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当初,她杀了师兄,她爹是绝不可能,舍得与她至死不见的。
“整个门派遍寻不到你们的踪影,你们两个到底做什么去了,怎的这时候才回来?不知道大家都等你们用午膳嘛?”
璇玑刚想解释,司凤率先开口,将责任揽到了自已身上。
“是弟子不好,带师妹出去散步,耽搁了时辰,让师父和众师兄弟久等了”
璇玑这一世的爹闻言,略有所思,环顾了一下众人,压下心头的疑问,沉声道。
“既知回来晚了,就赶紧入座,还要让大家等你们到何时?”
璇玑和司凤坐下后,大家这才开始吃饭。
许是刚刚的比试耗了些体力,又或许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璇玑食欲大振。
璇玑她爹也是第一次见自家闺女,这般好胃口的模样,连续给璇玑夹了好几次菜,璇玑自然来者不拒。
璇玑看着这一世终于又对她展露笑颜的爹爹,心里也很欢喜。
纵然只有一世的父女情分,她也会好好珍惜,尽自已为人子女的本分。
璇玑也伸手给她爹夹了喜欢吃的菜,收回时,目光却碰巧与对面的司凤撞在了一起。
璇玑刚想回一个笑容,却发现司凤率先低下了头,躲开了她的视线。
璇玑瞬间明了,司凤这是在偷看自已。
既如此——
璇玑的目光幽幽地转到了面前的一道道菜上,最后定格在了那道,她认为今日做的最好吃的那道鱼上。
璇玑伸手夹了一大块儿鱼肉,径直将鱼肉放在了司凤的碗中,温柔地开口。
“今日这黄花鱼,做的甚是好吃,师兄尝尝”
璇玑给司凤夹菜的动作,让除了她自已之外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众人面面相觑,十几双眼睛无一例外透露出震惊的神情。
璇玑可不管他们,继续淡定欢喜地吃着饭菜。
她跟司凤做了六世的夫妻,夹菜本就是日常,以后有他们震惊的时候。
璇玑这一世的爹看着璇玑,总觉得,自家闺女,哪里不一样了?
而司凤,盯着自已碗里那块儿鱼肉,良久才夹到口中,嘴角荡起一抹微笑。
午膳过后,璇玑这一世的爹把璇玑叫到房间,一脸正色道。
“说吧,你又对你师兄,做了什么亏心事啊?”
“亏心事?爹,这从何说起啊?”
“从你们一起回来说起,从他撒谎说你们去散步说起,从他胳膊上被划破的衣服说起,从你给他夹菜说起,自从我跟你说,要将掌门之位传给你师兄,你不是已经好几个月不理他了嘛?”
“知我者,爹爹也,其实,我是去找师兄比试了”
“比试?你没伤到他吧?”
“师兄武功比我高,您怎么不担心,他伤到我啊?”
“从小到大,他何时伤过你一根头发啊?”
“我——”
虽然她爹说的是实话,但是她怎么听着,那么不是滋味呢?
不过,这一世的爹爹心里一直希望,自已能嫁给司凤,奈何当初的自已一心都想着当掌门,压根不同意。
璇玑这一世的爹看着自家女儿略有所思的表情,以为她还在为自已不肯将掌门之位传给她而生气,开口安慰道。
“爹知道,你还在生爹爹的气,可掌门之位事关重大,要承担起一派之首的责任,爹也不是不想传给你,只是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司凤更合适些”
“爹,你放心吧,掌门之位,我已经放下了”
“真的?”
“当然,您说得对,师兄确实比我更适合做掌门,您把掌门之位传给他,我心服口服”
“之前无论怎么跟你说,你都听不进去,怎么突然想明白了?”
“就是,突然就想通了嘛!”
“既然你想通了,那爹也就不用再左右为难了,你都不知道,这些时日,爹的头发都愁白了好几根”
“是女儿的错,是女儿之前太固执了,让爹操心了”
“爹这辈子,唯有两件事放不下,一件便是这师门的责任,另一件,就是你了,如今确定了掌门的继位人选,第一件心事,便也算了了,现在,就剩下你了”
“我?您对我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你说呢?你一个女孩子,眼看就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爹不可能陪你一辈子啊,本来爹是想将你和师门都托付给司凤,可偏你这丫头没眼光,司凤那么好的孩子,待你又好,可你愣是不愿意,你要爹爹怎么说你好啊?”
璇玑听着自已爹爹这一世的,有些讪讪地摸了摸自已的鼻子。
原来的自已,确实很没眼光。
不过,听到自家爹爹这么说,璇玑脑中,突然闪现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璇玑凑到自家爹爹身边,卖乖般地开口道。
“爹,其实,你现在将我托付给师兄,还不晚”
璇玑这一世的爹本来只是一如往常般,跟自家闺女絮叨几句自已的心里话。
原以为璇玑会再次不耐烦,不想却自家闺女一反常态,不仅没有不耐烦,竟还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当他意识到璇玑话中之意时,才露出了迟来的不解和疑惑。
“闺女,你不是在跟爹爹说笑吧?”
“我会拿自已的终身大事开玩笑嘛?您不是一直想撮合我和师兄嘛?如今我答应了,您怎么反倒不相信了?”
“可你不是不愿意嘛?”
“我,我之前不愿意,不代表我现在不愿意啊?”
璇玑她爹拧着眉,摇了摇头,还是一副怀疑的模样。
“不对,你之前态度那么强硬,现在却主动提及,你要说不出一个,能够让爹信服的理由,爹就当你在故意逗我”
“爹,这都什么时候了,谁有心情逗您啊!”
“可你这也太突然了”
璇玑承认,自已答应和司凤在一起,比自已放弃掌门之位,还要让人吃惊。
所以,璇玑对自已爹爹的反应,表示理解,随即解释道。
“不算突然,我之前对师兄也是有感情的,只是一直无法确定,自已对师兄的感情,到底是同门之谊,还是男女之情?没弄清楚之前,你让女儿如何轻言托付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