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讨好父皇,他只身一人秘密出行至此。
本以为父皇是出于信任,才把任务交给自已。
对于这份恩典,他感激涕零。
甚至在出发时,父皇还第一次牵了他的手。
“贤儿,真的辛苦你跑一趟了。”
望着当时父亲那慈祥的笑容,李贤始终不敢相信他会害自已。
于是,他朝陈谦怒吼道:“你休要离间我们父子。”
“哈哈哈哈哈……”
陈谦带着对他的嘲讽,发出一阵冷笑。
哼,这个可怜虫,到现在还相信他那狠毒的父亲。
“绑架你的叛贼,刚好守在你来的路上,但你穿着便衣,他们还不知道你就是太子。”
“什么意思?”,李贤不明所以。
“他们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绑架你,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你交给我,只是给他们一点小钱,就把事情完成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李贤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
在心里不断想,父皇绝对不会对自已这么狠心的。
这个人只是想让他产生误会,所以才这样说。
他不想因为误会,而摧毁那份温暖。
可是现实的残酷,往往超乎寻常。
“你看吧,这里还有手诀的书信。”
当看到密函上确实是父皇的手诀,那仅存的幻想也随之破灭。
“不会的,这不可能,这是假的…”
泪水渐渐模糊他的视线,声音中也充满绝望。
心中的恐惧不断蔓延,吞噬着他的灵魂,让他陷入深深的痛苦。
见他傻得可怜,陈谦干脆告诉他真相。
拿着那封书信走到他面前。
“这个是皇帝身边的其中一人带来的,那个比人更早的埋伏在这里,这下你总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吧。”
此刻的李贤,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
他的心碎了…
父皇果真对他如此狠心,可是为什么呢?
一直以来,他在父皇面前从来都是恭敬谦和的样子。
即便知道他喜欢的是哥哥,而非他这个次子,也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
哥哥还在世时,父皇把他当作透明人,也乖乖的呆在太后宫中。
难道,这还不够吗…
到底什么,父皇要非置他于死地?
就在他还在思索时,陈谦告诉了他答案。
“你只是个让敬爱的父皇感到刺眼的家伙罢了,尤其立你为太子,让他感到更加厌恶。”
是啊,父皇不过是因为最疼爱的嫡长子死了,才不得不立他这个次子为太子。
他不过是信城君的替代品而已。
而他所展現出來的实力,正好让父皇觉得如鲠在喉。
所以就利用这件事,让他意外成为俘虏,順便废他的太子之位。
同时,也是个立新太子的机会。
现皇后所生的小儿子,都比李贤要受欢迎得多。
当然,皇帝也并没有想到,他会落入陈谦手中。
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李贤嘴里依旧不停的念叨着。
“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不愿意相信自已就是个被抛弃的孤儿。
心灰意冷之下,他只对陈谦说了一句话。
“请你杀了我…”
此刻,他放下皇子的尊贵,祈求对方杀了自已。
如果存在毫无疑义,既然是父皇的意思,他愿意接受。
因为…他在父皇心中已经死了。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灰暗无光,他的世界失去了色彩,只剩下一片荒芜与死寂。
李贤伸长了脖子,等待着陈谦动手。
然而,对方并没有如他的愿。
“你要为了那个昏君,放弃自已的生命吗?你可是整个王朝的希望!”
“哼,希望…?”,李贤冷笑道。
一个被父亲抛弃,没有价值的家伙,怎么可能是国家的希望。
正想着,后脑勺突然在重击下昏了过去。
一阵刀光剑影过后,南旭找到了躺在地上的李贤。
而陈谦似乎也感觉自已大限将至,结局是他死在了南旭手上。
死前,他对李贤说:“我希望大同得以实现,国家会包容所有不同的人。”
说完,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听完整个故事,许烟雨问他,“那他们全部都死了吗?”
殿下并没有正面回复,只是缓缓告诉她。
“就连当时被拷问的我也死了,我坚信只要把这件事藏起来,它就会永远消失。”
这也就是李贤自那回来后,就变了一个人的原因。
这是许烟雨第一次看到殿下的眼泪,心里满是对他的心疼。
原来天下无敌战神,也有如此悲惨的一段往事。
殿下,您是如何隐忍着这样的痛苦,撑到现在的呢?
第二天的朝堂之上。
虽然他提的治国理念得到了一部分仁臣的支持,但今天却特别疲倦。
倒不是他昨晚太累了,而是有股势力在混淆圣上的心。
他想实行天下为公,大同的政策,减少百姓的税收,却被丞相陈泰京带头否决。
他认为无论是大同,还是天下为公,里面的治国理念都是在迷惑百姓们。
为此还拿当年的三峰党来做对比。
“陛下,如果一开始就不把隐患摘除,便会造成国家混乱。”
这让本就痛恨三峰势力的李宏,表示赞同。
也难怪李宏不喜欢他这个儿子,治国理念竟然跟当年的那些老家伙雷同。
陈泰京也是抓住他的这一弱点,不停的给他挖坑,就等他往里跳。
虽然李贤心系天下百姓,可现在他还只是个小小的太子。
朝堂上,两派人为这事你争我吵。
大殿之上的皇帝,则冷眼旁观,任由他们争论不休。
气得李贤大吼道:“难道你们都忘了吗,百姓是如何从战乱走到现在的吗?”
他们的话极具威慑力,众大臣纷纷惭愧的低头。
只有领相陈泰京敢站出来。
“已经结束的战乱,并不是靠百姓们的力量,而是夏朝的救援。”
这时,他的党羽也附和道:“殿下如果忘记他人的再造之恩,实属不妥。”
他们的话让李贤感到愤怒,这些人真的不会以为是夏朝的救援,才结束的战争?
看来,陈谦那时候对他说的话是真的。
虽然国家现在已经没有战乱,但依然处于内忧外患的境地。
想到陈泰京那个奸臣,李贤的愤怒又再次涌上心头。
他握紧了拳头,发誓总有一天,要将这个老东西赶出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