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顾念倾看着那挥挥手就引爆了所有直升机的陈九，仿佛看到了那曾经轻松将她从各种怪物手中救出来的陈九。
她眼神渐渐呆滞，看着那熟悉背影。
而陈九用力拉了一下锁链将顾念倾拉了个踉跄。
“发什么呆呢，看到没有，在我的设想中你的头也会像刚才一样爆掉。”
“看到了……这是怎么做到的？你的能力目前不是只有三个吗？”
顾念倾开口询问，她并没有放出任何动画片，能力不该有任何变化才是，如果现在就能轻松解决这么多直升机，那之前早该有这种威势才对。
陈九只是看了看自已手指指尖。
“只是黑暗中，窥见了世界的本质罢了，那比书本上描述的，更加宏大，更加磅礴。”
“书本上？”
“是啊，是书本上未曾拥有的解释，那些原子真是难以控制，不过破坏倒是简单许多。”
陈九向着外面走去，锁链摇晃，顾念倾跟上。
“我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更多的熟悉，直到完全掌控遍布世界的原子……然后无所不能！”
每往前一步，那些沿着地面不断蔓延攀爬生长的血管也飞快的接近。
陈九只是随意的扫视着，那些血管便瞬间化作血雾，连带着那一片地面，任何石砖都开始直接从固体变成气体。
物质之间，缝隙似乎开始无限放大。
陈九扇了扇面前的烟尘。
“太多了，要控制的太多了，现在的我只能盲目的破坏，应该还能更强的。
我手中这概念技能，终于被我发现了我达不到的上限，我的大脑需要更强。
只有更强的思考能力，我才能够掌控那些小家伙，操纵，重组，甚至是……改变！”
顾念倾走到陈九旁边。
“陈九……你在流血！”
陈九擦了擦鼻子处的温热。
一片血红沾染在手掌沿着纹路铺满。
「无痛演绎」也早就出现在眼瞳中。
“无所谓，只是一点掌控世界本质的代价罢了，疼痛早已被我抛弃，我的身体，已经是我的武器。”
陈九向着校门口放眼望去。
大片大片的血管随着这目光瞬间化作飞尘。
还有那几个校门口的透明血管人，那些被拦在校门外的十几辆豪车，那些捧着各种鲜花的富二代。
甚至是拥挤在路面上的其他车辆。
仿佛世界宣判了死刑，他们一个个化作尘土。
一个个飘洒在地面上变成像霜一样薄薄的雾。
只是那一大片，全是血红。
“哈哈哈……太脆弱了，这个世界真是太脆弱，只需要轻轻的，轻轻地推动着那万亿的原子，拿走他们的生命要比我抬起手都要简单。”
顾念倾在一旁紧皱着眉头担忧着。
她看着陈九更加狂妄，更加放肆，似乎变成一个掌控世界的君王。
只是这君王，似乎开始疯癫，开始一边掌控着世界一边伤害自已。
顾念倾看着陈九那鼻孔耳朵流下的鲜血，看着那眼眶中即将滑落的鲜血。
她举起双手扯动着陈九的肩膀。
“陈九，你现在七窍流血了……不疼不代表没事的，你这样会死的！”
陈九扭过头来看了顾念倾一眼，随后又看向顾念倾抓着他胳膊的手。
只是冰冷一眼，顾念倾就赶紧松开了手。
“死？死就死啊，我们不都能复活吗？比我死掉更多次数的你，难道不能接受吗？”
陈九一边说着。
周围的地面墙壁甚至校园内的绿化带，一个接着一个蓬松成粉尘。
而陈九，那眼睛与鼻孔向外的鲜血也更加肆意流淌。
“顾念倾，你现在这眼神又在害怕什么，你可别说你现在在害怕我将你完全破坏裂解啊，如果你害怕的话，我真的会那么做哟。”
砰！
顾念倾那手腕上镣铐连接的锁链忽然崩碎，而陈九疑惑的向下看了一眼。
“怎么会，我可没有控制……”
陈九话未说完，右侧肩膀忽然炸开血花，血液飞溅在顾念倾的脸上。
她更加着急的扯着陈九的衣服。
