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逻辑以及泼天狗血,有bl成分,慎入×N
*本来想写青梅竹马的笨蛋双向暗恋,结果越写越偏直接变成了女孩子贴贴并且cp直奔be,苦恼.jpg
容貌俊秀的青年露出个苦涩的笑来,语气淡得像是要随风而去:“我不会再纠缠你,我放弃了。”
缪愿坦然地回望他,点头示意自已明白。
“希望你以后过得幸福,”她真心实意地祝福道。
对方又眼神复杂地注视着她好一会儿,才挥挥手走远了。
哎,他肯定不知道我也喜欢他,她在心里想。为了这可能只有一次的失恋,缪愿决定晚上去吃她爱吃的火锅犒劳一下受伤的心灵。
然后又遇到了路远卿。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他们一伙人从小就在一个大院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火锅店也是他们常来的地,她总不能拒绝人家就躲到天涯海角吧。
再说这家火锅店的火锅真的很好吃。她随意找了个角落,坐下才发现正好和他们隔着人声鼎沸坐成对角线。
那几个发小正在一起对瓶吹,肯定没看见她,估计正在庆祝某位路先生的追人之旅失败吧。缪愿神色依旧淡然地点了特辣的火锅。
她没点酒,只是要了一大壶热水,在蒸腾的雾气里大汗淋漓吃了个爽。
准备回家的时候她又瞄了一眼,果然这几个家伙还没走,岁逸那货更是攥着酒杯满脸深情地凝视着已经颊上飞红的路远卿。
狗渣男,她在心里低低地骂一声,利落地转身走出店门。
过了几天,她果然接到了路远卿出国的消息。之前就听说他要接手一些父母那边的产业,他从小在w市这边跟爷爷长大,父母则去国外从商打拼,如今也终于尘埃落定。
几个发小喊着要他请告别宴,路远卿居然也答应了,要知道他平常都不喜欢聚会,一般只和她出去吃,结果追她失败之后倒是频频破例,岁逸肯定要高兴死了。
伊伊在微信上问她去不去,她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之前也不算闹得好看。结果路远卿又亲自发消息来问她为什么不去。
“我还有事,就不过去了,你们玩得开心就行。”
“……”他罕见地发了串省略号,“又不是分手就不能做朋友,更何况我们都没谈起来,马上我就要走了,来见一面吧。”
“是平常去的那家酒店,”他又补充了句,“最近还有新鲜的大闸蟹。”
“好吧我去。”才不是因为大闸蟹,就是想见见他,她自我肯定地点点头。
酒店里那些人已经到了不少,看着她来倒也没啥不好的表示,这两个人兜兜转转折腾多久他们都是看到的,早就懒得吐槽了。
岁逸却似笑非笑地瞧她一眼,迈步向外走去:“聊聊?”
缪愿冲他翻个白眼,慢吞吞地跟过去。
“协议我之后发你,你老老实实地做好自已的事。”岁逸神情自若,语气里却还是有点极其细微的不自在,不过缪愿并未察觉。
“我真服了你,你喜欢他不告白是你的事,还要找我当替身你什么脑子,光性别上我们就毫无相同点好吗?!”缪愿实在是忍不住自已吐槽的欲望了。
“谁叫他喜欢你呢,我得不到他,他也不能得到你。”岁逸明明紧盯着她,眼神却仿佛是透过她在看着另一个人。看着他这神经病样,缪愿头又开始疼了。
“我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她脸上全是失望和无奈,“随便你吧。饭局我不参加了,你跟他们说声,我先走了。”
还吃个球的大闸蟹,她疲惫地叹气,转身离开。
岁逸神情恍惚了片刻,又重新微笑起来,步伐轻快地走向包厢。
——
缪愿无趣地瘫在沙发上。路远卿已经离开四年,这日子她也受够了。
岁逸把她囚禁在这个屋里也已经四年了。
当时她父母生了重病,家底都快被掏空。她试过去求人,可别人都像聋了一般,有关的话题她怎么都说不出去。
她简直快疯了。这时候,岁逸找到了她。然后她发现,只有岁逸能听到这些话。她恳求他帮忙,但岁逸竟然提出了一纸条约,让她做他的金丝雀。
缪愿感觉这个世界都是荒唐的。然后她窃听到了这世界的一角真相。
她同意了这个合约,也只能同意。不能因为父母是纸片人她就不救他们,哪怕感情是被书写而成,她也相信它们的存在。
这四年里她也想了许多。岁逸没碰过她,废话毕竟他是个受。不过路远卿也是受啊,真是难以想象这俩货怎么成双入对,她幽幽地想。
