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一直到六点半才开始,上午在进行一些活动。
“哎,你家哥哥也来了!”
“听说这次巡演好像是有什么大人物要来,特意安排在我们学校的。”
一群人围在一起讨论,“也不知道是什么大人物,第一次见校方大出血。”
一个女生眼神示意她们靠拢,这才小声说道,“我听我爸说,可能是上边的那些人,借助巡演掩饰的。”
“!!!”几人捂住嘴巴,防止自已惊呼出声,接着满脸的兴奋,“……这要是接触到不得……!”
“你想多了”,那女生翻了个白眼,“人家哪儿是我们能见到的,而且身边都是有手下的,个个都配了这个!”她比了个八字手势,“别说靠近了,下一秒就给你送走了。”
“我也是偷听到的,都不许给我往外说啊,遭殃了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一会儿要开始了。”女生挥着手遣散众人。
几人这才悻悻走开。
时间转眼来到六点半,演出正式拉开序幕。
一中的礼堂只为一中的学生开放,门口都有人员把守着。一个身份证明进去一个,学生证上都有照片,不存在‘’冒名顶替’一回事儿。
灯光摄影师都已就位,五个机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正对着中央,早早开启的直播间早已涌入大批人。
在线人数突破五百万,而且还在持续增加中。
金城一中演出#一词条快速攀升上热搜前十位,后台的导播脸都快笑烂了,“在等十分钟,十分钟后把演出名单公布出去。”
“好的。”身旁的助理立马下去安排。
导播数着时间,“给我持续关注在线人数和浏览量。”
十分钟一到,他立马开口,“快,把名单公布出去。”
“收到!”
名单一公布就引起了轩然大波,热度更是直线上升,导播满意的听着工作人员汇报回来的数据,从容的喝了一口水。
“不、不好了刘导!”助理慌张的冲进来,“网友炸了!!”
刘导睨了他一眼,“瞧你这点出息,炸了就炸了呗。”
“不是、哎呀!”助理一时半会解释不清,直接把平板怼在刘导脸上,“您快看看这个,不知道为什么名单上突然多出来一个人,而且还是压轴,现在网上都是一片质疑和骂声。”
网友一:“不是,这最后一个人谁啊?!凭什么压轴出场。”
网友二:“听都没听说过,肯定又是那个金主捧的新人呗~娱乐圈就是一滩杂水。”
网友三:“凭什么他压轴,我家哥哥在第一位!导演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解释,下午就去泼你油漆!!”
……
像这种演出,一般排在最后面的最容易给人留下印象。除去咖位还有自身的流量和热度。
如果排前面,就算你演出的再好,这么多人下来,你表演的什么记忆都会被其他的模糊。所以压轴位置才显得格外重要。
刘导一把夺过助理手上的平板,握着的手都在颤抖,“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撤回——不,不能撤回。”这一撤回不就把网友当凡猴耍呢吗?!
刘导咬着牙,“先不管,不管网上怎么样都当做不知道,现在马上去给我查监控,看到底是谁搞的鬼!”
“还有,把最后这个人给我找出来。”刘导冷静下来,“如果有这个人,就把一切都推到他上身,说我们不知情。如果没有,那也得给我变一个出来!!”
助理被吼的一激灵,“我马上就去——”
高一C班的也看到了公布出来的名单,有不可置信,也有阴阳怪气和嘲讽看好戏的。
“我看啊,某些人真是不自量力,这种场合都想着出风头。”
罗琳琳冷笑,“这下子,这下算是完了,不光给我们学校招黑,还让我们班被人嘲笑!这样的人就该滚出我们班!”
