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凛双目失神:【我一直以为他俩搞得是纯爱......】
小五:【......】
这下好了,给主神知道它不小心让林凛看见了这个,非把它皮扒了不可。
【你在指望一个前世就有墙纸前科的皇帝搞纯爱?!】
林凛:【......】对不起,是他太单纯了。
【景叙越不过心里那道坎儿,固执的认为他是亡国的罪魁祸首,所以也不肯放过自已。】小五叹了口气,【处处和楚翊对着干。】
林凛:【可是......这也不能,我是说也不应该......】
【别拿你知道素食者的思维来评判肉食动物。】
林凛:【......】
小五又想起什么一样补充:【哦不对,你也没纯到哪儿去。】只是都不记得了而已。
......
帷幔被扯住,雕花的榻上一片凌乱,外衫被尽数堆积到榻尾,和绸被一起垒成一团。
白日光线格外的好,某些东西自然看的也很清楚。身处下位的人便总是被上位者极尽欺凌。
景叙在楚翊那儿吃了不少苦。
却也只是轻轻抽着气,时不时才会因为不舒服而溢出声,声音染上哭腔:“楚翊......”
楚翊额角被汗水 染 湿,目光带着几分狼性的凶狠,这会子早将什么徐徐图之怜香惜玉抛却在脑后。
“锦川十三郡太守拒降,负隅顽抗,阿叙,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某一刻,楚翊盯着身下人的疲态,沉迷的注视良久,突然开口。
景叙身子一抖,嗓音有些沙哑:“别......别杀他。”
“哦?”楚翊勾唇,有些吃味,“阿叙可是搞混了。”
景叙抓上楚翊双臂,喘息急促,看着人的眼神有些迷茫。
“朕说,是他,要杀朕。”
他罕见的在面前用了自称,带着愤怒的意味,却也因为现在的得偿所愿而没有特别表露出来。
“禹州寇功,万康曹硕,诸如此番叛贼逆党,阿叙,若非不想让你难过,他们早已不存于世,可你总是惹我不快。”
太傅曾教导他,为帝王者,不需有情,若是有了顾忌良多的牵袢,无异于给自已寻了一条死路。
如今天下大统契机已成,可偏偏他喜欢的人出身敌国,还是皇室血脉。
楚翊都怀疑老天是否故意在逗弄他。这一年多来,他逐步瓦解残党,蚕食景国疆土,却始终迟疑着,独独没有碰景国都城。
并非不想,只是他心下竟有些不知章法,甚至他异想天开想着景叙会不会主动来找他。
若是景叙亲自开口,他必然不会伐景,必会让老皇帝善终,更会善待景国大臣。
可是一年已经是他的极限,密探来报,景叙在景国颁布政法,大兴民业,分明是想久居的模样。
甚至还说景叙同一个总是戴着面具的男人亲密无间,形影不离。
想到这儿,楚翊目光暗了些许:“听闻,阿叙曾对一个名唤无名的暗卫分外亲近。”
景叙已经彻底没了机力气,整个人瘫软在榻上,不去回答他。
楚翊把人抱在怀中,让景叙背靠着自已,托起景叙的下巴,拿起一旁案上的温茶,将水慢慢倒进他嘴里。
迟来的甘霖缓解景叙干焦的喉口,楚翊给景叙换下衣裳,发现这人有些发热。
有什么断断续续地往外滚出来,楚翊没有给他擦,他勾起食指将景叙的衣服又拢了回去。
“阿叙,他最好祈祷朕不会找到他。”楚翊眼神危险,警告道,“否则朕非杀了他不可。”
“那你便也杀了我吧,楚翊。”景叙直呼其名,不见半点对天子敬重,他把头瞥向一边,似乎不愿意去看他一眼。
楚翊猛地掐住他的下巴强迫这人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杀了我。”景叙声音强硬了一些,直视着楚翊,“陛下如今大统天下,景国也早已受降,唯极少残部而已,又何必再凌辱于我。”
楚翊几乎被气笑了:“你就是这样想的?和朕在一块,你便觉得如此不堪?!”
