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终关怀疗养院离博物馆比较远，二人打了车一起过去。
“这次没逛完，我们下次再过来吧，她听起来挺着急的，所以想快点过去”
“嗯，活动结束之后如果你有时间，还可以多玩几天”
司机开车不稳，踩刹车时格外用力。坐在旁边的时钦脸色煞白，实在不舒服，他侧过头去对着窗，希望获取点新鲜空气能冲淡眩晕感。
“你晕车？”姜孟语打了个盹，坐正时看到了时钦不舒服的模样。
没有得到，车内放了音乐有些嘈杂，他关掉了人工耳蜗。
“掐虎口能缓解晕车，可能会有点疼”
姜孟语碰了碰他放在膝上的手，捡起，捏住虎口位置，用力揉掐。他有些惊讶，转过头来。
“好些没？”
“嗯，好多了”
“那就好”姜孟语松开手。
不到五秒他再次开口：“又有些晕了…”
“？就管几秒啊”姜孟语再次掐住他的穴位。
“这样不晕…”
侧脸漾起酒窝，他转头看向窗外，虎口间被姜孟语掐的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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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蕊姐，我们快到啦”
远远就看到段晓蕊站在疗养院牌子前拿着手机等他们。
下了车她抱住姜孟语，声音有些哽咽：“姜姜…他说不了话了…”
以前她有听段晓蕊讲到过这个人，何微，他们上的同一所国际中学，那个学长大她三届，他在高中时期就已经办过自已的服装艺术作品展，段晓蕊也是因为那个展才开始迷上服装设计的，后来她如愿考进了圣马丁，而他刚好在读研，顺便给导师当助教。崇拜爱慕的情绪随着一天天相处愈加浓烈，鼓起勇气告白但被他婉拒，当时还边喝酒边在群里打视频宣泄来着…
“他以前那么健康的一个人…”段晓蕊止不住泪，抱着姜孟语痛哭起来。“我真的想不到…太残忍了，怎么办啊…”
过于悲伤的感情染得姜孟语眼泪都快要出来，她拍着段晓蕊的背安慰她。
段晓蕊擦干净眼泪，补了妆，重新整理了一下心情。“一会我们尽量开心点，学长不太喜欢悲伤的氛围”
“好”
“他的眼动仪前不久出故障了，还在维修，所以现在只能读他的唇语，这位是…时…？”
“时钦”
“时钦，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
她在病房门口站了足足有五分钟，手捂在心口平复情绪，过了一会才鼓足勇气推开那扇门。“学长！我带了朋友过来”
病房很宽敞，摆放了很多以前没见过的辅助设施，正中间半立起的床上，倚靠着一个人，病号服外套着固定支架，坐的不太正。但那人长得格外帅气，看得出来他在被专门护工每天精心照顾着，连发丝被打理的都一丝不苟，他嘴角微微上翘，含着笑意的桃花眼正看向他们。
“学长好”姜孟语跟着上前打招呼，他张了张口努力回应，发不出来声音。
走近才看到他竟然已经气切了，脖颈处包绕呼吸机管子的纱布沾了一些浅淡血渍，应该是刚做不久…
他注意到姜孟语有些失神，尴尬笑了笑。
时钦往前走了几步：“学长好”
他用眼睛打量了时钦一番，张了张嘴
“不是，我目前是模特”
失声以来第一次有人能读懂他的话，他眼睛有些惊讶，继续用口型“说话”
时钦突然笑了，不明所以的二人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时钦。
“学长说，不允许比他长得帅的人出现在这个房间”
“那你得出去一下了哈哈哈哈”段晓蕊打趣道。
他生病以前应该是个有趣又阳光的人…
段晓蕊坐在病床旁，听时钦转译何微的话，二人聊了好多好多。聊着聊着段晓蕊又要掉眼泪，他微笑着，努力想抬起唯一能动的左手却无能为力，最后…只有两根手指动了动。
姜孟语默默看到了这些，心里很不是滋味。
到了傍晚，护工进来准备给何微的创口换药顺便给胃造瘘食管灌注营养剂，他话还没说完，只能暂时终止聊天，三人去休息区稍作等待。
时钦看着有些失神的姜孟语和故作开心而后泄气的段晓蕊，用纸杯给二人接了水喝。
再次拉开窗帘时，何微的床已经被护工调低，他只能一动不动平躺着，眼睛看人有些费力。
大家靠过去，看他静音张口。
“学长要跟我单独说些话，需要你们先出去一下，大厅有家属休息室，可以先去那边看看电视什么的”
“啊？”段晓蕊和姜孟语只能先出去等候，完全想不到有什么话是得二人单独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