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知道多少事物?还是说这世上有多少事是人们所还不知道的?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都应将矛头,先指向自已……
自已是否能承受的住,那等未知的信息?自已是否能够承受住,这等精神上的压迫?
世上太多事物,人不可能皆知,可若是一切皆与自已相连在一起时,等知晓后,那些所谓的精神意志,又能坚持到多久或永不崩溃?
回到别墅后,旅者站在门外,并没有回到别墅之中。
他在思考,他看着德克与白铃进去别墅后,便转身,又走回到了回来的路上。
“旅者?”
白铃问道,可旅者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走着,渐渐远离了他们。
德克站在白铃的身后,沉默的,用深沉的眼神看着旅者,随后便摇了摇头,又走回了别墅之中。
无人知道德克当时在想什么,有可能只是一声叹息,也有可能是对旅者的一声悲叹。
白铃就站在别墅的门口,静静的看着旅者,看着那位恩人,心里总有一种亏欠的感觉,可却总以无能为力,去回答这种亏欠。
随后,她便也回到了别墅之中,而别墅的庭院内,只得是一片寂静。
黑夜将至,旅者走在别墅周围的走道上,他闲逛着,同时也思索着,穿着那身宽大的风衣,但同时,身上的铠甲也在淅淅索索的发出着摩擦的声响。
他看向自已的影子,逐渐在昏暗的灯光下,停下了自已的脚步,冷风吹过,将风衣的衣摆,像披风一样吹拂着,包裹着旅者的全身。
此刻的他只得是一片寂静,凉风是夜晚的弦音,轻弹着他的眼眸,似滴出泪水,回应着他的心声。
他就站在那里,手空空荡荡的垂落着,回忆着灵棋那时的话。
“莫斯拉大到无法想象,对了,我们这个小镇还不错,三亿多的人口,四十多万平方的面积,已经比外围别的地区好多了。”
这一句话深深的刺痛着旅者的心脏。
莫斯拉的一个小镇,居然就已经比那些他曾经历过的小国,要大的不知多少……
那再往深处呢?莫斯拉的深处地区,那又是一番怎样的景色?
他不知道,更不敢想……他错了,错在还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错在还是想的太过于简单。
他了解莫斯拉吗?不了解,可当他以为在曾经过往的道听途说中,便已经觉的了解莫斯拉时,那么当时的震撼以及现在的悲鸣,就是曾经无知的自已所要付出的代价。
“莫斯拉……”
一个发动了全面战争的国家,那位统治者,他究竟意欲何为?
没有人知晓……
旅者捂着脑袋,靠在墙上,静静的站在无人的角落里,他低着头看着地面,脑海里的思想不停的在冲撞着神经。
他看到了金戈铁马的画面,他见识过战争的可怕,他经历过杀戮的摧残,他的神经在一次又一次的崩溃,但又在一次又一次的崩溃中重建,他的精神能坚持多久?他不知道,不敢回答?