大概岁逸不知道路远卿是受吧。嗯,他还以为暗恋的人是个守身如玉的大白菜呢,结果早被她这头囚禁的猪崽子给拱了。
想到这还有点乐。
不过她还是决定违规一把。其实之前缪愿尝试过很多次,比如说骂人不维持大小姐的形象,或者严重一点不当个金丝雀而是在屋里锻炼肌肉准备逃跑。
但都没有意义,世界有祂自已的规则,她的努力都可以被抹杀,毕竟本来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白月光。
所以她决定搞波大的。毕竟这样苟活着根本没什么意思,也没有人陪她聊天,那家伙切断了一切能跟外界联系的方式。
缪愿知道路远卿就要回来了,而且岁逸要给他们在这里办个欢迎会。当然,她不参加,剧情里本来也没她的份。
这绝对算烂尾吧,她这个所谓的白月光也不交代是死是活,他们在一起之后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没有人记得她。
包括她的父母。她为之付出一切的所有事物都化为泡影,这个世界只要围着主角转就好了,她哪怕消失也无关紧要。这只是独属于缪愿的烂尾,因为剧情里关于她的最后一点情节也只是被囚禁着罢了。
缪愿恨吗?恨到连深爱的人都想剥皮抽筋,想让这个绝望的世界为她陪葬。
可她斗不过这个世界的规则,时间彻底磨光了她的求生欲,她只能选择无休止地做一个囚徒,或者将人生彻底画上句号。
缪愿嘴角抽动了几下,还是没能笑出来。
她继续平静地谋划着一切。除非一切重启,或者我死后身体立马消失,否则我一定给他们一场惊喜。
宴会开始了。
缪愿拿出藏床板里的水果刀,朝缠着铁链的手腕砍了下去。
生理泪水溢满眼眶,她连眼都不敢眨,生生忍着剧痛和失血过多的眩晕继续工作。这是她唯一一次机会,在这之后就会被彻底遗忘囚禁到死亡,所以不管多痛也要这么做。
成功了。她不敢再看那只断手一眼,只是脸色惨白地用另一只手沾着血歪七扭八地在墙上写——
“别忘记我。”
实在是写不出别的话了,冷汗源源不断地滴落,她其实真的很恨,恨到想杀了岁逸和路远卿,最后被折磨成这样的自已居然还要求他们别忘记她。
她也实在没办法对他们展开别的报复了,这个世界不会允许她这样做。她也想让他们终生活在悔恨之中,可是他们可能只会天天情情爱爱,根本不会记得她的存在。
可是她真的很无力很无力,无力到只能自我毁灭。
她再没看这个房间一眼,又往身上扎了几刀,踉踉跄跄地走到早早打开的窗户前跳了下去。
窗外传来一声沉闷的响,伊伊正好独自坐在角落,背对着落地窗醒酒。
她跟缪愿发了很多消息,但是她都没回复过。找过她父母,可他们一无所知就像不知道有这个女儿一样。
伊伊找了很多人询问,以前的朋友、家人、亲戚,也找过警察报案,可是所有人都告诉她根本就没这个人,就连所有联系方式最后都查无此人。搞得最后她都要认为缪愿是自已幻想出来的朋友。
但怎么会呢?那么聪明坚强的人,她其实也记不得很多关于缪愿的事,只是一直固执地认为,自已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
伊伊一直在找她,整整找了四年,找得她都茫然不已。直到最近路远卿回国,貌似不经意地问她缪愿的近况,她才知道还有人也知道缪愿的存在。
那一瞬间她几乎喜极而泣,至少还有人也知道有缪愿这个人存在过。
伊伊把这些年的一切都告诉了路远卿,眼见着他神色愈发凝重,她心情也慢慢又陷入了低谷。
他们都知道这样特殊的情况,那个姑娘大概率已经不在了。
路远卿告诉她他也会寻找的第二天,岁逸开了这场欢迎会。
她不是没问过这些发小,可是每一个人都只是疑惑地看她,不假思索地说根本没有这个人。只有岁逸愣了一下,仔细思考后才说他不认识。
她总感觉岁逸应该也是有点印象的,所以每次聚会都没错过。
她在抱着无望的希望等待有人告诉她友人的消息。
现在伊伊等到了。她听到那声沉重的响,酒精麻痹的大脑缓了两秒才回头看去——
满湖飞速蔓延的血迹在她眼底铺开。
之前说后面要开湖边派对,所以也就事先亮了彩灯。这也就照得那个湖里的人影异常明晰。
伊伊听见有人发出尖锐地喊叫,她迟钝地反应了会儿,才发现不断尖叫发抖跌坐在地的那人是自已。
远处有人在喧闹中捕捉到她的异常,急忙赶过来想扶起她。结果看到眼前的血湖,瞬间也惊到失语。
人群终于聚了过来。人影早已沉底,后来的人都没有看见。
有人还想开玩笑:“岁逸你在搞什么……特意搞恐怖片特效吗?小爷我胆子可大得很!”