“就是就是,简直就是一颗老鼠屎。”
……
C班大多少人都被罗琳琳煽动起来,他们本来也看不惯一个整日阴沉的平民,要是能借此机会让她滚出去,那就是老天爷都在帮他们。
一中好歹是披着高校的贵族学校,向外展示出来的永远都是包容的一面,就算犯错也是记过,不会严重到开除。再说,里面都是少爷小姐,高层不发话,所以只要不出人命,学校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里子面子他们都要,因为过错开除的平民学生,保不齐明天的新闻头条就是‘某某贵族学校欺压平民唯权贵为所欲为’。
所以一中向来的做法就是暗地里解决好一切,给钱,威胁,只要有用。
从来没有明面上开除过普通学生。
不过现在闹的人尽皆知,已经是私自违规了,更何况今天来的人位高权重。
被众人捧着的罗琳琳心中得意极了,“我们快去礼堂吧,等一结束我们在去校长那添一把火。”众人浩浩荡荡的走了,没有注意到一个女生从队伍中悄悄溜到拐角。
陈梦双手用力的握着手机,她知道罗琳琳是故意那么说的,因为她昨天听到了她和丘雪的谈话。
她家只有一个小公司,勉强挤进了这些人的圈子,她家得罪不起,陈梦也得罪不起。
但是她不想让一个无辜的人就这样子毁了。陈梦以前在其他地方上中学,胆子小经常被欺负,也不敢告诉家里人,因为是寄宿,她只能忍着,她太明白那种孤立无助的感觉了。
父母为了让她能接受到更好的教育高中转到了一中,她以为是新的开始,没想到却是自已成为其中一员。
虽然陈梦没有欺负过别人,却也冷眼旁观,她没有办法,只能在暗地里做一些微小的帮助。
她咬咬牙,从班群里找到姜长辞的电话拨通过去。
“喂?”
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听着那头传来的声音,陈梦心口狂跳不止,在电话要挂断的前一秒她开口,“……姜、姜长辞,我、我是陈梦,你现在在不在学校?”
“……”。电话那头一片寂静。
陈梦强迫自已冷静下来,“班群里通知了,今天每个学生都必须到场,不然会很麻烦。”
“还有,你看看网上。”她精神紧绷,看到有人来了,语气急促,“总之你快回学校,还有……别说是我说的。”
电话挂断,额上早已渗出一层冷汗,她呼出一口气。不管姜长辞信不信她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陈梦?你怎么还不过去,巡演要开始了。”人影走近,是一个和她并不怎么相熟的同学,眼神疑惑的看着她。
“我、我手机没拿,现在拿到了,马上过去。”说话间挥了挥手上握着的手机,心里提了一口气。
“哦,那你等等我,我拿个东西我们一起过去。”
“……好。”她扯了下嘴角,小声回应。
那人很快就出来了,手里拿了台相机,“走吧,晚了抢不到前面的位置了。”
——
另一边。
姜长辞上午去报了名处理好相关手续后没有跟着章丘他们回基地,而是先去看了房子,昨天就约好了的。
“这栋房子修好才不到三年,里面什么东西都齐全,后边还有一个花园和小亭子,闲暇时间可以和朋友们喝喝茶闲聊。”房主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年大叔,保养的极好,没有发福,那张温和的脸上带着一丝疲倦。
“说实话,这栋房子我原本也是不想卖的。”房主叹了口气,“只是近半年来,平法发生怪事,夜里老是听见有声音,找了不少人来看都没有用。”
“你要是害怕的话,不想买也没关系。”房主安慰似的说了一句,他这房子挂出去也有两个月了,不少人联系过他,不过一听说这房子有问题就纷纷退缩了,他钱有福从不做那种有损良心的事,该说的就要说清楚了。
那个看样子,估计这次又要黄了,毕竟对方只是个小年轻,遇见这种事害怕是正常的。
钱有福在心里叹了口气。
姜长辞若有所思,她看向钱有福开口,“我能进房间里面看看吗?”
钱有福一愣,随即道,“当然可以。”
两人在一楼逛了一圈,接着上了二楼,在路过一间紧闭的房间时停了下来,“这是谁的房间?”
“是我儿子的,不过他已经和他妈妈出国去了。”钱有福满脸疑惑,“是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
当然有。
姜长辞伸手扭动门把手,门没有上锁,她轻轻一推,门朝里面打开。
“吱啦——”
门被推开发出一声短暂又刺耳的响声,在这空寂的房子里显得格外空荡。
钱有福莫名有些毛骨悚然,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房间里面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也没有一丝灰尘,看得出来经常有人来打扫,布局就是简单的黑白色。
姜长辞没有进去,只站在门外看了看里面,随后下楼。
她这一行为在钱有福眼里就是随意眼房间。
等他下楼时,姜长辞已经在院中的树下挖了一个大坑了。
“你这是做什么?!”钱有福立即上前,还没等他质问,一个用布包裹着的方形盒子就被姜长辞挖了出来。
“……这是?”
他家树下还埋了东西?他怎么不知道?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你这半年来晚上总惊醒或听见声音吗?”姜长辞指了指地上的东西,下巴微扬,“这就是原因。”
钱有福眉头一皱,也顾不得脏,直接解开上面的结,露出里面带锁的盒子。
锁已经生锈了,他直接从屋里拿了把锤子将锁砸开,打开盖子,钱有福眉头皱的更紧了,“……你是说,我这半年的原因都是因为它?!”
