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炸鸡凉了,口感可能不太好了。”那人把手上的东西一股脑儿塞给了宋以恻,甚至觉得有点儿抱歉。
宋以恻此刻只觉得无地自容。
这么好的一个人,他怎么能随便把人丢在这儿呢?
真不是人!
他半夜爬起来都得扇自已两巴掌。
“哈哈哈,不重要。”宋以恻把炸鸡和橙汁转交给了圣开,心虚道,“治病重要,治病重要。”
圣开拿到手里就要拆封,“我吃了啊。”
“别!”宋以恻吓了一跳,“我给我姐的。”
“都不好吃了。”干脆给他算了。
“那也不行。”宋以恻一把又给夺了过来,“哼!不行!”
“好好好,我不吃了。”圣开追了上去,“我帮你拿吧。哎呀,我真的不吃!骗你我就是癞蛤蟆……”
……
琼田玉著。
“禁爷,”门口的保安打进来电话通传,“白豕门的白门主,说有事要见您。”
管迁应下。
不一会儿,白彘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魁梧的保镖。
“禁爷。”白彘身姿颀长,猿臂蜂腰,肌肉线条很是惹眼,他朝管迁抱拳行礼后,便自行坐了过去。
两名保镖习惯性地站到了白彘的身后,双手背在身后,挺得笔直。
气氛比乌浪前来拜访时要轻松许多。
“你是说帝京的那个冯家?”管迁和白彘的关系一直不错,除去禁中禁爷和白豕门门主的身份差距,他们也能算上好朋友。
所以,白彘在他面前才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和拘束,而管迁也不会在意那些细节。
“对。”白彘刚刚让保安通传了一句“帝京冯家”,现在细讲道:“今天早上有个人过来敲门,看着挺急的,手里提着两个箱子。我让白速和他见的面,自已在后堂听着。他说要买两条人命,打开箱子让白速过了眼。是你们H国的现金,一箱一千万,一共两千万。”
管迁原本落在平板上审查琼田玉著业务的眼神,缓缓收回看向了白彘。
白彘继续道:“白豕门就是干这些收人命的事儿的,他说这些,一点儿都不奇怪。但他要买的这两条命……”
他的目光停留在管迁身上,嘴里的话也跟着断了。
“有我。”管迁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那另一个就是以惗了。”
声音似是从牙缝中挤出,听起来软绵绵的,却渗着丝丝寒意。
他如何猜不出?
与帝京有关的人,恐怕都跟管通脱不了干系。之前他阻止了不二门在帝京对宋以惗下手,管通肯定会另想它法,继续针对他和宋以惗。
而白豕门,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嗯。”白彘点头,肯定了管迁的猜测,“那人并没有透露姓名。但他都把动作搞到你和宋小姐身上了,我怎么可能放过他?立即让白速去调查他的身份。别说,要不是他也算是个有身份的,我还真没那么快就能查到他——帝京三流世家冯家长子,冯昭琮。”
管迁淡淡地勾了下唇角,“冯昭琮……管通的狗腿。”视线落回平板上,手指滑动着屏幕,继续翻看琼田玉著各部门季报。
“他现在还在禁中,我让白速带人盯着他呢。要不要……”白彘抬起手掌做了个“砍”的动作,询问管迁用不用把人解决掉。
反正白豕门就是干这种罪恶勾当的,杀谁不是杀?只要管迁一声令下,冯昭琮立马一命呜呼。
“不用。”管迁突然想到了宋以恻昨天义愤填膺地细数乌浪罪过的画面,如果他也烧杀抢掠起来,不知道宋以恻知道后会怎么想他。
要是真有那个时候,他和宋以恻就站在了绝对善恶的对立面,那么,那时候宋以惗夹在中间一定会很为难的。
“那我让白速先回来,剩下的人继续跟着他。”白彘道。
管迁头也没抬地问道:“钱都收下了?”
“我让他全款一次性付清,两千万一分不差,都在白豕门了。”白彘突然想起来另一件事,继续道:“对了,建中有个封家,也在查你。”
“又是封家?”管迁抬起深邃的眼眸,平静中带着疑惑,“都找到你这儿了。”
上一次听到建中封家要调查他还是在平江逍遥游,应该是没有查出什么,这次就找上白豕门了。
白彘不太理解这个“又”是什么意思,但也没有多问,只是说:“白豕门调查消息都是靠人工潜入摸查,你也知道的,我们的黑客技术并不行。建中封家也是个豪门,想必之前在国内也找过不少人查过。他能找到我们这儿,就说明之前在网上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你把你的痕迹,抹得够干净的啊!”
管迁笑道:“不是没有痕迹,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人是我。”
“也对!”白彘伸长双腿,往后面一躺,“封家只知道你被人抱走了,却不知道偷偷带走你的人就是管登荣,更不知道如今帝京赫赫有名的‘十三少’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管迁眼神一冷,“你调查我?”
“没办法。”白彘丝毫不慌,依旧瘫软在沙发上,懒懒地说道:“他们花钱要查一个小男孩儿,不查出来,我怎么能知道那小孩儿就是你呢?不知道是你,我现在怎么能坐在这儿跟你聊这件事儿呢?”
“这么看来,你们白豕门的调查能力很强啊。”连逍遥游都挖不出来的消息就这么轻松地被白彘的人调查出来了,而且还查得这么齐全。
“哎呀,你都不知道我这次派出去多少个人,我整个白豕门都快空了。”说到这事儿,白彘可就来了精神,“二十年前的旧事,我的人把H国都快跑遍了才东拼西凑拼出来这么几句话。你那个妈也真是牛,一个人逛了大半个H国。”
管迁眼睑微动,微微眯起的眼神中满是警告。
“好吧好吧。”白彘认怂,“反正我的人把能调查的都查出来了,你要是想知道我全部告诉你。”
管迁挑眉,有点儿不耐烦。
“好好好,我说还不行嘛。”白彘被这不善言辞,只靠身上气场震慑他的大佬给吓怕了。
不过,有嘴为什么就不能说呢?非得靠他猜。他倒是能猜出来才行啊。
“我最多查到她是二十四年前就在H国了,至于她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就都不知道了。”
管迁突然开口问道:“她是哪里人?”
白彘呵呵一笑,嘴角瞬间掉了下去,道:“不知道。”
管迁送给他一个很是看不起的眼神。
“哎,这不能怪我啊!别人连这些都查不到呢,我们已经是顶级了。”白彘道,“云孚迦只是她在H国的化名,根本查不到她以前叫什么,从哪儿来的都是个谜。”
管迁道:“继续!”
“你一打断我,我都不知道说哪儿了。”
管迁语气平淡地提醒道:“二十四年前。”
“对,二十四年前。”白彘打了个响指,继续道:“那个时候,她已经在建中了。封家家主封召旻逼迫他的妻子离婚,然后很快就娶了你妈。几个月后,就生下了你。”
“几个月?”管迁再次插话。
“哎呀!”白彘被问烦了。
这个管迁,怎么总是能问出一些他根本就不会回答的问题?
白彘道:“能是几个月?怀胎十月,那就是十个月呗。”
管迁冷冷地开口道:“你想清楚啊!”
白彘顿时哑口无言。
他脑子里没有关于这个问题的详细情报。
“好吧,信息缺失。”白彘只得承认,“但这不重要……”
“不!”管迁薄唇轻启,“很重要!”
他有一种预感,这可能关乎他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