是死还是活着,在未来的路上,这永远都是未知的疑问。
他的精神,他的躯体,他的灵魂,旅者经历过太多的国家,一次又一次踏过了无数的旅途,一个个鲜活的代号落于他的身上,他的事迹却只有他自已一个人会知道。
他来到莫斯拉,来到这里,曾经毁灭过他一切的地方。
但他又害怕,在这里,他又会重新经历自已之前的一切,于是舍弃情感,故装冷漠,可本性难改,生而为人的情感,他永远难以抛下乃至放弃。
“一切都是自我的折磨……”
对啊,是折磨,可自已就是无法抛下这种感觉,他想舍弃,可当每一次到了那种生死关头,他又会重新拾起。
他不忍,他自知,他愤恨,有时也在恨自已。
他不强,一点也不强,他的铠甲从未脱下过,可若当他脱下这沉重的铠甲时,或许他的实力,也并非我们想象的那样。
旅者看向自已的手,准确来说,是看向自已手上的甲胄,他举起来,仔细斟酌着,随后,便又沉重的说着:“你已陪伴我不知多久,可我仍然不知你来自何处?恐怕就连我自已也一样,我什么不记得,更或者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像一个初次来到这个世界的婴儿一样,面对这一望无际的大地时,展露的恐惧,未知,与迷茫……
走过的路,吃过的苦,受过的伤,见过的爱,他是一个不完整的人,他的心灵曾也遭受到过非人般的折磨的摧残。
他能活下来,不仅仅是自已身上的这身铠甲,更是自已想要活下去,为执行自我的心中意志。
“死路一条,没有退路……”
这是旅者的心声,也是自已在曾经的过往至现在,一直在幻想自已的未来最有可能的结果……
无数人的生命汇聚于他的精神上,而那惨痛与美好的回忆化为了过往的泡影。
他在这里活着,在这片大地活着,可总如同死亡那般,痛苦万分,甚至有时他也觉的,会不会死亡才是最轻松的选择呢?
他抬头看向天空,星河点缀于此,却也不如那灯火璀璨,自称为城镇的都市,更加夺目。
一瞬间,旅者看向那片星河般的都市,一下的失了神。
他回想起曾经那些苦痛的人,甚至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人,他们生活的地方,环境,与这里相比,是同一个世界吗……?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运作的,旅者没有时间去搞清楚这些,他只想知道,自已何时会死,亦或者,何时能来到那位统治者的面前,亲手将他扼杀在这片土地之上。
他的手颤抖了,并不是害怕,也不是恐惧,是激动,是愤火,是悲愤……随后,便握成了拳,看向了那片阴影之处,一直在盯着自已的两道“白色身影”。
“出来。”
旅者一声冷呵,传到了那两道身影上。
只见,那两道白色身影从中走出,赫然是莫斯拉的王牌禁军之一,白银武士。
“你们是谁?监视我有何意图?”
旅者问道,眼神凌厉了起来,拳刃紧握,似是随时会冲上前来,与这两名白银武士好好的“交流”一番。
而就在这时,只听一名白银武士如此说道:“并无恶意,阁下,我们只是想看看,身为一名外来者,你该如何实现自已心中的目的呢。”
那名白银武士如此说道,一副毫无畏惧的表情,同时看了一眼自已的同时,神色上也展露着些许不屑。
而另一名白银武士也是如此,他看着旅者,心中的思虑与疑问有很多,但最主要的,是他们想看看,这身为外来者的旅者,是如何能让那些莫斯拉的上级,以及统治者那般看重。
“需要试一下吗?”
这名藏有疑问的白银武士如此想道,手渐渐的放在了自已利刃的刀鞘上,缓缓上升,直至移到刀把的位置上,五指一握,试意决然,杀机渐升。
在这无人的小道上,昏暗的灯光下,一场交锋,似乎在所难免。
“莫斯拉的计划中并没有你的存在,可你到来,让这一切都有所改变。”
“那群大人物关注到了你,同时,也对你很感兴趣,特别是那的来历,以及那一身铠甲。”
白银武士如此说道,他看向旅者,沉思着,虽然有所不解,但总归觉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扭头,凝望于那座城镇之中。
“在钢铁所铸造的城市之中,每个活着的莫斯拉人,都会面对未来到来的灾难,即便现在还未来到,即便那还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空话……人们看不到那样的世界,可统治者曾向每一个人描述过那样的世界,每个人……无论是莫斯拉,还是这个世界的所有人。”
随后,他便扭头,看向旅者道:“而你……”
话锋一转,让旅者忽然警惕了起来。
“你是个另外……这也不得不让我疑惑,你一个外来者,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被那些人物如此看重。”
听到此话,旅者的眉头一皱,他被注视?这是什么意思?意思说他来到莫斯拉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注意到了吗?
那些“人物”又是谁?他们为何会看重我?