景叙直接扭过头去不说话了,眸中尽是隐忍痛苦。
或许还有一丝迷茫,可惜楚翊气在心头,没有注意到。
他沉默着将景叙的内衫穿好,却故意一般没有将人抱去清理。
楚翊只希望自已的味道在这人身上停留的久一点,更久一点,最好让别人一看见就知道这人属于他,从里再外的。
他吻在景叙鬓边,脸色阴沉道:“要让太子殿下失望了,朕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时候。”
景叙倚在楚翊怀中,看不清神情。
外头突然有人求见。
楚翊本来不想准人进来,可瞥见景叙有些紧张的神色,却改了主意,故意道:
“进来。”
景叙瞬间攥紧了身下的被子。下身有些胀痛,完全走不了路,否则他真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他就这么一身狼狈的躺在了皇榻上,被天子拥在怀里,不用想也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
有宦官猫着腰进来,恭敬地禀报:“陛下,丞相说春狩在即,想见您一面。”
楚翊蹙眉:“不见。”
全身困乏,景叙疲惫地摇了摇头,道:“你出去。”
楚翊:“......”
宦官:“......”他有些敬意地瞥了这景国太子一眼。
楚翊怒气冲冲的走了。
景叙一个人躺在榻上,缓了很久很久。
随后他踉跄着下来,慢慢走到桌前,将掉落的灯盏捧在了怀里。
“大人......”他神情恍惚,似乎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马赛克被摘除,灯盏叹了口气:“没事。”
“我......我是不是很不好?”他迷惘道,“景国灭了,忠贞残部仍以命抵抗,我却承欢于敌首床笫,不知羞耻......”
“阿叙,没事。”灯盏声音空灵,听不太分明,重复道。
景叙坐在地上,抱着灯盏,被楚翊用臣子性命强迫时没掉的眼泪终于尽数落下来,他抱头痛哭。
“不怪你。”灯盏柔声说着“天下更迭便如朽木逢春,总要剔除枯骨,焕然一新,方才罢休。”
“可是我亲手葬送了一点点的可能......哪怕是只有一点点胜的机会,也被我亲手扼杀了,百姓会怪我,景臣子将军会怨我,他们都不会原谅我。”
“阿叙,”似乎有什么轻轻抚过他的头发,“务农桑,修水利,兴白坊,不是只有你能做的。”
景叙抬头,黑黝黝的眸子里盯着空中某一点:“......景叙不明白。”
“我问你,百姓最想要的是什么?”
“......安康喜乐,吃喝不愁。”
“换个人不也能做?楚翊做的兴许不比你差,对么?你看楚国子民,何等富庶太平?”
“换个人?”景叙喃喃。
“对。”林凛耐心道,“景国已灭,你祖宗我都还没哭呢,你这孩子哭什么?何不看着楚翊治理天下,好好看看往后这盛世。”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你既不是太子,该褪下那一层锁。”
景叙瞳孔地震,面露茫然:“啊?”
林凛:“......”
他苦口婆心的继续解释:“就是说,以一个平头老百姓的身份,迎接这新世。”
“若是楚翊做的不好了,我再助你造反夺位,若是做得好,便是天下百姓之幸,不是更好?”
景叙:“......”他愣愣地,尽力去理解着林凛的话。
林凛:“......”啧。
“春狩事宜早已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知道丞相为何要来见楚翊?”
“为何?”景叙下意识问。
“他有个女儿啊!”林凛恨铁不成钢,“你想想,楚翊若是娶了她,你可难过?”
“我......”
景叙刚想反驳,就听林凛冷声:“说实话。”
“一点点......”
“只是一点点?那你愿意同她共侍一夫?”
景叙:“......”
他艰难道:“不......”
“哦,那你潜意识里,确实是把楚翊当成夫君了?”
