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央,舞女们旋转跳跃,衣袂飘飘,如梦似幻。舞曲终了,楚公子摇着折扇,走到湛璃面前,朗声道:“湛璃小姐,在下对您的美貌倾慕已久,不知可否赏脸与在下共舞一曲?”
周围的宾客顿时起哄起来,叫好声、掌声此起彼伏。湛璃脸色微变,她本想直接拒绝,但如此一来,难免会落人口实,说她不给楚公子面子。她正犹豫间,瞥见陆离正朝她走来。
陆离来到湛璃身旁,微微一笑,对楚公子拱手道:“楚公子盛情,在下心领了。只是,据《宫宴礼制》记载,皇家宴会之上,未经陛下恩准,女眷不可随意与外男共舞,以免有失礼数。”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了几分,“楚公子如此提议,可是将陛下置于何地?”
楚公子脸色一僵,他没想到陆离会搬出宫廷礼制来压他。他虽然轻浮浪荡,但也知道违反宫廷礼制的后果。他讪讪一笑,说道:“陆公子言重了,在下只是想活跃一下宴会气氛,并无他意。”
陆离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他转头对湛璃说道:“湛璃小姐,不如我们去那边欣赏一下宫廷乐师的演奏?”湛璃感激地看了陆离一眼,轻轻点头。两人并肩离开,留下楚公子一人站在原地,脸色阴沉。
赵大人见状,走到陆离身旁,赞赏道:“陆公子果然博学多才,连《宫宴礼制》都如此精通。”陆离谦虚道:“赵大人过奖了,在下只是略知一二。”赵大人笑道:“陆公子不必谦虚,以你的才华,将来必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陆离与赵大人寒暄了几句,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妙音姑娘身上。妙音姑娘依旧在演奏乐曲,但她的目光却时不时地飘向陆离,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陆离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他总觉得妙音姑娘的出现并非偶然。
福公公见陆离与赵大人相谈甚欢,也凑上前来,满脸堆笑道:“陆公子,您看这宴会安排可还满意?”陆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福公公辛苦了,宴会安排得很好。”福公公点头哈腰,心中却暗自揣测陆离的心思。
陈老将军坐在高位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默默地观察着陆离,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他看得出来,陆离并非池中之物,但他能否在波谲云诡的宫廷中立足,还有待时间的考验。
就在这时,福公公高声宣布:“宴会正式开始,请各位大人入席!”众人纷纷落座,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然而,陆离却感觉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陆公子,”赵大人放下酒杯,语气凝重,“关于户部新政的推行……”
赵大人刚开口,谈话就被一阵喧闹打断。几名官员借着酒劲,大声质疑起陆离提出的户部新政,言语间夹枪带棒,充满了挑衅的意味。“陆公子年纪轻轻,怕是纸上谈兵吧?这新政看着花里胡哨,真能实行吗?”一个肥头大耳的官员阴阳怪气地说道,引得周围一阵附和的笑声。陆离眼神一凛,他知道这是有人故意刁难,想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他深吸一口气,冷静地分析着这些官员提出的问题,逐一反驳,引经据典,逻辑清晰,让那些官员哑口无言。
“诸位大人所言,陆离并非没有考虑过。”陆离的声音清朗有力,在大殿中回荡,“新政的推行必然会遇到阻力,但正所谓‘不破不立’,只有敢于尝试,才能有所突破。至于具体实施的细节,陆离早已拟定好方案,稍后会呈递给陛下审阅,诸位大人若有疑问,届时再提也不迟。”
一番话下来,那些官员面面相觑,原本想看陆离笑话,没想到他应对自如,反倒让自已显得无理取闹。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陈老将军轻咳一声,打破了僵局,“诸位,今日是宫宴,不宜谈论政事,还是尽情享乐吧。”
宴会继续进行,乐师奏响了新的曲子,舞女们翩翩起舞,然而陆离却心不在焉。他注意到,妙音姑娘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之前她演奏时,目光一直若有若无地落在自已身上,如今突然不见踪影,让他心中升起一丝不安。他总觉得,妙音姑娘的出现并非偶然,她的消失也可能预示着什么。
陆离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试图找到妙音姑娘的身影,却一无所获。他开始警惕起来,这宴会背后,似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赵大人见陆离神色凝重,关切地问道:“陆公子可是身体不适?”
陆离摇摇头,“多谢赵大人关心,只是方才那些官员的举动,让陆离有些在意。”
赵大人叹了口气,“朝堂之上,党派之争在所难免,陆公子不必放在心上。你提出的新政,的确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他们自然会想方设法阻挠。不过,只要新政有利于国计民生,陛下定会支持你。”
陆离点点头,正想与赵大人深入探讨合作事宜,却见一个侍卫匆匆走到赵大人身旁,低声耳语了几句。赵大人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我知道了,这就过去。”他歉意地看向陆离,“陆公子,实在抱歉,宫中突然发生了一些紧急事务,我必须立刻去处理。改日我们再详谈。”
陆离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看着赵大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又会对他的计划造成怎样的影响?
“陆公子……”湛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陆离的思绪。他转头看向湛璃,只见她面色凝重,“小心楚公子……”
湛璃的话让陆离心头一紧,他顺着湛璃的目光看去,只见楚公子正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朝他们走来,脸上挂着轻浮的笑容。“陆公子,湛璃姑娘,幸会幸会。”楚公子举起酒杯,对着二人说道,“早就听闻二位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陆离不动声色地将湛璃护在身后,语气冷淡:“楚公子过誉了。”
楚公子却像是没听出陆离语气中的疏离,继续说道:“湛璃姑娘,在下仰慕你已久,不知可否赏脸与我共饮一杯?”他说着,将手中的酒杯递向湛璃。
湛璃微微皱眉,正要拒绝,陆离却抢先一步开口:“湛璃身体有些不适,不宜饮酒,楚公子还是另寻佳人吧。”
楚公子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陆公子真是体贴,不过湛璃姑娘的病,或许在下能治呢。”他说着,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湛璃身上游走。
陆离眼神一凛,一股怒火涌上心头,正要发作,湛璃却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道:“我有些头晕,想出去透透气。”
陆离明白湛璃的意思,她是想避开楚公子的纠缠。他点点头,对楚公子说道:“楚公子请自便,我们先告辞了。”说完,便扶着湛璃离开了宴会中心。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楚公子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陆离扶着湛璃来到御花园,夜晚的御花园静谧安详,与喧闹的宴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湛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谢谢你,陆离。”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陆离柔声说道,“你真的不舒服吗?”
湛璃点点头,“可能是酒气太重了,有些头晕。”
陆离扶着湛璃在花园小径上慢慢走着,晚风拂过,带来一阵阵花香。突然,陆离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又像是野兽的低吼。
他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低声问道:“你听到了吗?”
湛璃也听到了,她点点头,脸色有些苍白:“是什么声音?”
陆离拉着湛璃的手,放慢了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危险。
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晰,陆离辨认出,那确实是哭泣声,而且似乎是女人的哭泣声。他握紧了湛璃的手,示意她小心。
他们拐过一个弯,眼前的一幕让他们都愣住了。妙音姑娘倒在地上,衣衫凌乱,表情惊恐,泪流满面。她看到陆离和湛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颤抖着伸出手,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救……救我……”陆离感到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笼罩着他,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黑暗中,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