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了,陆仲安这么宠爱陆无拘,定是难以相信自已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不是自已亲子。”
听了夏皖姝的话,穆盼山沉默了,若有所思。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穆长老作为一个外人,自然能客观评价陆无拘,但陆仲安可以吗?这么多年,他对陆无拘如此平凡的天赋就没有过疑问?”夏皖姝叹了口气,“在您眼中的缺点,在他眼里说不定都是优点。”
“那种玩意还有优点?”穆盼山神情讶异。
“您说陆无拘相貌平平,身影偏胖,说不定陆仲安觉得自家孩子憨厚可爱;您说他天赋不佳,愧为陆家子孙,说不定陆仲安觉得他没能力最好,不用去前线打打杀杀,做不了一番大事业,却可以待在父母旁承欢膝下。”夏皖姝说得头头是道。
“你的意思是说,陆莫离就算真的是陆家的孩子,也许陆仲安也不会承认?”穆盼山问道。
“也许吧。”夏皖姝点头,她在现代看过太多新闻报道,有抱错孩子的父母,等到真相大白后,还是对养子更好,甚至自欺欺人,不愿接受亲子。
人到底还是感情的动物,倾注了那么多心血,怎会因血缘说不要就不要。
“穆长老,现下我们自已也只是猜测陆师兄是陆仲安之子,若是猜错了,陆家会怪罪,陆师兄也会很难过、尴尬。”夏皖姝说出心中所想,“但这个机会我们也不能不抓住。”
穆盼山表示赞同:“你可想到什么办法?”
“您不如不说明,就随便找一个名义去看望陆仲安,再带上陆师兄,让两人见上一面,先看看陆仲安是什么反应,再图谋下一步。”夏皖姝提议道。
“找个名义?”穆盼山犯了难,自已原来拒绝过陆仲安的私下邀请,如今再去找他,怕是有些……况且他对外宣称自已在闭关啊。
“对了。”穆盼山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月后陆无拘成亲,就是裴澜大闹万法宗的那日,陆仲安和他大哥特地来我宗下的请帖。虽说我手上现在没有请帖,但我去了,陆仲安还能不请我入陆府不成?”
“成亲?”夏皖姝回忆起原著剧情,是说陆无拘有个妻子来着,他的妻子最后还背叛了他,被尚文钦迷的不行,还为尚文钦传递陆家的内部消息。
“嗯,听说是幻海宗没什么背景的小弟子,不过也难怪,哪里有世家小姐能看上他。”穆盼山提到陆无拘便是一脸嫌弃。
夏皖姝不置可否,转而问道:“穆长老宣称闭关,却出现在寒星城,此次热闹还有这么多大人物去凑,怕是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我低调一点,若是遇见了相熟之人,就说我在闭关前想放松一下心情,他们能管得了我?”
穆盼山虽这样说,但心中还是怕麻烦,想了想又道:“还是这样吧,我们现在就动身,赶在宾客到来前去寒星城,我就说自已马上要闭关,故提前送上礼物。”
“嗯,这主意好。”夏皖姝点头,“我就忽悠陆师兄,说是穆长老您要带我们去见世面,让他同我们一起去。”
“可。”穆盼山点头。
两人定下出发的时间,夏皖姝便神不知鬼不觉又潜回陆莫离的房间,将玉牌又戴回了他的脖子上。
“成了。”夏皖姝笑嘻嘻地走出房门,就看到了等待已久的岳怀谦。
她将自已与穆盼山所说,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岳怀谦,之后不禁感叹:“陆师兄若真是陆仲安的儿子,那他也太惨了,本来可以在疼爱中长大。”
“我倒不觉得,他在凌云宗不也过得挺好?”岳怀谦似在安慰夏皖姝,“陆师兄为何被换?这说明在外光鲜的陆家也是暗流涌动,在那里生活真的就会快乐?”
“还是师弟一眼看透本质。”夏皖姝夸赞了一声,转而又轻笑着问,“师弟也觉得咱们凌云宗很好吧。”
岳怀谦一愣,看向夏皖姝,不由微微一笑:“是不错。”
“哈哈,还不是你师姐我治理有方?”夏皖姝叉着腰,一整个自信放光芒。
岳怀谦已习惯了夏皖姝这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个性,直接忽略她的这句话,提出自已的诉求:“这次我与师姐一起去。”
陆仲安的性格算是好相与的,但他的亲哥哥幻海宗宗主陆伯宏却是个冷心冷面之人,若不跟去,心中实在有些担心夏皖姝的安危。
“本就准备带着你啊!”夏皖姝说得理所当然,“师弟虽然年纪小,与我打配合忽悠人却是一把好手,别的不说,就说今天咱们打牌,你放水放的真是毫无痕迹。”
“……”岳怀谦无语,她居然还好意思说。
“这牌打下来,宫师兄千万不要产生错觉,以为自已是‘赌神’转世了才好。”
“呵。”岳怀谦嗤笑一声。
而第二天,这位昨日还惊叹于自已“赌技”,心情甚是愉悦的宫裴澜,却感到天要塌下来了。
啥?自已师尊带着夏皖姝、陆莫离与岳怀谦要去寒星城一段时间,而自已刚“死”,不便出门,就负责留下来坐镇宗门。
他坐镇宗门?他不是昨天才加入凌云宗的吗?今天就成了代理宗主了?要负责宗门的吃喝拉撒不说,还有一堆生意上的麻烦事。
他宫裴澜做不到啊!
“宫某,难以胜任。”宫裴澜面无表情地向夏皖姝道。
“宫师兄还没做,怎知不能胜任?”夏皖姝开始了疯狂pua,“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信宫师兄定能应对自如。”
“而且。”夏皖姝开始上道德枷锁,“穆长老此去寒星城的确是有要事,宫师兄在凌云宗待着,好好处理事务,也好让穆长老放心不是。”
“我……”宫裴澜无言以对。
“李知瑶李道友离我们凌云宗也近,如果宗内事务有何不懂的,你向李道友问就是了。”夏皖姝又劝道。
李知瑶也是知道宫裴澜未死,真心愿帮助宫裴澜之人。
“罢了,可。”宫裴澜见已推脱不得,终是答应了。
“宫师兄,你就放心吧,对内,咱凌云宗弟子可没这么多心眼,只要有道理,对宗门好,他们都会听的。”夏皖姝语气真诚,笑容和煦,“至于对外,低调一点就好,能口头上解决的咱尽量不要动手。”
“嗯。”宫裴澜点头,默默将“低调”两字记在心里,只希望他独自在凌云宗的期间,别碰到什么麻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