姜长辞一笑,“这就要问你儿子了,为什么请了‘仙’回来又要把它锁在这树下。”
“什么意思?我儿子?!”钱有福虽然质疑,但他也没说眼前人是故意编纂出来的,而且是他亲眼看见对方从院子里挖出来的东西。
“对,大概就半年前,你有没有发现你儿子有哪里不一样?”姜长辞问。
“……没、不,有有有,半年前学校组织爬山,回来以后看着特别没有精神。”他当时还以为是太累啦,也没有说什么,后面一连几天都是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找医生来看也说是没有问题就是太累了。
开了点调息的药吃。
突然有一天就好了,钱有福就更加肯定了是每天学业太多,精神疲惫了。
“那就对了!”姜长辞打了个响指。她刚刚在门外的时候就感受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有了猜测,最后证实。
“半夜总惊醒,是因为你儿子在呼唤你,听见的声音也从这个盒子里面发出来的。”
姜长辞说的云淡风轻,钱有福却听出一身冷汗,“可我儿子明明就在国外好好的,怎么会呼唤我……”
“那当然是因为——”
姜长辞敲了敲树干,“那不是你真正的儿子了。”
“半年前,学校组织爬山,而那座坐山刚好是一座没有人烟的‘野山’,不过学校不知道。到了山腰,你儿子钱嵘因为肚子疼就独自一人脱离了队伍,等他想回去的时候却发现迷路了。”
那时正值中午12:30,正午时分不宜出门,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正午被认为是阳气最重的时候,但实际上也是阴气最重的时候。这是因为盛极必衰,阳气最重的时候,阴气反而更重。
这时,游魂和精怪就会出来游荡。午时出门要避免去阴晦之处,而山中本就是一个巨大的阴影,钱嵘就是在那时被迷惑了心智。
回家时精神疲倦那是因为他自身的阳气在耗尽,等他‘恢复’时,他自身已经被困住了,‘钱嵘’已经被游魂或者精怪占据了,而这个石像里就是被困住的真正钱嵘。
他每晚呼唤,就是想让自已的父亲发现自已,解救自已,要不是姜长辞可能这辈子就只能被困在这石像里面,然后渐渐消散而去。
钱有福听完差点站不稳,还好姜长辞及时扶了他一把。
“大师、你救救我儿子!”钱有福苍白着脸,作势就要跪下。他不觉得眼前这个看着过分年轻的少年是个骗子,因为他刚刚根本就没有说过他儿子叫什么!
还有那些细节,他儿子并没有告诉过他,是钱有福察觉到钱嵘不对劲的时候询问的老师和同学,这才知道钱嵘半路脱离过队伍!
姜长辞抓住他的手轻轻松松将人扶稳,“放心吧,既然我知道了当然是要管的,不然我早跑了。”
她虽然不是那群道士和和尚,无聊时也看过学过不少,对于这种,简直小意思。
“准备一张干净的纸和朱砂、毛笔。”其实她也可以以灵画符的,没有纸笔墨,以灵力为墨,指为笔,天地为媒介。
但是对付这种小怪没必要费那么大劲。
不出半个时辰,钱有福就拿着姜长辞要的东西回来了,“大、大师,还需要什么,我这就去准备!”他满头大汗。
姜长辞接过东西,将纸铺平,蘸取了朱砂液,手腕一转,一气呵成。
整个画符的过程不足三秒。
无他,唯手熟尔。
这就好了?
钱有福咽了咽口水,他还以为要准备什么仪式呢,大师不愧是大师。心中愈发恭敬起来。
姜长辞拿起来吹了吹,将符纸夹于中食指间,“头发,你的。”
钱有福毫不疑迟,也不知道从哪儿拿了把剪刀,咔嚓一剪刀下去,就剪下一大把头发,“给,大师,够不够,不够我在剪点!”
“……”。其实两三根就够了,这一刀下去她看了都心疼。
“……够了,你站远点,不要出声。”
钱有福立马跑开。
姜长辞等人走开后,将指间的符纸放置胸前上分,双眸紧闭,红唇微动,另一只手虚拟的在空中画了个破的字眼,将钱有福剪下的头发悬在当中。
下一秒她猛的睁开眼,眼中金色流光一闪而过,手中的符纸瞬间消散。
一声尖利的叫声划过。
姜长辞揉了揉差点耳鸣的耳朵,伸手一抓,啪的一巴掌扇过去,“在叫给你炸了!”