景叙:“......”
“好我知道,你快去躺下。”
景叙:“......” ?
林凛突然有些兴奋:“会装病么?会么?教你一点妖妃的小技巧。”
景叙:“......”
他无力的:“我不......”
“去把那边那个杯子拿过来。”林凛突然道。
景叙不知道林凛想做什么,不过还是听话的去了,然后——
“哐当——”
“啪!”
一声脆响。
景叙猝不及防,踩到了灯油,带着一脸无措的惊恐滑倒,手里的茶杯应声而碎。
他下意识想抓住一旁的东西,却无意间拽倒了檀木椅,椅脚又撞倒了角落里的花瓶。
“乒呤哐啷!!!”
“公子?!”
有宦官惊恐的推门进来,见景叙一脸无助的倒在地上,衣衫散落,周身狼狈,四周一片狼藉。
他再往旁边一看,公子手边满地的碎瓷片。
那宦官猛地睁大眼,惊恐万分:
“不好啦!公子寻死啦——”
景叙:“......”
“我......”我没有,我没事。
他努了努嘴,发现根本叫不住撒丫子去奔走相告的小太监,气急攻心,真昏了过去。
造成一系列连贯惨案的罪魁祸首林凛丝毫没有愧疚感,拍拍手:【好了,走吧,春狩我也想去玩。】
小五:【......】
它窝窝囊囊的掩护着林凛出去了。
景叙醒的时候,果不其然看到了一脸焦急的楚翊。
后者带着一身怒意,见到他醒来的一瞬间却又快速的掩住,生怕吓到他似的。
景叙:“......”
他蹙了蹙眉,想要起身,却被楚翊一把又按回了榻上。
这人似乎下意识想开口说什么,眉头蹙起,却又顾忌着没说,只能憋着气问太医:“他果真无恙?”
“只是有一点发热......”
“还不快给他治!”
无端承受帝王怒火的太医一抖,连带着周围的太监们一同跪下了。
“陛下......这、这得徐徐图之啊。”
楚翊竭力压抑着怒意,眼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
当他看到景叙自杀的那一刻,心中便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暴虐。
为何总要惹他生气?!
可他也怕景叙真的不想活。
毕竟景叙有前科,前世景叙毫不犹豫赴死时,也是那般决然。
景叙被楚翊有力的双手压在榻上,双手被男人一只手便束缚住,交叠在胸前,他看着楚翊神色变化晦涩,不知道这人在想些什么,只是手被攥得生疼。
他忍耐了一会儿,见楚翊还是没有放开他的念头,便拧眉:“你先放开我。”
一张口,他都被自已沙哑的嗓音吓到了,愣了一会儿。
他的嗓子、怎么成这样了?!
楚翊也愣了愣,松了些许力气,质问:“你便如此不愿同朕在一起,宁愿去死?”
见他终于肯理一理自已,楚翊心头发涩,却又不免加大了手上力道:“朕便如此不堪?”
“唔......”景叙一声痛呼。
楚翊这才如梦初醒般松了些许力道,眸中却仍旧冰冷:“朕真该一开始便攻伐景国,省的你如今承太子位一年,便如此向着那残枝败柳。”
景叙呼吸一滞,又想起林凛说的,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悲怆复杂:“我......”
塌边守了他几个时辰的天子没有说话,看着他发红的眼尾。
良久,楚翊扣住他的手腕,俯身朝他压下来,却只是碰了碰他的鬓角:“阿叙,再有下次,朕便杀了你在乎的所有人,给你陪葬,明白了?,”
明明是威胁,景叙却下意识想:不,不会。
若这人当真天命所归,何至于滥杀无辜?更何况,他潜意识里,竟没觉得楚翊这句话是威胁。
毕竟这人之前同自已说过很多类似的话,却......一次都没伤过他。
景叙微微瞪大了眼,猛然间好像想通了什么关撬似的,对,这人似乎一直没有伤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