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如焚的源琢月,在金色的小立方体充满疑问的,你俩干嘛呢?的话语之中,扛着摩拉克斯回到了自已的家中。
本来源琢月还是更倾向于,带着摩拉克斯去医院看看,虽然她是医疗专业的从业者。但是现代医学,需要相关的仪器设备,从旁协助才能完成诊断与治疗。
而源琢月虽然在过去的一段时间之中,是在急诊以及创伤相关的科室工作,积累了不少在院外处理外伤的经验。
可那也不过是最简单的包扎止血,固定受到损伤的肢体,其他的后续治疗,仍然要转送到医院之中才可以进行。
源琢月真正参与到处理外伤,而非是后续的治疗之中的时候,也只不过是因为人员不够的时候,被抽调过去。
在医生打石膏,或者是缝皮的时候,让她过去协助帮忙。但所做的也不过是,在复位的时候,帮医生拽着那些患者骨折的患肢,以免折断的骨骼在打石膏的时候,发生移位。
或者是提前帮助,那些需要缝皮的患者,率先完成消毒的工作。好让那些忙的脚都不能沾地的医生,在缝完上一个患者之后,马上就能接手下一个。
虽然她在上学的时候,也的确有在模型上练过手,但真到临床实习或上班的时候。
这些真正的‘有创治疗’,在一般情况下,还轮不到护士来做。
所以自认为水平有限的源琢月,自然是毫不犹豫的,想要将摩拉克斯带到医院,为‘自已’寻求有效的治疗。
但此项提议,却被摩拉克斯给否决了。
源琢月不解并开始规劝起来,试图让摩拉克斯顶着她那脆弱的壳子的时候,不要那么讳疾忌医。
毕竟‘自已’的身体,还是很重要的。
于是顶着她那副过分苍白消瘦的身体,看起来就正处于一种病态,需要关照的摩拉克斯。
在如此热切的动员之下,摩拉克斯在沉吟片刻后,还是出言用那低沉温缓的声线解释道:“……如今容纳在这具体内的力量,太过混杂,而尚且又会彻底平息下来。如此情况,与这具肉身而言,寻常的药石,以及治疗手段皆是无用。”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即便是用着这副看上去虚到不行的身躯,他的声线依旧平静而又温和。
轻而易举的就抚平了,源琢月心中的焦躁,让她心中安定了不少。
于是源琢月不耻下问道:“那该怎么办?是等到力量平复下来,在做治疗?”
摩拉克斯微微颔首:“确实如此。”
他看着源琢月那副踌躇又犹豫的模样,又继续安抚的说道:“在这就身躯之中的力量平息了下来之后,我便可以施展法术,将伤患之处治愈。”
最终摩拉克斯,还是将源琢月给说服了。
毕竟她也觉得如今的状况较为‘特殊’,虽然受损的确是自已的身体,但目前入住在这个身躯之中的,却另有他人。
而摩拉克斯活了几千年,哪怕就是单纯的在时间的积累之下,也能够让他见多识广,博闻强识。
想必在医术一道,也必有一些不小的收获,但源琢月想她等一下要是问,摩拉克斯的医术如何?