旅者想着,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两位白色死神。
他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正在他的周围弥漫。
两方对峙,一切皆在不言中。
只见,那名武士拔出了自已腰间的那把银色钢刀,刺耳的刀鸣声还在空气中缓缓回荡着。
“喂!你?”
“没什么,我只是想看看,被给予‘重任’的他,到底有没有那个能力将其背负。”
“不可,这时候我们没必要给自已找麻烦,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
那名拔刀的白银武士,听完同伴的劝说后,他的情绪便似乎有些不稳定了起来,可以看到他的胸腔在明显的起伏,每一次的呼吸,都十分沉重,哪怕是带着覆面头盔,也依旧能感受到,他看向旅者的那一股凝重感。
随后,他便将刀收了回去,随即便又说道:“但愿,我的担心是错误的,莫斯拉已经不能再走上任何一条错路了,它已经越陷越深,无法回头,我希望,‘你是对的’。”
那名收回武器的白银武士如此说道,带着十分沉重而又悲默的语气,似乎是在哀叹什么,但从言语中,已然能知道是有多么的沉重。
“我是对的?”
旅者如此说道,他不明白这名白银武士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份,但他心里总有一股不对劲的感觉缠于其中,越发明显。
只见,那两名白银武士突然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未来过这里一样,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旅者有一股预感,那就是他们仍在,仍然在监视着自已……
“我是对的……?他们究竟是……”
旅者现在的脑海里一片混乱,他的呼吸也越发的沉重了起来。
“不……”
他如此谈吐道,心里的沉重感也越发明显,他已然觉的,自已正在踏入一场无底洞的深渊,自已正在走向一条,无法言说,更是无法回头的一条道路。
白银武士,那是什么?他和那曾经自已经历过的一切又有什么关联?
为何他们会来找向自已?又为何,他们会说自已所有背负什么?
“不……不能再想了……”
他的心脏,以及整个身体的神经都开始抽痛了起来,脑海里的回忆更是杂乱无章。
他到底是谁?为何自已会在这里?为什么自已要经历这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记得……自已究竟是谁……
莫斯拉……这个名称所蕴含的世界,究竟有多大?
没有人能明确的规划出来……
而我所要做的,就是要直达这片土地的最深处,直达这里的最核心的位置……不……我的目的,是要杀死莫斯拉的统治者,无论他在什么地方,无论他有多么强大……
或许,只要我找到他,无论是你死还是我亡,我脑海里的一切,总归是能清静一会儿……的吧?
世界乃是荒芜,我已经不知有多少次,身体里有过这种无力而又有些绝望的感觉了……
“白银武士?他们来找你的麻烦了吗?!”
在一家豪华的别墅中,罗尔正在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姐姐回问道,语气中含有着些许慌乱,还有点急切的样子,更多的,则是严肃。
“是的,他们来找我了,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将我怎么样?这个你就放心好了。”
罗尔的姐姐罗银缇娜如此说道,语气有些轻快,也有些逃过一劫的松懈。
她叹了一口气,随即便将之前发生的那一切,全部都告知给了自已的弟弟,可想而知,当罗尔听到了这些信息,知悉了情况后,脸上的表情,已经可以预料的,开始变的凝重了起来。
“……我早就猜到了有这种可能,他果真如此,是一张完美的底牌……关键,统治者,他果然也……啧,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此刻的罗尔,也已然一副疑惑,甚至是一脸茫然,不安的表情,在思索着这匪夷所思的信息。
统治者已然知道,甚至可以说,是他早就算到了自已的一切计划,但他却没有让白银武士来到这里,将自已这名叛军暗杀,甚至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血洗一番。
他没有这样做……那他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说的难道是真的吗?不,那太过于荒谬了,他现在的所做所为,已经容不得那些人们,再向着他马首是瞻了。”
“恐怕接下来,要开始真正的来一场,腥风血雨的较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