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柳手中的爆破符就像不要钱一样往阵法中丢去,许多魔族都被炸得口吐鲜血,失去了行动能力。
而旁边的张远则是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渐渐的,他的鼻子中流出了一股鲜血。
他一边将一打新的爆破符递给言柳一边吐槽道,
“姑奶奶,你能不能省着点儿用,我就算是一头牛,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啊。
我感觉我的手都快要画得失去知觉了。”
言柳从张远手中接过新的爆破符,顺手又往阵法中丢出了几张,她看了不停活动着手腕的张远一眼,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张远师兄,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这里都只是一些修为低弱的弟子,我们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你了,你辛苦一点也是应该的呀。”
张远本来还在发牢骚,但他听了言柳的话之后竟意外的觉得有几分道理。
尤其是那一句‘我们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你了。’
是啊,到了这个时候,自已不站出来,他们还有谁能依靠呢?
张远突然觉得,自已的身影突然变得高大了起来,甚至超过了阵法中剑影纵横的秦无暮。
俗话说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看来这个艰巨的任务始终还是要落在他的身上。
张远决定了,今天就算是废了这双手不要,也不能缺了言柳手中的符纸。
于是,在经过了一番自我洗脑之后,张远抹掉鼻血,心甘情愿地画起了新的爆破符。
而这个时候,言柳手中的爆破符也已经告急了,她插着腰催促着张远,
“快快快,张远师兄,该补货了。”
张远手一抽,突然有一种被黑心老板压迫的感觉,他觉得自已之前的决定还是有点儿太随意了。
于是,在经过言柳的一番催促之后,张远冷着脸画起了新的符纸。
几息之后,阵法中的魔族已经在言柳和秦无暮,沈萧的配合下死得死,伤得伤。
只剩下缺了两条左臂的灭长明还在苦苦挣扎。
此时,只见灭长明的左臂的缺口处已经干涸,他的身上沾满了腥臭的血液,很明显,他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言柳挥去额头上渗出的汗水,看来结果已定,灭长明这次死定了。
但言柳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已好像忘记了什么。
但想了想,言柳始终没能想出自已到底忘记了什么,于是,她拍拍张远的肩膀,笑道,
“张远师兄,大局已定,可以歇会儿了。”
听到这话,张远瘫坐在地,而他那只过度劳累的右手终于软绵绵的垂了下去。
再画下去,他这只右手恐怕真的不能用了。
而且符修不仅仅是对于精力的损耗,同时也是一种极其耗费神识的行为。
张远已经感觉自已自已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了,恐怕再过半个时辰,他就要七窍流血,吐血而亡了。
言柳赶紧从芥子袋中摸出两颗补气丹给了无生气的张远喂了下去,
“张师兄,这大喜的时候,你可不能死啊!你想想,你现在死了多亏啊。”
听了这话,本来还奄奄一息,浑身无力的张远一个激灵便从地上坐了起来,他指着言柳的鼻子骂道,
“言柳,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竟然敢咒我!”
言柳又从芥子袋中摸出两颗补气丹,递给张远,道,
“张远师兄,我这是激将法,你看,你现在不是好多了吗?”
张远吞下补气丹,果然感觉精力恢复了不少。
不过,他决定了,短时间内,他是不会搭理言柳这个没良心的家伙的!
两人吵吵闹闹,而阵法中的秦无暮,沈萧与灭长明的打斗也到了最后时刻。
这时候,只要沈萧暂时牵制住灭长明,然后再由秦无暮挥出最后一剑,那灭长明绝对必死无疑。
言柳斜靠在树边,她看着阵法中的战况,心中十分畅快。
她甚至从芥子袋中摸出了几碟子糕点,一边吃一边欣赏着秦无暮和沈萧如行云流水一般的剑法,不时还发出叫好的声音,
“大师兄,好样的!就是这样,攻他下肋!”
“沈师兄,干扰他的视线,你和大师兄配合得很好!”
看着兴奋叫好的言柳,张远从地上起身,拿起几块糕点塞进嘴里,
“看不出来啊,你还懂剑法。”
言柳的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的,看上去像是一只小仓鼠,
“略懂一二。”
张远笑道,“看出来了,半吊子。”
言柳斜愣了他一眼,将糕点碟子往左边一收,张远摸过来的手顿时碰了个空。
张远正想痛斥一番言柳这小气的行为,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女子的尖叫声震到了地上。
言柳也是如此,听到尖叫声的一瞬间,她赶紧捂住了耳朵,而她手中的点心碟子直直地朝地面砸了过去。
这女子的尖叫声来得莫名其妙,而且听上去不像是一名女子,而是成千上万遭受非人折磨的女子在哭嚎。
言柳,张远两人俱是一惊,奇奇向尖叫声的来源,阵法中心看去。
只见,灭长明仅剩的两只右手上举着一杆萦绕着森森黑气的旗子,而那旗子中似乎困住了无数女子的冤魂。
而此时,那些女子的冤魂正在旗子中疯狂地哭嚎,似乎想要从中逃脱出来。
只可惜,每当一缕女子的魂魄冲出旗子,便会被一股无形的绳索缠住,最终被绳索绞杀,成为一团黑气。
而秦无暮,沈萧两人面色痛苦,半蹲在地上,勉强用灵剑撑起身体,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言柳终于知道她忘了什么了。
她突然想起在村里的地窖中,阿大阿二那两个魔族的话,他们说,灭长明抓这些女子就是为了炼制千魂幡。
难道这就是灭长明炼制的千魂幡吗?
言柳又想起村中那些失了魂魄的女子,原来,千魂幡就是将那些女子的魂魄都困在这一面旗子中,然后让她们在里面互相残杀,永生永世都不能逃脱。
想到这里,言柳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原来那些女子丢失的魂魄都被炼进了这千魂幡里。
而这时,灭长明口中不断念着奇怪而复杂的咒语,顿时,千魂幡中女子的尖叫声,怨恨声更甚,而里面更是渗出一团团黑气朝着布阵的长明宗弟子而去。
弟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气搅得心神不宁,吐出几口黑血,而有的弟子被吓得甚至想要转身跑路。
张远脸色一变,转身朝长明宗众弟子道,
“一定要顶住,绝对不能让他成功破阵!”
其实,这不怪张远这么紧张,只因为他所布的这个阵法名叫星罗阵,其中的每一个长明宗弟子都是阵法的一部分。
若是有一个弟子没顶住,那他这整个阵法也就破了。
只可惜,他刚刚耗费了太多精力,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再画新的符纸加固阵法了。
言柳在旁边看得触目惊心,她赶紧从张远手上抢过毛笔画了几张爆破符,然后对着那些黑气扔了过去。
顿时,黑气被爆破符的威力炸得魂飞魄散,消散在了空气中。
言柳看着消散的黑气,道,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张远道,“是那些魂魄的怨气。不过,比起这个,我更在意的是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画符?”
言柳趁机又画了几张爆破符,道,
“看你画了那么久看都看会了,不过,我也只会画这一种而已。”
张远心中震惊,寻常修士想要学会画符,即便是颇有天赋的人,也需要一年半载。
而言柳竟然在旁边看了几眼就学会了,难道她竟然是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符修天才?
似乎是感受到张远的吃惊,言柳趁着画符的间隙回头笑道,
“怎么,谁还不是个天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