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贯城河中游的湖面之上。
一艘两层楼船之上的楼亭中,杯盏交错,酒盏招摇。
“二哥,你为何这般悠然自得,还有功夫与我们在这楼阁之上赏景?我若是你,恐怕都急的要从这楼船上跳下去了!”
陆子赫手中拿着一只精美的杯盏,那酒杯中盛满的酒醇香,味道独特,一闻便知道是上好的佳酿。
陆子允轻笑一声,“哦?那为何白家小姐都有那么多人上门提亲了,你却还迟迟不见动静?”
“动静?”微醺的陆子赫不屑道:“你说谁?白家小姐?白衣?白衣美则美矣,可那是姜家二公子内定的媳妇啊!全北鹤谁人不知?”
蓦地,陆子允抬起手就朝陆子赫扇去。
“难怪人家白二小姐一天揍你三顿!就你这嘴欠的模样,一天打三顿都嫌少了!”
陆子赫吃痛地捂住了头,“那只白家母老虎,谁娶谁倒霉!谁受得了她那个脾性?”
“哦?”陆子允恍然应了一声,“咦,那桥头上站着的是不是白二小姐和她今日来提亲的公子?看起来……这次这个能成。”
声未落,陆子赫立即从椅上弹了起来,“哪里?!”
“在哪!”
秦执见状,慢悠悠道:“子赫,敢爱敢当,这四个字你可真担待不起。”
“胡说!”陆子赫立即反驳道:“我只是想看看,是那个没有眼力见的公子哥看上了那个女魔头!记得了他的长相,日后在酒楼遇见,我也好问问,他一日得挨几顿打,那女魔头才高兴罢了。”
“而且,她说她的夫婿一定要武艺比她精湛,还要与白家那几个老大粗比试切磋才能迎娶她。”
陆子赫苦叹一声,“我本就讨厌练剑,更讨厌耍弄刀枪。”
“我陆子赫,就喜欢逗鸟弄鱼怎么了!这女魔头每日每日都逼我练剑,我都快要烦死了!”
陆子允沉默数秒后,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
“去去去!”陆子赫满脸嫌弃,“谁爱娶谁娶,反正我不娶那个母老虎,我喜欢长得水的,温柔娴静的女子!”
“咦,对了,二哥话又说回来,你怎的这般坐在这,你都还没回我话呢。”
陆子赫真的很好奇,依他二哥睚眦必报的性格,怎么可能会什么都不做就让年无越霸占着自已的心上人?
秦执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果不其然,跟陆子赫相处久了之后,连他也能够猜出其中的一些端倪来。
此时此刻,陆子允正悠然自得地闲坐于一侧,摆出一副专心致志、侧耳倾听的姿态。
只见秦执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那修长而白皙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木制桌面,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
"自然,我特意给年无越准备了一份大礼。"
他那菲薄的嘴唇微微向上扬起,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要想把这份礼送出去,没有几个时辰怕是办不到......"
话音未落,陆子允便霍然起身,伸手拍了拍秦执的肩膀,调侃道:"阿尽,你这笑容,就如那得逞的狐狸一般模样。"
“不过,阿尽,要在年无越手中抢人,可不是一件易事。”
秦执:“不抢,怎么会知道不好抢?”
……
不远处,贯城河畔。
“小姐。”
一个姜南从未见过的侍女跪在她的面前。
“小姐,将军差我来领小姐去领流水祈福的花灯。”
姜南此刻一个人,绿柳去买甜面元宵给姜家人吃了,而花药去为她取海棠花灯了。
她出声拒绝,“帮我转达将军好意,我已差人去拿花灯了。”
侍女见姜南拒绝,从腰间束带中抽出一面年家令牌呈在在姜南面前,“将军正在中游湖畔等着小姐,将军说,想与小姐一起流水祈福。”
“那为何将军不亲自过来?”
侍女道:“将军追击西月侍卫,来回折返与小姐在中游相见。”
姜南看着那黑得锃亮的年家内侍令牌,道:“既如此,待我的侍女回后,我们一同前去。”
“小姐,不可。”侍女面露难色,“若是再等等,就会错过了流水祈福的最佳时机!”
姜南还想说什么,周边立即向涌过来四个侍女,她们站在姜南的一旁,“小姐,不可耽误时辰啊!”
这么急?
“你家将军,如今在哪?”
五人并没有回复姜南,而是一人推搡着姜南的一点身子,迫着姜南跟着她们的步子往前走。
姜南被推搡着往前,五人力道十足,姜南想要挣扎,却发现被死死抓住手臂。
“你们年家,就是这般带路的?”姜南挣扎起来,“我自已会走,你们先松手!”
还以为没有危险,才让花药去取海棠花灯,这才离开没有多久,立即就有人见缝插针来了!
这说明,她是不是一直被监视着?
“小姐。”
忽地,仿佛有一道鬼魅般的声音从姜南的耳畔掠过,那声音阴森可怖,让人毛骨悚然。
与此同时,她清晰地感觉到一把锋利的刀尖正紧紧地扎在她的后背之上!
“小姐,听话些,我就不会对你如何,如果你敢大叫出声,我这把尖刀,可是不长眼的。”
那尖刀隐隐约约的痛感,让姜南的额头上慢慢地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看来她们是不打算装下去了。
“你们有没有想过,挟持了我或是杀了我,你们如何跑得掉?你们确定你们的主子能够将你们五人安全的摘出来吗?”
“嘶——”
姜南吃痛的咬住了牙齿,那把尖刀受力稍稍地捅入了姜南的腰间。
“闭嘴。”
身后的这人声音压抑着,“我们的事,轮不到你管!你若是担忧我们几人的身死,还不如多想想你如今现下的处境!”
“姜南,你不死,我们就死。”她道:“你就当救了我们几人的命,这样你是不是死得要安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