不明物体:“……”。
活阎王!她居然要吃鬼!
等它安静下来,姜长辞给她它团吧团吧塞进一个小盒子里,随手揣兜里。
其实是扔空间里去了,盒子也是从里面拿出来的。
她招呼钱有福过来,“已经好了。”
她又画了张符给他,“这个你拿着,烧了化水给你儿子喝下。”
“谢谢大师,那那个……”
姜长辞知道他要问什么,“放心吧,我已经处理好了,等一会儿你就能接到你老婆的电话。”
话音刚落,手机就急促的响了起来,钱有福立马点了接通,钱夫人着急的声音从里面传出,“老钱,小嵘他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晕倒了!医生查不出来,怎么办——”
“老婆,你不要着急。”钱有福想了还是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自家夫人,怕她承受不住,“我知道怎么回事,明天我就过来。”
又安抚了几句,他挂断电话,转头神情郑重的看向姜长辞,“大师,这房子我不买了。”
姜长辞还以为他是解决了问题所在舍不得,下一秒就听见钱有福说,“送给大师!虽然我知道大师可能看不上,但也是一点心意,还希望大师能收下。”
在钱有福心里姜长辞俨然是一个隐士于世俗的高人了,他送房子还占了便宜,就他请的那些人,半点没解决还一人要了几十万。
“我钱有福别的不说,在这金城还算排的上号,有要帮忙的尽管找我。”他拿出一张名片,双手恭敬的递过去。
姜长辞:“……”豪横。
她没有拒绝也没有表态,凡事都讲究一个因果循环。
“送就不用了”半晌,她开口拒绝,钱有福在心里叹了口气,早知道就说中心的那栋一千的了。
條的,手中的名片被抽走,姜长辞笑着说,“那以后就要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随时都可以!!”钱有福乐呵,同时对姜长辞的印象更好了。
钱有福叫律师重新拟了份合同,一套程序下来,这栋房子属于姜长辞了。
“喜得新居,应该庆祝一番,走,我请你吃饭,这可不能拒绝了啊。”钱有福正准备叫助理开车过来,姜长辞的手机响了。
姜长辞抱歉一声,走到一旁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是个女声。
陈梦?
她想了想,好像是班上的女生,不过她和原主好像并没有交集。
班群信息她并没有屏蔽,也没有收到通知,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一、陈梦在说谎,那群无聊的人又准备搞事情了,二、陈梦说的是真的,那就是有另一个除开原主在外的两个班群。
她手下敲下一段代码,黑进了系统,果不其然,有另一个班群,置顶的消息就是今日每个人都需到场。
还有网上?姜长辞没有微博号,直接注册了一个,刚进去就看见一个硕大的词条,爆#压轴新人姜长辞究竟是何人。
姜长辞:“?”
往下翻了翻评论,她算是搞明白了,有人给自已报了个名,还给直接安排到压轴去了。
“……”真特么够闲的。
想让她出丑被网曝?
呵呵,爷活的洒脱不羁的时候你爹都没出生呢!
算计她,简直找死——
她收起手机,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离的不远的钱有福,莫名感觉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他担忧的开口,“是出什么事了吗,有什么我帮的上忙的。”
姜长辞扶了扶眼镜,“还真有,我需要一辆车,摩托什么的都可以。”因为大车会堵车,两轮驱驶可以抄近道节约时间。
“好,我马上让人准备。”钱有福一口应下,“我钱有福的名号还是有点用的,需要我以一起过去吗?”
他想了想,“如果是捉鬼做法什么的我就不去了哈哈,那玩意儿还是怪瘆人的。”
自我调侃的语气活跃了微滞氛围,姜长辞哭笑不得,“不用了,我自已能解决,谢谢您的好意。”
“那好,有什么一定要跟我说。”他像个操心的家长一样一再嘱咐,姜长辞心中一暖,“你也别老是您您您的,要是不嫌弃你就叫我一声钱伯伯,我儿子也跟你差不多大,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
“好嘞钱伯伯,你叫我小姜就行。”
两人聊的投缘,不一会儿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钱总,车备好了。”
钱有福点头,他把车钥匙递给姜长辞,“祝胜利。”
姜长辞接过,她嘴角带笑中食两并从鬓角划过,“当然。”
转身的瞬间,一切温度都化为乌有。
机动车的轰鸣声惊醒了沉睡的城市,像一只野兽,奔向自已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