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爱玲听梁博文好像话里有话,神情看起来也怪怪的,于是对梁家志说:“老公,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要是有时间了,咱们一起到博文公司看看吧!”也认为梁博文可能在工作中遇到了什么问题,感到不顺心了。梁博文还没走出几步,由于听到了他们说的话,急忙转过身,眉头微蹙地看着走在后面的梁家志,话音略长地说着:“小叔,你们除了工作上的事可以去我们公司,以后就不要为了我在工作上的事去了,可以么?”话音居然带了委屈。她想想自从她参加工作,家里人除了关心,还是关心。梁博文感到被关心的,好像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了。虽然她整个下午都认为成就感有没有无所谓,反倒是有更多地压力向她压来,让她感到了胆怯。梁家志一听她的话,也确定了肯定是在外边听到闲话了,才接着问着:“博文,你说说到底是遇到什么事情,打击到咱的自尊了。如果我没猜错,你怎么也不会这样和我们说话,是吧?”话音说得很轻很轻的,可还是希望梁博文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
梁博文想着事情经过,虽然有些想法渐渐地被她的其他想法给瓦解了,可是依然感到了生气。冯爱玲看到梁博文不想做解释,只好轻声慢语地说:“博文,咱心里如果有话了,回到家里得说出来。如果有什么事情不能一个人去解决的问题了,咱们大家可以商量着解决。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公司里受委屈了?”走到了梁博文的跟前,拉住了梁博文的手。梁博辉没见梁博文有过不悦地神情,也不愿看到梁博文不开心,话音有些颤地说:“要是谁让我姐受气,那还不是想不开了。谁要是把我们家里公认的谦善大小姐得罪了,那还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嘛!”意思是只要谦逊有礼的梁博文没有做错事情,谁要惹到梁博文了,冷正敏要是听说了,肯定会有理说理的把事理摆出来,让事情弄个明白才成。梁博文思虑着事情前后,也承认的确是听了孙薪的话感到了不舒服,才有了这么多不开心,才对他们重复地说着:“以后,你们要是有事就去我们公司,公事公办就可以了。如果没有重要的公事,或者你们还想了解一些我的情况,其实不往我们公司跑也能知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确实有公事办去的,就只办公事,别提我。再说了,我工作这么久了,不是也没向你们问到哪个单位熟悉,哪个单位能走走后门,提升提升我的业绩,去给我拉拉关系么?”话说得轻慢,可字字话话却都刺在了听者的心上。冯爱玲基本上听懂了她的意思,一寻思她感到了委屈的原因,心里一阵揪得疼,也劝慰着说:“博文,工作里有麻烦的事,遇到了或者听到了,咱都不能着急,生气。咱的工作业绩不被肯定,咱再想办法去做到更扎实,更具有说服力。”和梁博文坐到了餐桌旁边,才招呼着梁家志,说:“老公,你去厨房看看,也去给博峻搭把手。”希望梁博文能有事和她好好说说,看看怎么去解决问题最好。
梁博峻在厨房里,把梁博文说的话,也都清清楚楚地听进了心里。可是听过以后,他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梁家志走进了厨房,看到梁博峻犹豫着转身拿起了一个盘子,低着头忙起了手上的事情。梁家志没出声的看了看梁博峻,再转身看了看餐厅,说着:“博峻,做什么好吃的呀?我好像有些日子没尝到你的手艺了!今天,我们顺路去接的博辉,回来得有点迟了。我们还和你奶奶说,我们回来做晚饭的呢,反倒让你亲自动手做了呀!”提着气说话,或许听了梁博文说的话,也感到有些不舒服。梁博峻感到心情一沉,又一静,也随即回应着:“小叔,我听到好像是你们回来了。您到餐厅坐一会,晚饭马上就好。”把拿在手里的铲子放到了炒锅里,转身微笑着看了看梁家志。
