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另一边,杨暮欢才下了山,便按照李辜无的嘱咐前往荷花池查看。
便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大街上,这时已是晚上有些时候了,街上没几个人,杨暮欢又来到了荷花池对面的街上,远远望过去,荷花池的景色确实极美。
远远望去,一座小亭坐落在荷花池的中间,月影摇摇,把湖面打造成了面铁甲般的样子,波光粼粼,而绿色的荷在夜色中染上了暗黑的拥簇,变得像某种动物,在晚风的微扶下变得灵动而有些可怕。
尤其是,在荷花池的深处,一片暗渠渠的荷叶堆里,似乎有着什么隐秘的身影在波动。
杨暮欢也受了这影响,便进入了其中。
踏上木桥,杨暮欢便见到了亭中似乎有人,待走近了看,却是个俏佳人。
她穿着一身荷花白的罗裙,坐在亭子中,似乎是看见杨暮欢的到来,便有了些动静,便见她远远地将亭子中桌上的萤灯摇亮。
杨暮欢便见到她似乎是在朝着自已打招呼,在那里挥着手。
杨暮欢便上了前去,按理以杨暮欢的性格,是不会如此莽撞地直接去面对这样一个诡异场景下对象,但这片荷花池似乎是有什么别样的魅力或者说“诡异”,将他不断拉入荷花池的深处,这座亭子。
到了亭中,借着萤灯明亮的光,杨暮欢才瞧清面前的姣好女子的面貌,却也是算上小家碧玉,体段也不差,气质更是出尘,靠着那身荷花白的罗裙,好像就是个花仙一般。
杨暮欢也不多见这么美润的人,便拱了拱手,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那女子开口说道。
“公子可是修士?”
女子摆弄了一下亭中的萤灯,晃了晃,让其更亮了一些,女子便把萤灯拿起,凑到杨暮欢面前。
杨暮欢见她似乎离得太近,便连忙退了些距离,然后说道。
“姑娘是如何知晓?”
杨暮欢也不知道她有什么意图,但他却在这里感受不到什么敌意,包括他自已的敌意,一般而言,像这样美丽的伶人,都会对其有些想法,而像杨暮欢这样表面君子的家伙,更是会悄悄意淫一番,然后继续装模作样地维持着那套君子的人设。
但杨暮欢才发现了这些变化,那就是他无法生出对面前这个女子的亵渎想法,而这绝非杨暮欢的本意,他在表面上的君子做的实在是无限漫长的,而这样能意淫一下,也是他维持自已真正和正常人格的日常手段,用他的话说,“这是维持中庸的条件”。
心灵的改变,这无疑不是一般的法术,而可能涉及灵誓和相对应的神通,这让杨暮欢也警觉起来,虽然现在也太晚了,他不该进来的。
便见那女子将萤灯放下,清唇微启。
“公子却也害羞,但我却是知道公子的想法,便叫公子不必如此样子,却也是辛苦的很。”
杨暮欢便又施了一礼。
“在下却不知小姐说的什么。”
那女子便呵呵笑了,如银铃响动。
“这荷花池晚上却是没人来的,若真有人来,也是许是个对里面有探求欲的人,便会被吸引而来,却也有限制,大概一晚上一个吧,该说是个阵法,小慕却也不解释,我却在这猜,倒是猜个八九不离十。
你既然是个修士,便好理解的多,这荷花亭却是一体,我给这阵法取了个名字,唤作“荷见心阵”。”
杨暮欢便在心下思了。
“何见心?”
“是荷见心,荷花的荷。”
这杨暮欢便有些惊到了,连忙后退。
“你,能知我心中所想?”
那女子又是遮着脸呵呵笑了下。
“怎的,你的小心思被我听到了,便是要杀人灭口,或者说……要在我身上实现你那些见不得人的龌龊想法?”
杨暮欢有些尴尬。
“万万不敢。”
“那是自然,这荷见心阵还有另外的作用,便是止害,便是我不对你有害心,你便也生不起对我的害心,若我要害你,你就脱出了心阵的控制,便可杀我,甚至做你想做的那些事。”
杨暮欢略一思索,便理清了这荷花池“心阵”的条件和限制。
第一,这个女子恐怕就是心阵的阵眼,或者说阵主,她在这阵中具有着对阵中人的读心的能力,这是读心。
第二,是这个阵的限制。便是如果她没有杀意,那么在阵中的我也不能对他产生杀她的想法,这就是止害。
还有第三点,便是那将自已吸引而来的,诱引。
这三点应该就是阵法的核心。
那么,她为什么还要自已进来呢,明明没有可以下手的时机。
杨暮欢转念一想,不对,在这个阵法里,她其实获得了一直的先手权,杨暮欢便想起昨天在老农家里他所说的话。
恐怕,如果来的不是他,而是一个普通人,此时便会被她先杀了,想到这里,杨暮欢便知道对方在忌惮什么,就是他的白弃剑。
很明显,对方想引诱李辜无在晚上过去,好借着先手的机会直接杀了李辜无。但是又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是和他们派人去树林里截杀李辜无有矛盾了吗。
想到这里,那女子轻轻一笑,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思考,便轻轻开了口。
“你总是以为我和小慕的指令都是一个目的的,才在这里面绕不出来。”
“难道不是吗,对了,你叫说“小慕”,莫非与慕寒微有什么联系?你莫非?就是那四少奶奶?”
杨暮欢想到老农与他们说的话。
“这个称谓,昨天也有人说道今天你也说道,却是讨厌的很,这样吧,我也能听见你心中所想,而我,也在这荷花池困了许久,小慕也成天不见人影,要不然……”
说着,那女子便从石凳上起来,提着萤灯,一下靠在了杨暮欢的身上,朝着他吐了口气。
“要不然……便遂了你那些想法,反正,我也是个没人疼爱的,呵。”
杨暮欢却在心中天人交战,在往常,为了维持住他正人君子的模样,大不了将人推开,再扬长而去,甚至杀了对方。
但是这些行为似乎也在心阵的判断范围内,让他无法作出对她有伤害的行为,比如推开这个行为,就可能导致她摔倒,磕到桌上,或者掉入湖中。
没法生起强烈的对抗想法,杨暮欢便只好在心中天人交战,毕竟,他不是那种可以轻易说出拒绝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