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豆都可以收了,这是方子。”
楚琳从袖子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方子递了过去。
“我在家也试了一遍,进行过调整,按这个方子弄问题不大。”
她之前在家就试过一遍,这是要带着村里人一起干的事,她要是翻车那就不好看了。
“哎哎。”村长笑着褶子都舒展开来,小心仔细地将收好。
楚琳又从荷包里拿出两块碎银,“这是收黄豆的银子,不够你再来找我。”
这个村长就不太肯收。
“之前说好,我这边先垫上的,叔这里有钱,还用不着你的,拿回去!”
楚琳笑了,跟实诚的人一起做事心情就是好。
“收着,我现在不差银子。
这个事情得赶紧动起来,又不是光收黄豆要钱,买缸搭院子都得花钱。”
楚琳原本想要跟村长先试一下免得出差子,现在她自已试过就想放开手脚干,
“你这我估计位置不太够,最好咱再找个宽敞点的地方,就这么围一圈,专门用来晒酱油。
另外,这个咱们这几个人肯定弄不完,您老上村子问问,找几个短工。
现在开始弄,等开春正好能卖。”
村长震惊,“这么大手笔?”万一亏了咋办?
楚琳笑道,“要么不干,要么就是大干一场,亏了算我的。”
以前她没钱才小家子气,现在手头不缺钱,那自然是能大干就大干的。
村长都不知道她这底气从哪里来。
不过他也没怀疑楚琳的话,毕竟从断亲到现在,她想干的事没一件办不成的,要没本事,能住上青砖大瓦房?
村长咬咬牙,“我干了!要是亏了就两家一起担!”
楚琳笑笑,“放心,亏不了。”
她这段时间把这个世界的版图都摸索一遍了,要是在大启真的不好卖,那她就拉到临近的大黔,那边没战乱也安稳得多。
酱油能从古流传至今,就说明了大众口味,所以她不慌。
楚琳起身回家,“那叔你先忙,到时候开始搭院子,我会派人去看管的。”
“要不吃了饭再走。”
“不了,家里还有事呢。”
其实家里也没啥事,家里两只神兽送魏夫子那边去了,她现在悠闲自在得很!
走出村长家,沿途路过好几个村民,都跟楚琳打招呼。
“楚氏去哪儿啊?”
“去了趟村长家,叔婶下地呢?”
“嗐,还不是忙活地里的那点事。”
“那我不耽误你们,你们先忙。”
离了一点距离,楚琳还能听到别人说她跟之前一点不同了,现在完全不像个村妇,倒像个富家太太。
不过那些人的语气倒也不是酸,楚琳也没放在心上。
“这河的水位是越来越低了,不会闹灾吧?”
“不能吧?咱们村都多少年没闹过灾了呀?”
楚琳听到这话脚步一顿,随后转头去了河边。
“果真下降了好一截。”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北边已经闹灾,要是南边再旱起来,这就是国乱的程度。
楚琳快步回了家。
旱灾里她能保证吃穿,但不患寡而患不均,要是人人吃不起饭,只有她家肉香满院,迟早会出事。
想想买了个护院还真有必要,要不是家里房子小,她还想多买几个。
楚琳一进院子就见那刀疤男在劈柴。
那干净利落的轻松模样,连楚琳都感觉到了大材小用。
“夫人。”夏萱见楚琳回来迎了上来,等候差遣。
“嗯。”
“叫什么名字?”楚琳走到刀疤男旁边问道。
“无名无姓。”刀疤脸劈着柴头也不回。
楚琳也不恼,从袖子里掏出一颗黑巧克力球,“喂给他。”
夏萱接过楚琳掌心里的药,没有丝毫迟疑就塞进了刀疤男的嘴里。
刀疤男:......
他笑了,“何必这样防范我?我这种活着也得,死了也行的人,用不着浪费一颗毒药。”而且那毒药味道真的有点怪。
“未雨绸缪,反正你在我这好好干活,其他不会亏待你。
没名字那以后就叫刀疤。”
说着楚琳就往房里走,在外面奔波一天,现在就想泡个澡睡觉。
“对了。”楚琳突然想到什么,跟在后头的夏萱停下了脚步,“这浴室的事他知道了么?”
夏萱摇头,“还未曾。”
楚琳琢磨了一下,疑人不用,倒不必刻意隐瞒。
但之前他们家除了两孩子都是女眷,她这马桶实在不想跟男人共用。
“找人这两天搭个旱厕,弄好一点,地面铺上咱们之前建房子剩下的青砖。”
夏萱一转眼就明白了楚琳的顾虑,应道,“好,我等会儿就去找人。”
“嗯。”
热水很舒服,楚琳舒服地舒出一口气。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一直在为生计奔波。
先是跟张家断亲,然后就是做生意建房,仔细想想,对这捡来的一生,她好像还没有完整的规划。
想要在一个动荡的朝代立足,她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底气,而且她也要为孩子们铺路。
一百万两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天文数字,但对于真正的权贵而言那就是九牛一毛,在劫匪眼中更是肥肉一块。
她得赚钱,而且最好是悄摸赚钱。
比如糕点铺子,有李掌柜在前面挡着,那就很好,未成气候之前她都不能太冒头,枪打出头鸟在哪里都适用。
接下来她还想试一下活字印刷,这个在她第一次踏进书店的时候就想做。
可这件事情牵扯非常大,儒家句读识文断字的垄断,权贵人才的梳笼,牵一发而动全身,她想做也不敢做。
“倒是可以试探一下夏萱。”
要是这件事情能做,那就说明她家崽子身份十分不一般,她这个老母亲要是想帮他一把,需要的能量就大了。
而活字印刷,将会是一把利剑。
楚琳出来的时候夏萱已经回来了,刀疤坐在劈好的柴旁边,像一个机器,有任务就吩咐,没有就安静待着。
楚琳对他突然就有点好奇,要经历什么才这么生无可恋啊?
“尝尝这个。”
刀疤听到声音扭头,见楚琳端着个盘子,盘子里是他从未见过的东西,怎么说呢,淡紫色裱花,还有非常诱人的香味。
刀疤接过盘子,伸手去拿,结果糊了一手奶油,“这东西......”怎么那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