梁家志听了梁博峻说的话,也舒心地笑着,虽然希望家里的孩子都要有修养,却并不赞成家里人交谈和做事过于官方交流式的客气。不过,他听过梁博峻的话,再听过梁博文一番话,倒觉得自已做得事情似乎不如孩子们有心意。或许他们的想法太单纯,也感到了还不如孩子们想得周到。梁家志思量着他们的言行举止有的影响,慢步地往外走着,也在看到冯爱玲向他望来的时候,淡然地笑了。
梁博辉站在餐厅的门外,说着:“看吧,我早就说过,不管惹谁,都不要惹到我老姐。这回说着了吧!如果我老姐还有想法,咱们谁都不可能把晚饭吃安稳了。”看到梁博文有些憋屈,也为她感到了难过。梁家志走进餐厅,因为没看到梁博文,便来到了客厅。他在客厅里也没看到梁博文,再看梁博文的卧室,她卧室的门也紧闭着。他默默地看着梁博文卧室的门,看到门上挂的几个娃娃摇摇晃晃的,也听到了传出的声响清脆而辽远。梁家志长叹了一口气,想:“这是有伤了博文的自尊了呀!”无奈地笑着,却并没有碰及到为了工作方面的事情感到过的酸涩。他失神地站立了一会,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劝说梁博文,可是胸膛里还是有了阵阵闷钝感。
梁博峻准备好了晚饭,冯爱玲也把餐桌上的碗筷拿在手里,摆到了对应座椅的餐桌边的位置。然后,她又招呼着大家,说:“晚饭好了,你们都来吃早饭吧!家志,叫妈进来吃晚饭。”从厨房拿了一块抹布出来,擦拭着手上的水珠。梁家志和冷正敏走进了餐厅,对梁博峻说:“博峻呀,看来,又得要你亲自出马了。博文把自已关在房间了。”万般无奈的杵在餐厅门口,话说得像个无助的孩子。梁博辉看到梁博峻傻乎乎地站着,说:“奶奶,奶奶,我看呀,我姐非得您叫不可。要不然,姐难得被牛角尖一次,还不知道要钻到什么时候呢!”轻轻地拽住了冷正敏的胳膊。梁博峻站着,没说话,也没想动。冯爱玲想到他们也有遇到过相似梁博文说的事情,心里也觉得不忍,不由得想着:“博文从小跟在我们身边,说起年龄,也比梁博辉大不了几岁。他们两个人,也算是一起被我们看大的吧!她在我们跟前久了,感觉就如同亲生女儿一样。平时,她也没生过这么大气,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不知道她从哪里听到的几句话,还委屈成这样,怎么能没有原因就有了情绪?都说“朝里有人好办事”,自古到今到了谁那,也都不会拒绝的呀!博文听到什么了,她不至于我们关心一下她的工作状况,就要我们与我们工作范围内的公司还得划清界线吧?”转身走出了餐厅,说着:“老公,还是你去吧,这事肯定与你有关。看吧,博文都委屈成那样了,你要是再不去陪个不是,万一气到了,妈妈那里也说不过去。”看到冷正敏的脸色还是有了些阴郁。梁家志答应着:“好吧!”又迈步走出了餐厅,来到了梁博文的卧室门前。
梁博文挂在门上的风铃,被流动地空气带动得发出了轻轻地声响。梁家志看着,寻思着:“好传神地几个小瓷娃娃呀!”抬手捏着坠在尾部写着一个“友”字的粉色小塑料卡片,用手轻轻地摇了摇。他正盯着看,梁博文卧室的门居然从里面拉开了。梁博文的眼圈有些红,却微笑着说,:“小叔,可以吃晚饭了么?”也抬头看了看摇晃着,还发出了声响的风铃。梁家志赞叹着说:“博文啊,你门上的风铃真是又好看,又好听呀!”脸上有了浓浓地笑意。梁博文看着风铃,看着一个个笑嘻嘻的有灵气的娃娃,感到被重力压得昏沉的脑袋顿感轻松明朗了很多。梁博文想:“我不是时时在做着努力么?