“陈九，你在失控啊，你在毁掉自已，别这样好不好，我们不用这个能力好不好？”
陈九看着自已掉在地上的右手，看着从自已下巴向下滴落的大滴血液。
“我只是，还需要熟练熟练而已……”
“陈九，咱别用这能力了，你的身体承受不了的，这能力他也会伤害你的！
你现在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不是吗！”
“不用？如此强大的能力怎么可以不用……这是世界的旋律，构成世界的法则……咳咳。”
陈九剧烈的咳嗽起来。
而捂着嘴的左手上，大片大片的血液向下流淌着。
而陈九眼前似乎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只看到了好多球体，遍布世界的球体，满世界的球体。
整齐有序排列的球体，想要控制却无法完全控制的……万亿球体。
陈九发觉意识开始模糊，眼前开始昏暗，就像是要睡着一样无力。
“叫……醒我……”
顾念倾看着倒在地面的陈九，也跟着跪倒在地上。
她面部微微抽搐着，忍受着左侧腰部那大片的破碎，她看着那满身血液没了呼吸的陈九，无尽的悔意席卷了她的大脑。
那后悔的感觉甚至超越了身体上的疼痛。
她眼前也变得昏暗，像是失血过多的眩晕。
而她嘴里呢喃着。
“对不起……我不该放纵的……我该陪着你逃跑的，我不该让你待在黑暗里的……”
她彻底扑在他的尸体上，两人身上致命的残缺，紧贴着，流淌着。
……
“陈九……醒醒……”
陈九听到了呼唤，微微睁开眼，看到了坐在同桌位置的顾念倾。
看到了这完好无损的教室。
他微微皱起眉头。
“又死了？你没有叫醒我？你怎么敢……”
“没法叫醒！”
顾念倾大声打断。
“陈九！不要使用那个能力了，你用那个能力把自已用死了！
甚至在死亡之前你还以为自已只是睡着，别用了好不好……”
陈九眉头紧锁。
“不用？”
他手掌拍在桌子上。
“不用你告诉我怎么解决外面那全世界的追杀！
一架直升机变成五十架！鬼知道下次会不会变成五百架！我不破坏这世界的根基，我怎么对抗这个世界！
我怎么对抗你引来的那些追杀！”
彭！
桌子瞬间被散成粉末。
紧接着是教室里的其他桌子和椅子，还有那些回头看着他们争吵的同学们。
然后是讲台上的讲桌，被吵闹声打断讲课的老师。
全部炸成粉末。
血液的味道再次铺满。
然后是墙壁上那台电脑，墙壁，甚至是隔壁的教室，全都在不断变成粉末。
顾念倾看着那巨大的破坏力只是摇着头。
“别用了，你又开始流血了，我给你放别的动画片好不好，别这样……别这样伤害自已……”
陈九直接站起身来，手掌直接掐住顾念倾的脖子把她按在墙上。
“什么时候你又敢管上我了？你现在只是个闹钟，明白吗？
再敢多说一句，就死！”
“陈九……不……你这样走不远的……”
顾念倾用力的呼吸着，“你这样是把自已真正的困在循环里……”
陈九眉头皱着，手掌微微用力，顾念倾的脑袋整个炸开。
“困在循环？你怎么敢这么说，就你做的那些事，你怎配说我。”
陈九直接拆解了墙壁走了出去。
下意识舔了舔发痒的嘴唇，只尝到了血腥。
“该死的习惯。”
那躺在教室中的无头尸体，完全被拆解成了粉尘。
陈九擦了擦鼻尖。
已经分不清脸上到底是自已的血还是顾念倾的血。
陈九看向眼睛里的「无痛演绎」
他自然意识到自已的身体在产生某种疼痛。
“只是不熟练罢了……曾经的我那么强大，现在凭什么不行。”
瞬间，天空上那五十架直升机还未下降就直接被完全破坏。
那栋教学楼，也因为中间大片的空洞轰然倒塌。
而陈九，向着校门口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