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心病来说,汤药只是权宜之计
虽然可以暂时缓解,但并不能从根本上治疗。
狂症发作是因为失忆导致的郁火。
战乱时失踪三天后,作为人质的李贤,虽被放了回来,却因此落下了病根。
这段痛苦的记忆,便是狂症的根源。
想要根治,就必须从根源下手。
“如果您记不起来心中的郁火,就无法平息,殿下,您是真的记不起来了吗?”
果然,当杨太医说出此话时,李贤的脸色骤然大变。
杨太医继续刺激他,“恕微臣直言,您是否是故意想掩盖那段记忆?”
李贤极力地否认,“怎么可能,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殿下经历那个事件时还未成年,可能因此经历了难以承受的事情。”
这句话,无疑是在揭开李贤的伤疤。
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所以,你想说什么?”
闻言,杨太医赶忙跪地磕头。
“殿下息怒,您身上的每一处伤痕,微臣皆了然于心,那些伤痕是酷刑所致。”
这两句话,更是在李贤的伤口上撒盐。
他想起,自已在叛军手里的时候。
那时,他才十七岁……
昏暗的牢房里,他被拴在架子上。
叛军头领手中里拿着烧红的铁块,一步步朝他逼近。
问他:“皇帝的密函在这里,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吗?”
那魔鬼般的声音,令李贤终生难忘。
当时,他只记得遭受了各种严刑拷打,却始终咬紧牙关,没有泄露任何机密。
然而,无论他如何坚强,心中的恐惧和痛苦却一直萦绕不散。
如今,这些记忆再次涌上心头,令他的情绪越发激动。
“够了!不要再说了!”,李贤失控地吼道。
这以毒攻毒,以火攻火的方法,最终还是失败了。
杨太医吓得不敢再语,默默的跪在地上。
在门外听到动静的南旭,当即推门而入。
当他看到全身颤栗的杨太医时,也是一脸懵逼。
“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跪在地上的杨太医,面色凝重地解释道:“殿下,您的病需正视方能治愈啊。”
南旭明白了,原来杨大人是故意激怒殿下的。
只因他的病情一直没有起色,所以才下定决心试试看。
南旭转向李贤,双膝跪地,叩头恳求:“殿下,杨太医所言甚是呀。”
李贤眉头紧蹙,目光凝视着地面,内心挣扎不已。
他深知南旭言之有理,但过往的伤痛让他对治疗充满畏惧。
沉默片刻后,李贤终于缓缓开口。
“你最好竭尽全力,否则我登上皇位后,一定会先杀了你。”
杨太医如释重负,赶紧磕头谢恩。
“多谢殿下,微臣定当不负所望。”
说完,便在南旭的搀扶下,离开了东宫殿。
独自一人的李贤,想起刚刚杨太医的话,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他蜷缩在床角,承受着那份难以言喻的苦楚。
太医院内
杨太医对刚才那一幕仍心有余悸,若非南护卫及时赶到,他恐怕性命难保。
但现在能治好殿下的病,只有这一种方法可行。
只有激怒他,才能让他直面内心。
南旭却有些担心,“会不会为时过早?”
“不早,时间越久就会越难治疗。”
这就好比癌症,越早治疗越好,拖到晚期就没救了。
不过杨太医很好奇。
“殿下被绑三日的那段“记忆”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让他如此的闭口不言?”
这件事情,南旭其实也不清楚。
他只记得,殿下从叛军手里回来后,整个人就变了。
原本温文尔雅,喜好诗书的他,却将以往喜欢的诗词全都烧了。
他开始变得冷峻,眼神逐渐锐利。
“不过,自从和那个宫女相处后,殿下就变了。”,南旭庆幸的说道。
是呀,这个美丽的小宫女,或许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李贤的。
提到许烟雨,杨太医问道:“等等,殿下还没有给她奖赏吗?”
“是的,听说是这样”,南旭答道。
不要任何奖赏,也不站队任何一方,如清流一般的存在。
杨太医听了也摇头,“那孩子以后,恐怕是要面临一些麻烦喽。”
南旭不禁为她感到担忧,“希望她不会有什么事吧…”
然而,她的单纯善良在这深宫中无疑是致命的。
而此时的许烟雨并不知道这些,她依旧尽心尽力地照顾着李贤。
宫中的生活并不平静,各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接踵而至。
尽管她尽量保持低调,但还是引起了其他宫女的嫉妒。
她们开始肆无忌惮的故意刁难她,指使她做一些粗重的活儿。
许烟雨默默忍受着这一切,她不想给李贤添麻烦,也不愿卷入宫廷斗争。
但她的忍让并没有换来安宁,反而让那些人更加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