眼前的事。
虽然从某一方面来说,这的确属于慕容世家内部的事,但既然已经出了人命,那就必须前往官府一行了。在东方宁玉和舒飞扬的帮助下,慕容夜云派人将慕容端正等一干人犯以及相关的人证物证全部移交到了官府。
知府卢有道受理此案之后十分重视,命人将一干人犯全部押入死牢,择期审判。
慕容端正等几名主谋已经全部落网,更相信慕容夜云等三人的办事能力,这边的情况东陵辰醉基本放了心,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安陵王府。
前前后后算起来,也离开了好几天的时间,东陵辰醉顾不得休息便来到暗香疏影楼,敲响了凤凝练的房门。得到许可,他推门而入,笑得勾魂夺魄:“我回来了,丫头,这几天有没有想我想的睡不着觉啊?”
经过几天的休养,凤凝练的身体已经大有好转,日常行动基本无碍了,正盘算着再过几日便重新开始修习天阳神功。
听到东陵辰醉的话,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笑得若无其事:“没有人打扰,这几天我睡得醒不过来。”
东陵辰醉忍不住失笑:“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虽然身在外地,心却一直在你身上,为你牵肠挂肚,夜不能寐,熬得眼圈都黑了,就得到你这样的回报?”
凤凝练伸手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抬头看着他:“眼圈倒是没黑,不过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东陵辰醉心中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