现在怎么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这么惹家人伤心难过了呢?我不是一直都认可,这一条才是最有力的有助于销售的必不可少的条件嘛!”现在出现这种被动地意识与情绪的态度,让她确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她寻思着:“如果这事让梁博清知道了,那还不说我完全是无理取闹么?”感到忧郁不安,也凄婉地笑着低下了头。梁博辉看到梁博文打开门,站在门口,居然大声地呼喊着:“奶奶,开饭喽!”走到了梁博文的跟前,拉起梁博文的胳膊往餐厅走。
梁博文依然寻找着不同地理由开解着自已,即使还是感到不开心。大家一起吃晚饭,由于她提前吃过了红豆南瓜粥,正餐并没吃多少。当她吃完放下了碗筷,还是客气地对大家说:“你们慢慢吃!我就不陪你们坐着了。”起身走去洗手间洗过手,又走回了卧室。她迈步走进卧室,站在卧室门口愣了一会,才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她坐了一会,转身看着门上的风铃娃娃,琢磨着:“作为一个孩子,如果达不到长辈的期许,那么那些对孩子的期望,要孩子怎么去努力呢?如果一切达不到他们的期望,也还在继续努力着,接下来正正直直地做人,踏踏实实地做事,就可以了么?如果一个人的生命终结了,那么另一个爱他的人的生命,就应该为了逝去的人好好地活下去,这个道理又是正确的么?不管是哪种方式去要求一个人,也只能尽最大的可能去争取喜悦幸福的生活,好好地活下去,又是为了对得起对必不可辜负的失去的那部分,有的决定么?难道世上活着的人,不仅是在为自已活下去,也应当是在为了逝去的人活下去么?人在一生里能够给一个人活着的勇气和力量并不多,可妈妈不正是这样为我们活着,也为爸爸而活着么?我们不是也是这么想的嘛!”她确定在现实生活中想要好好地活下去,要活出属于自已想要的生活的模样,也是很难。家里人在努力地为她默默地付出,即使付出的是爱,却让梁博文觉得有伤自尊。梁博文感受这些,还是不能当之无愧地去说,所有地业绩都是她努力付出才换来的。因别人的付出被她察觉了,就完全不可能同于一个被感激的形式。即使这种形式在现实生活中无处不在,还是让梁博文不断地做着思想斗争,也希望思想转弯。就算转变来,转变去,只能是她步入社会生活才会出现的意识上的一些认识。梁博文知道对生活与生存有的经验不足,还得时时刻刻地向有经验的人多多学习。此时,她想着想着,袁小杰,陈明艳……他们的笑脸如同小瓷娃娃那般笑容可掬的出现在了面前。梁博文不由得漠然地笑着趴到了桌上,而且她的笑意里依然那么地天真无邪,还对充满了力量和希望的一切有了强有力地推动力。
梁博文不知不觉的有了睡着的感觉,直到再觉得似睡醒的时候,影影绰绰地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话音。她急忙起身,走出了卧室。原来,是大家吃过了晚餐,说着话走出了餐厅,走进了客厅。她恬然地微笑着走进了餐厅,把衣袖挽了挽,准备收拾餐桌上的碗筷。冯爱玲看她抬手收拾餐桌,对梁博文说着:“博文,你休息休息吧!我一会就收拾完了,你别沾手了,你还是到客厅和他们聊聊天吧!”微笑着阻挡着,坚决不让梁博文动手。
冷正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梁博文进餐厅并没说话,这时在客厅里叫着:“博文啊,你出来,奶奶有话和你说。”由于话音有点大,还是很清晰地传进了餐厅。梁博文话音柔和地说着:“婶婶,又都有劳您了!我先去看看奶奶喊我干嘛。”转身走回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