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田玉著。
“我去!”宋以恻一个鲤鱼打挺加一个猛龙翻身翻下了床,一边提鞋一边拿上书包往外走。
他突然想起来他昨晚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儿。
“干嘛去啊?”
“姐,我出去一趟——”
宋以惗在正厅沙发上坐着,一仰头就看见宋以恻顺着楼梯的栏杆滑了下来,落地后着急忙慌地往外面跑。
也不交代清楚是什么事儿。
她扭头递给圣开一个眼神。
圣开心领神会,放下水杯急忙追了上去。
毛一隆在麻将桌上苦不堪言,瞥见宋以恻朝这个方向跑过来,顿时两眼放光,像见到救星一样,激动地喊道:“小恻恻,我这儿有个好玩的!”
宋以恻目不斜视,一心只想出去。
圣开开车追了上来,在大门口接上了宋以恻,“上来,我带你去。”
宋以恻感慨圣开来得及时,毫不犹豫地上了车,“我把昨天看病的那家伙给丢在禁湖了。”
“就你在龙纳给算卦的那个?”圣开想起来确实有这么回事。不过,他当时在旁边听宋以恻说的是“会遇到一位贵人”,难不成这贵人就是宋以恻自已啊?
“对啊!”宋以恻道,“我让他去禁湖等我,结果昨晚从黑犁堂回来就把这茬儿给忘了。”
有点儿小惭愧。
圣开安慰道:“没事没事,他那个病都那么长时间了,也不在乎这一个晚上。”
“倒不是怕这个。”宋以恻道,“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雨,他不会在那儿等了一晚上吧?”
要是这样的话,他心里就更过意不去了。把人家骗过去,结果他自已没去。
宋以恻叹气自愧,忽然喃喃自语道:“炸鸡不会也淋透了吧?”
暴殄天物了。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禁湖。
只见一片原始未修葺过的天然湖泊潦草地镶嵌在泥土中,湖边水草茂盛,岸上树木随意疯长。
地上坑坑洼洼的,宋以恻和圣开刚一下脚就黏进了泥土里。
“千算万算,算漏了禁湖的情况。”宋以恻使劲往回一拔,腿倒是拔了出来,鞋却依旧粘在泥土里,纹丝不动。
他用力过猛,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后倒去,“诶诶诶……”
左摇右晃了好几下,勉强稳了下来,那只没了鞋的左脚却慌不择路地踩进了旁边的水坑。
他劈着大叉,站得稳固。
果然,三角形具有稳定性!
“栽坑里了吧。”圣开换了一双高筒雨鞋,从后备箱那里走来,手里还提着一双同款的黑色雨鞋。
宋以恻见状,道:“开哥,你有装备不早拿出来。”
“车没停稳,你人儿就不在车上了。牛都拉不回来!”圣开扶着宋以恻,把人从泥地里拉了出来,找了片干净的地方让他把雨鞋也换上。自已淌进泥水里,把宋以恻的另一只鞋给拔了出来。
“好了,我们走吧。”宋以恻原地踏了两步,对脚上的雨鞋十分满意。
“车只能开到这啊,找你那柳树就只能走进去了。”圣开道,看着眼前杂乱无章的景色,一阵头疼,“咋找啊?确定就那一棵柳树?”
他张望了一番,没有看见柳树,看来得绕着禁湖走上一圈了。
“肯定的!”宋以恻坚信自已的占卜结果。
圣开有点儿眼花缭乱,都快分不清树种了,“找人吧找人吧。”
找树不如找人。
他们的目的不就是找到那个人然后给他治病吗?
“我顺时针,你逆时针。”宋以恻道,“找到联系。”
“行吧行吧。”圣开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忽然脚下一滑,差点儿摔个屁股墩儿,“我嘞个大去!”
一大片绿苔藓,光滑得很!
宋以恻背着书包,走在泥泞潮湿的土路上,身后一排脚印越来越长。他脚步轻盈,背影洒脱,一身轻松。
面前的水洼里蹦出一只青蛙,他兴致来袭,“哒哒哒”地跑过去,追进了路边的草丛里。
当两人转到湖对面时,宋以恻手上正捏着两只青蛙,一手一只,三张嘴都在“呱呱呱”地叫着。
“你你你你你……”圣开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结结巴巴地直往后退,“有毒啊!”
