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之怒,犹如雷霆。
许烟雨本不想为这群杂碎求情,甚至巴不得她们全部都死。
可一扭头,却发现殿下的手竟然在颤抖。
如果不及时让他冷静下来,恐怕会再次引发他体内的狂症。
她轻抚着李贤的手,抬头凝视着他。
安慰道:“殿下,我没事,既然殿下已经吃过晚餐了,那么我要去太医院了。”
李贤望着她的善良,不忍心抹杀。
长舒一口气后说道:“那好吧。”
说罢,便让姜喜公公传唤杨太医到他寝殿。
安排好一切,他温柔的俯身告诉许烟雨,“去那里等我!”
看着对方似乎比刚才平静了一点,许烟雨才乖巧的点了点头。
临走时还不忘确认他有没有事。
恰恰是这简单的举动,救了御膳房里这帮杂碎的命。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许烟雨走后,跪在地上的宫女们,磕头如捣蒜。
“殿下,请饶怒我们吧,再也不敢了,饶了我们吧,求您了…”
望着这群愚蠢的宫女,李贤倒不是心软饶她们一命,而是看在许烟雨的面上。
“父皇曾告诫过浪费粮食可耻,那么,请你们把掉在地上的饭菜全部舔干净吧,不许浪费一粒米饭。”
在场的所有宫女们,吓得瑟瑟发抖,无一人敢抬头窥视这头愤怒的雄狮。
唯独那个讨人厌的贞玉。
她总错觉的认为,本该属于自已的殊荣,是被许烟雨抢走的。
于是,她大胆地出现在李贤的视线里,希望殿下可以关注到她。
然而,却迎来李贤厌恶的目光。
“你就是贞玉?”
被提到名字的贞玉,瞬间欣喜若狂。
本以为从此乌鸦变凤凰的她,连忙上前回答,“是的,殿下!”
得到肯定的答复,李贤眼神凌厉的朝旁边侍卫挥了挥手。
“来啊,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说完,便示意将她拖下去行刑。
贞玉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恐和绝望。
“殿下,奴婢再也不敢了。”
她挣扎着求饶,但李贤不为所动。
因为恩珠早就告诉他,许烟雨的伤就是这个宫女所为。
待贞玉被带走后,李贤转身对其他宫女严厉警告道:
“任何人胆敢违抗我的命令,立马就地处决!”
临走时,还不忘叫来崔尚宫监督。
“如果她们没有舔干净,唯你是问。”
从小服侍他的崔尚宫,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震怒的殿下。
吓得连忙点头答应,朝身后跪着的宫女们厉声吼道: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舔呀。”
宫女们纷纷低头,捡食着地上的残羹剩饭。
望着她们吃得一干二净。
李贤又再次下令,将她们重打二十大板,心中的愤火才稍稍平息。
做完这一切,他现在只想赶紧回东宫殿看望心爱之人。
等他匆匆赶到,许烟雨已经昏睡在床榻之上。
杨太医则坐在旁边,为她把脉诊疗。
“她的情况怎么样了?”,李贤焦急的问道。
“由于长时间疲劳和感冒,身体变得很虚弱,现在吃了药安稳的睡着了。”
看着许烟雨被处理过的伤口,李贤问会不会留下疤痕。
“我在她肿胀淤青的皮肤上用了针灸,定期涂抹紫罗兰的药水,把树根、黄檗皮和蜂蜜涂抹在皮肤上,应该会很快恢复的。”
太医说了这么多,李贤却没记住多少,只是不停的追问。
“我是问你,她到底会不会留下疤痕?”
“幸好伤口不大。”
然而,李贤却语气强硬令道:“绝对不能留下疤痕。”
杨太医看得出来,他不想在这个女人身上留下疤痕,表示会尽力而为。
紧接着,他将开好的药方,转交给身后的两个医女。
“今晚,她们会留在外面看守一整夜,那么,我告辞了。”
太医说完,便准备离开。
可就在他转身时,却被李贤叫住。
“杨平郡大人,谢谢您!”
当听到这句话时,杨太医明显愣了一下。
一直以冷血著称的殿下,居然会说感谢,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宫女。
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看来爱情真的会让狂野的眼神,慢慢失去锐利的光芒。
被困在严冬里的荆棘树,终于迎来了春天!
这时,宫女们搬来被褥,轻声铺垫好一切后,便安静的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独处的二人。
望着许烟雨那张睡得香甜的脸,李贤觉得好气又好笑。
“小傻瓜,你都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担忧,现在却睡得这么香。”
说完便温柔的伸出手,宠溺般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头。
最后,他选择静静的躺在一旁。
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心爱的女人,眼中满是爱意。
情到深处时,竟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她那美丽的脸庞。
现在的她看起来是如此温顺,怎么先前倔强得像头牛一样?
感觉对她越了解,反而就越不认识了。
不知过了多久,李贤的困意渐渐袭来。
他不由自主地合上双眼,与许烟雨一同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美丽的花园中,四周盛开着各种绚烂的花朵,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李贤和许烟雨手牵着手,漫步其中,感受着彼此的温暖。
他们倾诉着内心的话语,笑声回荡在空气中。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一片花瓣落在许烟雨的肩头。
李贤轻轻地将它拾起,递到她的面前。
许烟雨微笑着接过花瓣,凑近鼻子闻了闻,陶醉在花香之中。
此时,梦境渐渐模糊,人也缓缓醒来。
当李贤再次睁眼,发现一旁只剩下对方的余温。
他紧张得猛的起身,四处张望。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殿下,我还在。”
还好,她并未离去!
李贤好奇,她是什么时候醒的,又怎么会坐在那里。
为什么不是继续躺在他身边呢?
“当我醒来后,发现自已躺在殿下的床上,奴婢既感激又惶恐。”,许烟雨解释道。
“所以呢,你又要走了吗?”
李贤看着许烟雨,眼中满是害怕。
很害怕她又像上次一样,醒来就消失不见。
“本应该那样做的,但是我不能…”
她的这句话,让李贤开始胡思乱想。
“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脚痛的厉害不能走动?
又或是手臂上的伤口恶化了?还是高烧还没退?
如果回到住处,还会有人再欺负她吗?
他还有很多想问,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