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二中的学生都要上晚自习,所以何家除了节假日,三餐都是在学校食堂解决的。
盍山作为一个小学生自然不用上晚课,放了学还是去二中食堂吃饭。
这次赵红娟学聪明了,让何天明早早的把饭吃了,等盍山去的时候只给她端了一碗白稀饭和咸菜疙瘩。
她在心中冷笑,这丫头再是闹,现在还不是在她手心任由她磋扁。
盍山本来想着晚上了吃多了不好消化放过她一马的,但抬头一瞧赵红娟眼角暗藏的不屑,瞬间就不乐意了。
她幽幽叹息一声:“看看这碗粥,真是又香又白又漂亮啊”
赵红娟撇嘴点头,心道你也就配这点儿了。
“这么好的大白粥,一下子让我想起了我那人美心善的表姨”
赵红娟缓缓皱起了眉。
“而我啊,就像这碗咸菜疙瘩,果真是比不上表姐呢,她虽然有妈没爹,可比我有爹有妈的强多了”
赵红娟不耐烦跟她磨洋工:“你想说什么?”
盍山弯弯唇角,选择精神打击:
“哎,妈,你说爸不喜欢我是为啥啊,总不能真是重男轻女吧,毕竟他可喜欢表姐了呢~”
赵红娟眼神渐渐发狠。
“呀,总不能……总不能是爱屋及乌吧”
说着她就往旁边何天明小胖子的背上锤了一拳:“看什么看,再看爸也喜欢表姨不喜欢咱妈”锤的何天明怨恨的看着她,敢怒不敢言。
猪猪对何鸿运同情了一瞬,就山大王时不时的上点儿茶,回家铁定一顿好闹腾。
不过这都是他们该的,嘻嘻嘻嘻。
果不其然,这话让赵红娟短暂的陷入了沉思。
她自已知道自已,赵家爹妈虽说只有她一个独生女,但那是因为他们年轻时候伤了身子不能生,实际上他们可是重男轻女的很,为了生儿子直到四十多,见实在生子无望才歇了心思,但这也不能让他们将爱子之心转移到赵红娟身上。
在他们老辈人的观念里,老了死后摔盆还是要靠儿子,他们没有儿子但有侄子啊,本来从小赵家爹妈对侄子就比对赵红娟好,不能生儿子后,她就更比不上了。
因为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赵红娟从小就觉得男娃才是最重要的,而她嫁的何鸿运家里,也是重男轻女,如此一来,这种观念更加深了,她就爱儿子。
所以生了何引章这个丫头,即使何鸿运不喜欢,她也觉得没什么,毕竟自已也不喜欢啊。
但现在盍山点明了。
她好歹也是教师退下来的,爱屋及乌什么意思她能不知道?
怎么她生的丫头何鸿运不喜欢,那个贱人表姐生的他就喜欢,这不就说明自已不如表姐吗?
这样想着,她心里极其不舒服,恨不得现在就去手撕了那对贱人。
她想着表姐丈夫死了,好心给她在城里帮扶,结果她就这样报答自已!
赵红娟到底还算有脑子,知道现在大吼大叫不能解决问题,阴沉沉的看了眼还在满嘴说表姨好话的盍山。
这个蠢货。
她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那个小蹄子在何引章这里抢走的东西。
可不止那件新衣服,还有本子、笔、发夹、皮筋、鞋子等等,她之前只觉得那小贱蹄子眼皮子浅,自已高高在上的施舍她点儿也没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哪次不是何鸿运先做好人,可笑自已也跟着他一道。
说不定私下他补贴了她们不知多少!
更可恶的是她们来家里做客,她们还将何引章赶出房间自已睡屋子里。
不行,忍不了。
赵红娟当即决定违反跟何鸿运约定好的不去找表姐扯皮,拿了她赵红娟的每分每厘,都必须要回来!
她深呼一口气,此时盍山的挑衅在她眼里已经不重要了,留下一句吃完自已回家就拉着哭哭啼啼的何天明走了。
盍山咧嘴笑,也不浪费粮食,将白粥大口干完了。
要说她为何致力于给那位表姨添堵,当然是因为她也不是好人啊。
就何鸿运和赵红娟这两个熊样,哪里认识的到什么富商,还不是那位好表姨牵桥搭线,一是为了攀上富商,二是为了能得到金钱好处,明知富商儿子是个傻子,还是个暴虐的畜生,还硬生生的将人往火坑里推。
晚上回家,赵红娟果然脾气爆发,跟何鸿运一顿好吵,盍山在一旁添油加火,一会儿说表姨这样儿好,一会儿说表姨那样儿好,还拱火的把何天明拉在边上,说他如何如何喜欢表姨表姐的,让赵红娟更加生气了。
虽然明知盍山在使坏,但架不住她说的都是真话啊,舍不得打儿子,也打不过何鸿运,她就在旁边一直又吼又叫,比念经的唐僧还磨人。
最后还是受不了的何鸿运给了她一巴掌才消停下来。
盍山撇嘴,打女人的男人,真没种。
所以她愿意为母报仇,转身就抽了何天明一耳巴,说:“妈都在受苦,你凭什么还能这么潇洒”
何天明:??
赵红娟又惊又怒:“你又打他干什么!”
盍山无辜极了:“我还不是为了他好,妈都受苦了,他要是不疼一下,那也太不孝了!”
对于唯一的儿子,何鸿运那是真的疼,瞧见儿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挨打,他怒火冲天,折身拿起一个衣架就朝着盍山抽去。
“小畜生!我还收拾不了你了!”
“小畜生叫谁?”
“叫你!”
她哈哈大笑,一个灵活跳跃躲开:“知道了知道了,你是小畜生啊”
何鸿运反应过来,更生气了,衣架抽的呼呼作响。
何天明捂着脸眼睛发亮,跃跃欲试,这两天他被镇压得很了,此刻只想一雪前耻,跟在他大畜生爹的身后加油助威:“爸快打死这个打死小贱人!把她腿和手打断变残废,让她去街上做叫花子!”
“还要把她舌头剪了!”谁让这小贱人骂他胖的!
盍山乐的陪他们玩儿,不代表她能听他们满嘴喷粪,她眼里冒着阴丝丝的冷光,一边躲着将屋子里的杯子盒子乱扔,掀翻桌子柜子,还有厨房里的锅碗瓢盆也不放过,砸的噼里啪啦,阻挠两畜生的脚步。
一边抽空伸手拿出自已的神器,鸡毛掸子,啪啪啪抽在何天明的蠢脸上和身上,何鸿运还得上班挣钱养她呢,她就大发慈悲的放过他的脸。
赵红娟心痛的看着这一幕,既担忧丈夫儿子,又觉得钱在手中哗啦啦流走。
“别打了别打了!”
“何引章!你给老子停下来!”
盍山顺手又扔了一个盘子,刚好扔到何鸿运额头上,给他破了好大一个口,顿时鲜血流了下来。
“我不,我才不挨打呢!”
何鸿运气怒攻心,这半晌他连个衣角都没碰到她,反倒是自已和儿子身上被她用东西砸的青一块紫一块。
盍山表示,这还算便宜你们的了,等时间一到,她铁定让他们一家三口,整整齐齐,东一块,西一块的。
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