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如是”
璇玑和司凤在租的宅子里住了半个月,便准备启程去寻找揽月的亲人。
经过三个多月,璇玑终于找到了自已剩余的亲人。
他们家里的女眷本来就不多,如今只剩她娘和她大嫂。
一年多的流放生活,两个人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岁,但她们都坚强地活着。
不为别的,就为了把他们家唯一的男丁扶养成人,也得咬牙挺着。
这或许是最让揽月开心的消息了。
当初他们家破人亡,被流放为奴时,她嫂子肚子里已经怀了她大哥的骨肉。
要不是这个孩子,她们怕是早就跟随丈夫和儿子一起离开这个人世了。
为了保住这仅剩的血脉,她娘,尤其是她大嫂,吃过的苦,不计其数。
她大嫂千辛万苦几乎是九死一生地生下了这个孩子,取名‘安安’。
这是他们一致的心愿。
只有经历过家破人亡的人,才会真正明白‘平安’这两个字含义,也才会懂得团圆的来之不易。
璇玑和司凤将家人迎回了原来的家,如今他们家平反了,房子也还给了他们,但是大家都不愿意回去。
房子里到处都是他们一家人曾经其乐融融的生活痕迹,想着逝去的亲人,哪里还住的下去?
大家商议之下,一致同意将房子卖了,离开了那个伤心地。
正当大家商量要去哪里生活时,司凤拿出来一张房契,璇玑接过房契,看到上面的地址,发现竟然是他们成亲时租的那个房子的地址。
璇玑这才知道,司凤竟偷偷将他们成亲租的那个房子买了下来。
“我们成亲的地方,对我们来说意义非凡,我哪里舍得让别人住进去呢?”
“那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呢?”
“给你一个惊喜啊!”
璇玑(揽月)的娘亲和大嫂看着司凤为璇玑(揽月)做的一切,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欣慰和安心。
他们成亲的那个地方算不上大,但暂时可以容纳他们一家人住。
更何况对现在的他们来说,能有个安身之地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璇玑的大嫂可不是菟丝花,当初家人都在的时候就操持府中事务,将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
在流放的这一路上,虽然怀着身子,可不仅没有让自已成为拖累,还能分出精力照顾婆婆。
大家在璇玑和司凤成婚的房子里暂时住了下来后不久,璇玑的大嫂便开始集中注意力找合适的房子。
卖了之前的房子,他们有钱去购置新房,实在没有必要打扰自家小姑子的新婚生活。
在璇玑大嫂的几日寻找下,选择了一个各方面都很合适的房子,虽然比不上之前的房子,但却是现在最适合他们的。
还有很好的一点,离璇玑和司凤购置的那个房子还近。
买了这个房子,手上还有余钱,到时候买地也好,做生意也罢,都是可以的。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他们一家人终于又过上了安定、轻松其乐融融的生活,每一个人都在努力让自已从当初的伤痛中走出来。
亦或者,让自已看起来已经从当初的伤痛中走出来了,只为了不让家人担心。
……
时间一晃三年后,距离璇玑和司凤成婚也已经三年了。
三年前,璇玑和司凤在院中栽种了两棵桃树,如今已经开满了花,花瓣飘落在地,像是给地面铺了一层粉色的地毯。
司凤在一棵树下坐着弹琴,璇玑则是在另一棵树下翩翩起舞。
琴声婉转悠扬,舞姿更是轻盈曼妙,让人挪不开眼,琴舞相和,非心有灵犀不可如此默契。
司凤将满心爱恋透过指尖,化入琴弦,融进琴音,颂给爱人听。
司凤望着此时风情万种的璇玑,心中窃喜,他再也不用因为璇玑跳舞时这迷人的样子被其他的男人看到而吃醋了。
而对璇玑来说,舞本就是跳给心爱的人看的,爱人在侧,她岂有息舞之理?
以前她跳舞时,心里都是盘算,为了生计而跳,为了仇恨而跳,她跳的不快乐。
可现在,她的舞蹈是快乐的,因为她是快乐的。
司凤通过琴声向璇玑倾诉爱意,璇玑以舞回之。
一舞罢,司凤和璇玑心满意足地望着彼此,爱意在眼波流转中传递和交汇,仿佛世界只剩下了彼此。
或者说,他们就是彼此的全世界。
“夫人的舞姿愈发迷人了,让人挪不开眼”
“明明是夫君的琴音越发精湛了,让人不绝于耳”
“多谢夫人谬赞”
“多谢夫君夸奖”
璇玑和司凤彼此‘恭维’了一番后,双双笑了起来。
望着簌簌而下的花瓣,爱人在怀,璇玑有感而发。
“一眨眼,我们都成婚三年了”
“是啊,这三年过的真快啊!”
“那是因为我们现在很幸福,人只有感到幸福时,才会觉得时间过的快,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光我们两个幸福不够啊,我想我的亲人都幸福”
“你是指大嫂吧?”
“嗯,大嫂这些年一个人辛苦地操持这个家,真的很不容易,大嫂还这么年轻,我跟娘都不想她后半生就这么一个人孤孤单单下去,我们都希望大嫂能够再找一个知心意的人,能够好好照顾她”
“那你和岳母大人有跟大嫂提过这件事嘛?”
“娘亲提过,可是大嫂不肯,娘一开始以为是大嫂顾及再嫁的名声,后来又以为大嫂是为了孩子,最后才知道,大嫂是为了大哥,更确切地说,是为了她自已,大嫂说,她的心已经被大哥装满了,如果要把大哥腾出来是需要时间的,可是三年过去了,大哥在她心中的分量丝毫未减,她便已经知道,她这辈子都忘不了大哥了”