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皇宫。
赫连晫恼怒地摔碎了一个茶碟,“这么大的事,你现在才通知我?”
“殿下,属下也是刚刚才收到消息,大皇子他们在江南出现。”
赫连晫气恼不已,赫连鸣是何时出宫的,他竟丝毫不知。
“他们去江南干什么?”一旁的赫连纭问道。
“还用说吗?”赫连晫面色阴沉,“肯定是去查郭良。”他的目光望向对面的中年男人,“舅父,现在该怎么办?一旦让他们找到证据,我们就完了!”
丞相同样面色凝重,现如今事态严重,“立刻派人通知郭良。”
说着,他握住了拳头,“既然他们去了,那就永远都别再回来了。”
赫连晫的目光看了过来,“舅父的意思是——”
“无毒不丈夫。”丞相的眼神阴翳,“晫儿,为了你的太子之位,我们别无他法。”
赫连晫也知道这一点,眼眸泛起一抹凛然的杀意。
两日后,周府。
赏花会全城皆知,这天周府上下宾客满门,来的客人络绎不绝,有饱读诗书的书生才子,也有富商豪绅。
客人多了自然也得有所区分,一般的请帖只能进入外院,宋秋池又将花瓶当作礼物,送了出去,被当成了座上宾,进了内院。
内院的客人大多都是身着绫罗锦缎的富商少爷,又或者些名望甚高的文坛才子。
戚罪是个生面孔,进来便受到了不少人的注意。
“戚兄。”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戚罪看着走到跟前的青年,“黄公子。”
黄昭依旧是两日前的样子,只是换了一身更为华贵的锦缎,手中摇着折扇,笑着道:“戚兄果然来了。”
“我来看看那妙昙花长什么样子。”戚罪道,“不过好像只看到人,没看到花。”
黄昭觉得这个小少爷非常有趣,道:“妙昙花要入夜才会看,这花园里还有不少其他的奇珍异卉,不如我们去看看。”
“不用了。”戚罪看见走来的周家下人端着酒,便直接伸手拿了一壶酒。
周家下人吓了一跳,这酒是要送去给别的客人的,但不等他开口,戚罪身后的宋秋池早已经习惯主子这不问自取的毛病,直接拿出一锭金子,让下人再去拿一壶。
“这花园里的花都不过是些寻常货色,毫无观赏的价值。”戚罪一边喝着酒,一边道,“黄公子自已去看吧。”
不想,黄昭却并没有离开,反倒上前,坐到了戚罪身边。
戚罪看向他。
黄昭笑道:“既然没有价值,那在下也没必要去看了,不如陪戚兄在此饮酒更好。”
说着,他的手下便也去拿了一壶酒,倒了一杯,递给黄昭。
但黄昭瞧见戚罪并没有拿酒杯,而是直接拿着酒壶喝,黄昭自小循规蹈矩,高贵的身份又令他必须非常注重礼节。
这种潇洒豪放的姿态,令黄昭觉得有些新奇,便也没有用酒杯,而是拿起了酒壶。
学着戚罪的样子,喝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酒的方式不同,他竟意外觉得这酒是他从未尝过的美味。
“对了,戚兄,怎么没看到你哥哥?”黄昭只看见了戚罪和两个手下,却未曾见到赫连鸣等人,不由得问道。
“他去谈生意了。”戚罪看起来像是个只知道花钱享乐的小少爷,对如何赚钱做生意毫无兴趣。
“那就太可惜了。”黄昭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却觉得与戚罪结交,没有他大哥在反而更为自在。
这时,许多才子都开始即席挥毫泼墨,也有些当场吟诗作赋,一展文采。
“他们在干什么?”戚罪有些好奇地问道。
黄昭见戚罪终于提起了几分兴趣,便笑着介绍道:“戚兄有所不知,江南许多才子墨客汇聚与此,除了赏花之外,周员外在这赏花会设了一个彩头,就是以文会友,谁能在这会上做出最好的诗词,画出最佳的画,便能得赏金千两,还有一颗南海夜明珠相送。”
说着,黄昭指了指横梁上悬着的那颗明珠。
“千两赏金?”阿清听着都不由得咂舌,这周员外也太豪横了。
“怎么样?戚兄是否有兴趣?”黄昭问道。
“明珠倒是看着不错,可惜在下不懂诗画,看来是与它无缘了。”戚罪的目光瞧着梁上的明珠。
黄昭笑逐颜开,“这有何难?戚兄若是喜欢,我可以为你赢到它。”
接着,黄昭便走到台前,剑琴备好了纸笔。
黄昭执起画笔,开始作画。
“公子。”宋秋池忍不住开口道,“如果您想要,我也可以上去一试。”
“你上去丢人现眼么?”戚罪嗤笑一声。
在书院这么多年,论起诗书文采,宋秋池总是比不过卓文英,他已经输过不少次了。
不过,戚罪看中的从来也不是宋秋池的文采。
每个人都有各自擅长的领域,宋秋池精于算计,他从来也不适合阳春白雪,就适合在世俗的金银里打转。
“公子——”宋秋池有些不甘心,虽然他的诗画比不上卓文英,但未必比这个黄昭差。
不想,戚罪却抬手制止了他。
起身走上前,走到了黄昭跟前。
雪白的宣纸上,随着笔墨勾勒而出,一株国色天香的牡丹便跃然纸上。
“好画!”
“妙!妙啊!这牡丹真是活灵活现!”陆续有人聚拢了过来,看见黄昭笔下的画,纷纷赞叹起来。
本来不屑一顾的宋秋池,在看清黄昭的画时,也不由得面露惊讶之色。
如果没有二十年的功夫,绝不可能有如此笔力。
无论是色彩还是构图,从形至神,都充满了令人心醉神往的美感。
这画中的牡丹,竟是比真正的牡丹还要动人。
黄昭作画完毕后,剑琴等人便将画挂了起来。
越来越多的人前来围观。
“这牡丹实在是巧夺天工,世间能有此画功的,我想也只有那位了。”
“莫不是神童才子卓文英来了?”
“一定是,只有卓公子才能画出如此神作。”
“输在卓公子手上,我等甘拜下风。”
人们纷纷赞叹道。
“不过,这画的落款似乎不是卓公子。”这时,有人发现了画落款的不同之处。
“黄昭?”
“黄昭是谁?没听说过?”
“难道是卓公子的化名?”
宋秋池看着众人极尽吹捧,不由得摇头。
黄昭和卓文英虽然都画的极好,但风格却是有明显差异的。
卓文英的笔法偏柔和,黄昭的笔法却是刚中带柔。
他也曾见卓文英画过一幅牡丹图,被太傅称赞是世间绝无仅有,而今,他觉得黄昭的这一幅并不输给卓文英的那一幅。
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呐。
就在这时,一阵清朗的笑声响起。
“好画!”一个身穿紫色绸缎长袍,怀抱两个美人的青年走了出来,一出场便吸引了全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