对方很有可能回了一句便是,略知一二。
但对方这个懂亿点点,和她这个真正的懂一点点之间,也必定是有天渊之别的。
虽说两个世界的人,体质或有不同,若真要使用什么药物,以两个世界药植的差距,可能导致哪怕是摩拉克斯,一时之间都不能用自已所积累的经验,开具什么有效的药方。
但好在如今她的身躯并非是患病,从而导致损伤,而是因为外在暴力,而导致的直接损伤。
而且这样的伤势也并不算严重,单看患处的外观,并没有明显的畸形,只是略微有些红肿。
在她所工作的医院,对于没有严重移位的骨折,且患者又并未有住院的意愿之时的处理方式。
大多都是在门急诊,在手法复位之后,用石膏固定好患肢,有的时候会开具一些消肿活血的药物,进行辅助治疗。
以免在受伤之后,患肢出现的水肿情况,较为严重,从而影响到了愈后。
甚至于在有的情况下,一些药物都不曾使用,仅看人体自身的恢复情况。
若是后续骨折没有移位,断骨在受此创伤之后,成功愈合,就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了。
既然如今摩拉克斯已经做出了保证,源琢月在略做沉吟之后,还是选择遵从摩拉克斯的选择。
毕竟摩拉克斯也活了六千余载多年,他所积累的处理外伤的经验,就算与其他的知识相比不多,但也绝对够用。
于是最后做出了决定的源琢月,就直接将行动不便的摩拉克斯,给抱回了家。
当然在使用那些,从异界来客手中学来的粗陋的法术,将自已与摩拉克斯传送到家中的那一刻。
源琢月紧接着便用自已学来的那些法术,立即在自已的家中布下了一道术法结界,以此来隔绝外界的窥探。
源琢月虽然不介意,正在监视自已的人,发现自已的‘特殊’之处,知道‘自已’拥有一些非同寻常的力量。
但却也不想让外界的人知晓,她现在所面临的是,与摩拉克斯交换了肉身,双方此刻都正处于对方的身体之中这样的情况。
若是亲近之人知晓了这样的情况,源琢月还不觉得有什么……但她并不想让那些,虽无恶意,但时刻留在她身边,监控着她一切动向的人,知道如今的情况。
而源琢月也不能保证,他与摩拉克斯不做任何防备的交谈,不会泄露出来什么相关信息,并且被他人以某些监控手段,所窥探知晓。
所以在回到家中的一瞬间,故而布下的结界,来阻隔外界的窥视。
只是当站到自已家中的时候,源琢月迟疑的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将摩拉克斯,放在了自家客厅的沙发上。
而后便蹲下了身子,仔细查看自已的腿,如今究竟是处于一种怎样的状况。
源琢月当即就抬手,轻轻托住了自已腿上红肿的伤患之处,然后对着摩拉克斯说道:“你等一下试着把脚尖上抬,再下压,然后又左右活动一下看看?”
摩拉克斯一语不发,却还是很配合的,按照源琢月所说的话语,给予了相应的反馈。
而看到自已的脚,可以无障碍的活动之后,源琢月才彻彻底底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刚才自已的脚,在活动的时候,她所接触到的患处,哪怕是隔着皮肤,都感觉到了断骨摩擦的声音与感觉。
但如今这样能自由活动的状况,就说明了她的腿的情况其实还好,即便是骨折了,也没有造成任何神经肌腱方面的损伤。
只要把骨头给接上了,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心中不由得觉得松快了几分的源琢月,站起身来本想遵从自已养成了多年的职业习惯,去洗手台处洗个手。
但源琢月也不知道自已怎么了,几乎是鬼使神差的,就对着‘自已’的脖子伸出了手。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源琢月已经发现,自已已经掐着‘自已’的脖子,令正使用着自已的身躯的摩拉克斯。
陷在那柔软的沙发靠背之中,而自已的拇指,还在自已颈间的动脉上,来回摩挲。
那平稳有力的脉搏,一下又一下的,轻轻的敲打在她的指尖。
而这样的状况,令都不知道自已又是在抽什么风的源琢月,直接就僵在了原地。
但她看着被自已扼在手中,那苍白又纤细的脖颈之时,第一时间并未选择收手道歉。
脑中甚至于涌现出了一个极为割裂的想法。
看上去真的好脆弱,只要那么轻轻用力,或许就可以直接被折断吧?
这个想法涌入脑中的刹那,源琢月的思维都不由得停滞了那么一瞬间,随即便开始反思自已是不是个变态。
但不知道为何她又突然想了起来,如果一个人看到了,可爱的小动物,有一种想要一屁股坐死的冲动。
就是在看见过于可爱的动物的时候,大脑受到的刺激处于过于兴奋,被可爱到了过载。所导致的一种正常的情绪宣泄,与本能的反应。
而并非是并非是心理变态,或是有什么施虐倾向?
所以……?
难不成她刚刚是觉得顶着自已的壳子的摩拉克斯,实在是太过可爱了,才会涌现出把他给掐死了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