“救救她、救救她……”伊伊开始只是喃喃低语,声音却越来越高亢,“你们为什么不救救她?!”她简直是失控地拍打起玻璃窗,压根忘记了还有门,眼泪不知不觉落了满面。
其实她明白没有意义。看到那个人影的一瞬间,她就知道缪愿已经死了。那是种异常强烈地直觉,就像——缪愿亲口告诉了她。
泪眼朦胧中,年轻人冲她淡淡地笑笑,一如零落记忆里狡黠又温柔的模样,然后很轻很轻地抱了她一下。
她在说些什么,伊伊努力地去辨认,终于看懂了。
“谢谢你,谢谢你一直记得我,抱歉让你担心了。”她容颜依旧精致动人,看着伊伊的时候就仿佛对方是她的全世界,一如既往不讲道理地直看到人心里去。
姑娘哭得妆都乱七八糟花了一脸:“你不要走好不好?我真的找了你很久……”她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对方眼神安定而柔和。缪愿又轻轻抱了她一下,身姿轻得像一阵风,消散在了空中。
路远卿已经打了救护车。他三步并两步冲到湖边,想跳下去救人,虽然这满湖的血已经明摆着大事不妙,但他还是想下去。
岁逸拉住了他。他眉目阴沉地盯着湖面,神情偶尔会有一丝迷茫,很快却又阴郁下来。
“不要去,破坏犯罪现场,”他攥着路远卿纤长的手,甚至有些心猿意马,“反正她已经死了。”
“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会这么冷血?”路远卿不敢置信地盯着他,神色已经出奇愤怒,其他几个勉强反应过来的人却也拉住他哆哆嗦嗦地劝,他最终也只好隐忍不发地呆坐在湖边。
惺惺作态,缪愿无趣地转头,试图再找到伊伊。可惜她那里被人群淹没,也看不见了。
刚才她终于被世界注视到了,在死了以后。祂告诉她,所谓剧情消失只是因为检测到她生出了独立意识,理应抹杀。
“对我来说,每一个人都像孩子。我只能遵循世界线才能让世界运转,如果我不想杀你,就只能动用一点小小的手段尽量让你远离剧情。”
缪愿漠然地听着。现在又告诉她恨错了对象吗?她已经不想去思考了,只是随意地听着对方耐心的话语。
“你可以再跟一个人聊聊天,只能有一个人,再以鬼魂形态存在一段时间就必须要抹杀了,”祂的语气很平静,“因为你还是剧情线改动过大,世界线必须要修正错误。”
“那我当然是选择伊伊啦,她可是我最爱的宝贝。”缪愿轻声说。她近年来的面无表情终于有所松动,柔和地注视着那个泪流满面的姑娘。
“原来还有人记得我,一直记得我。”她死的时候隐约窥见一些四年的记忆,知道绝大部分人都忘记了她。
至于路远卿……对不起,她现在已经控制不住见到他就有点恶心。哪怕可以宽慰自已他没错,也实在不想看见他。
可惜现在这样,她被迫待在身体左右,不想看见也得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