“青蛙是益虫,没有毒的。”宋以恻双手捧在一起,手心里是那两只青蛙,追着圣开就跑,“你看看,多可爱啊!”
圣开掉头就逃,“你有毒吧,宋以恻!”
青蛙可能没毒,但宋以恻一定有毒!
“好了好了,不吓你了。”宋以恻慢慢停下脚步,把两只青蛙放进了路边的草丛,嘀咕道:“胆儿这么小,连只青蛙都怕。青蛙多可爱呀!是吧,小可爱?”
“呱——呱呱——”
两只青蛙一前一后跳进了湖里。
岸上的世界简直太可怕了!
宋以恻起身,一抬头见圣开离自已十米远,“不是,我放生了。”他甩着两只泥点斑驳的手,阳光一照,很快干巴在了皮肤上。
“我真是怕了你了!”圣开骂骂咧咧地走了过去,“没看见人啊,你呢?别跟我说你净抓青蛙去了。”
宋以恻呵呵笑道:“没有啊。肯定得找人……也没看到。”
圣开无奈。
说不定就是宋以恻只顾着抓青蛙玩,没仔细看。
“对,你不是能算出来吗?那算算他还在不在这儿。”也省得他们在这儿瞎忙活了。
“哦哦对,我怎么没想到?”宋以恻脱下书包,打算再算一卦。
圣开又气又好笑,“你脑子里就只有癞蛤蟆。”
“那是好蛤蟆……”宋以恻边反驳边拉着书包拉链。
忽然听到路边传来“扑通”一声响,两人同时扭头朝那里看去。
只见一人高的草丛摆动着,细微的沙沙声摩擦着空气。
“谁?”圣开喊了一声。
两人屏气凝神,轻手轻脚地探了过去。
面前的草丛忽然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宋以恻和圣开顿时停住了脚步,然后就看见草丛里面冒出了个脑袋。
“不好意思啊。”草丛里面的人率先开口,语气柔和,“我实在太困了,就站着睡着了,没想到……摔倒了。吓到你们了吧。”
此时,宋以恻和圣开正紧紧抱在一起。
闻言,圣开才从宋以恻身上跳了下来。
“我说开哥,你这胆儿……”宋以恻用大拇指按着小拇指第一指节,“这反应……”
反应倒是挺快,直接蹦到了他身上。
“忘了刚刚的画面。”圣开抬手掩面,无颜面对家中的父老——管迁和宋以惗。
“是你啊!”草丛里的人突然开口,震惊中是喜悦。
宋以恻转头看去,才发现这人就是他要找的那个患病之人,不禁疑惑道:“你怎么在这儿?我不是让你去柳树下等着吗?”
他往左右扫了两眼,也没看见柳树的身影。
藏在这儿,他能找到才怪。
那人却说:“是啊,我是在柳树旁边。你看!”他转身拨开了身边的草丛,指着什么道:“这就是那棵唯一的柳树。”
宋以恻靠近两步才看见一棵埋藏在草丛里,差不多半人高,拇指粗的小树苗,“这……”
跟他想象的不一样啊。
“就是它太小了,我站不到它下面,只能在旁边站着了。”
宋以恻慢慢抬起手臂,对他比了个大拇指,由衷地佩服道:“眼神儿真好!”
这都能发现!
圣开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又失算了吧。”
这么多大树不说,非说什么唯一的柳树。
这唯一的柳树确实非比寻常。
就是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找到的。
“小神算,你来这儿干嘛呀?”那人好奇,虽然干等了一个晚上,加这大半个上午,但是却一点儿都没有生气。
更没有觉得宋以恻欺骗了自已,而为此责怪宋以恻。
“那个,给你治病。”宋以恻反而惭愧,“不好意思啊,我忘了。”
他没有找理由和借口。
“没事儿。”那人依旧笑呵呵的,“反正我也是闲着,在哪儿闲着不是闲着?哦,对了,你要的炸鸡!我还给你带了橙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